而这里,却是有一个令所有人都是十分疑心的云族的公主的存在。自然,云瑾自是相信着她的,但是那朝中的大臣却是在上朝之时次次紧逼,云瑾每每被那大臣和那战事弄得心力交瘁,回府之后,却是依旧装着一副温和淡然的模样。
云瑶便是默声不想的帮他梳洗着长发,然后再他熟睡之后便是静静的爬起来,然后看着他带着深深疲倦的睡颜。
呐,你其实已经很累了吧,云瑾。
云瑶轻轻把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面容之上,然后极轻极轻的说了一句:“我好像不能再遵守约定了呢,云瑾。”
那一天没有云瑶想象之中的那一般遥远,近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那****在镜子前面精心的梳妆着,那如墨般的长发便是顺着精致的华衣蜿蜒而下,就像是一条即将奔放向着大海的河流一般,带着那不顾一切的气势。
镜子里面的女子还显得十分的娇嫩,虽是已经嫁做人妇,但是眉宇之间却是仍旧透着淡淡的稚气。然而就在她对着镜子里艳色无双的自己莞尔一笑之时,那眉宇之间的稚气却是在那一瞬间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变成了一片决然的果断。
门“吱嘎。”一声轻轻开了,门口却是没有脚步声,但是云瑶却是知道,那一个人,定是站在门口静静的注视着自己,就像是她每日深夜之时静静的注视着他一般。
“你回来了啊。”
她轻轻微笑着,那眸子里面的光芒微荡去,却是现出艳色无边。
“恩。”
她从镜子里面的余光之中,便是看见了他的手上握着那明黄的一道,却是笑得更加的艳丽了。
“你竟是在这么忙的时候还会来看我。云瑾,你倒是真的如此念着我。”
她便是看见云瑾猛然一颤,但是另外一句话还在口中并未吐出之时,她便是直直被从后面袭来的力道给抱傻了一般,眼神都是透出微微的茫然来。
小的时候,她的阿妈便是去世了,她就问阿爸说是阿妈究竟是去了哪里,她那时年幼,已经记不清阿爸对她说了些什么,只是记着他提到阿妈时候的眼神,那样的温柔,就像是她看见的星空一般的美丽,并且永生难忘。
云族不像是这里,而是崇尚的一夫一妻制。当然这也并不是当一方死去之后,另外一方必须要守寡一般。但是就她长这么大,阿妈也是死去了有十几年了,她却是一直看着阿爸形单影只。
阿爸不会表达,但是他却是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的注视着星空。
她知道,阿爸实在思念着阿妈。
因为阿爸曾经说过:阿妈是整个云族最美的一颗星星。
而且连她的阿哥也是对着一个连她都没有见到过的女子念念不忘,乃至有如此多的美人儿对他趋之若鹜,他却是连一个余光都未曾给过她们。
因为他的心里面,也藏着一个人。
以前她不明白,还问过阿哥,阿哥便是笑了一下,然后极为轻声的回答道:“她这么美好,我怎么舍得让她和别人挤在一个地方呢?”
她便是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阿哥见她如此,便是笑笑道:“以后你若是有了心上人,便是会明白了。”
现在她已经明白了,但是,已经晚了。
他们注定有缘无分啊。
云瑾紧紧抱着云瑶,便是低声道:“我带你走,到一个没有压迫的地方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对不会。”
但是他的语音刚落,便是感受到手背之上一阵灼热,就像是什么东西瞬间涌出,然后掉落在他的身上一般。
那股刺鼻的味道,却是直直的传入了他的鼻间。征战沙场多年,他唯一熟悉的便是鲜血,所以当他闻到那一股熟悉的味道之时,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云……瑶……”
他的声音在抖,透着无边的恐惧,就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已经定下结局的故事,不愿承受那悲惨的结局。
“恩……”她轻轻的应道,用的是鼻音,透着柔软,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挠在心底,却是透着无比悲伤的味道。
他便是想抬起头,结果便是听见她轻声说道:“不许抬头偷看哦,现在的我真是丑死了。”
“阿瑶……”
“云瑾……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想让你有一天可以带我去看云族的云依花开。你不知道,云依花开起来真是美极了,一大片开在原野之上,像是一片绯红的云朵一般,真是好看啊……”
说着,却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云瑾便是感受到那灼热便是又是烫在了他的手上。这一次,却像是透过皮肤渗进心脏之中,整个人几乎都快要燃烧起来,痛得令人发颤。
云瑶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原是红润的面容已经变得十分的惨白,那点点的鲜血坠在了那同是绯红的衣衫之上,却是看不分明了,就像是原本便是融在一起的那样,再不分彼此。
真是丑啊……不过,幸好云瑾看不见呢。
她视野之中那抹血红不断的扩大,却是慢慢漫成了一片鲜红之色,最后猛然便是变成了那一片漆黑。
“云瑾……”
他最后听见的便是她极轻的一声轻唤,然后便是感到她的头慢慢的靠在了他的头上,轻轻的,软软的,就像是那一天她微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一起看日出之时一样,再也不动。
他曾经说过的。
‘若是你敢负我,我便是会让你再也……再也见不到我!’
‘若是我负了你,便是随你下落黄泉也绝不后悔。’
他说过的啊,绝对不会负她的啊。
他没有看她的面容,因为她说过不让他看她的啊。
“此生……决不负你。”
他缓缓抽出了身侧的那把长剑,然而就在他即将要刺入自己的腹部之时,却是听见一声极为清脆的珠玉碰撞之声,他一愣,眼前顿时化作一片空白。
什么都看不见,他茫然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便是又听见了刚才的珠玉碰撞之音,然后他的眼前却是晃过一抹鲜艳的绯色,那白皙的手腕之上,挂着一串莹润的圆珠,流转着紫黑色的光芒,竟是那样的妖媚。
“云。”
他猛然醒了过来,大脑却是一片空白。眼前是云瑶一张放大了的面容,她着急的向他不断的说着:“醒醒,醒醒啊你!”
脑海之中好像一瞬间便是闪过了什么东西,但是却是在下一个瞬间便是又将什么重要的事物忘却了。
是什么呢?
脑海之中那一片绯红逐渐便是化作了一片苍白,然后渐渐远去了。
“云……瑶?”
“你也是忘记了你梦见什么吗?”
云瑾看着她,脑子之中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是在那一瞬间便是又是记不起来了。他只好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却是发出阵阵的疼痛,就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破碎了一般,再不复存在。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沉默良久之后,云瑾便是看着在一旁抱着昏迷了的念长安的完颜烈,然后轻声的问了一句。
“风月古阵。”
云瑾眼眸猛然一缩,便是也紧接着锁起了眉头。他征战多年,自是知道这种邪门的玩意儿的,因着他的父亲在曾经在出战之时遭遇过这一个东西,但是那时好在便是有贵人相助。那是一个蒙着面的妙曼女子,颈间带着一串像是琉璃一般的玉珠,明明是深如黑夜一般的颜色,却是在她举起手向着那阵法挥去之时,那阳光刚好便是充盈了那些珠子。然后就像是瞬间覆满了能量一般,那串紫黑色的玉珠便是绽放出如同七彩琉璃般的光芒,那珠玉相击,却是发出了一声极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他的父亲说过,他在那珠玉相撞之时,便是像是一抔冰水直直浇灌下来一般,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那些昏迷的士兵便是也是慢慢苏醒了过来,但是当他的父亲问及他们到底是看见了之时,却是得到了一个统一的答案:他们全部都不记得了。
他的父亲便是立刻想起了那一个神秘的女子,但是当他派人去请她过来一叙之时,却是发现她已经不见了。就像是开始她无声无息的到来一样,在帮助了他们之后,便是又是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待云瑾慢慢将这个事情讲完之后,山洞里面便是又是安静了下来。然而就在这时他便是听见了云瑶轻轻的说了一句:“那是我的阿妈。”
在场清醒着的两个男人,闻言便是直直的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云瑶,却是见她半垂着眼眸,然后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却见在她那雪白的手腕之上,带着一串圆润的紫黑色珠子,在这荧光满是的溶洞之中,便是显得更加的神秘好看。
“没有想到,破解风月古阵的办法竟是……”
“快点将长安唤醒!”
“恩。”云瑶轻轻应了一声,便是向着晕倒在那完颜烈怀抱之中的念长安快步走去,然而就在她即将靠近她的时候,却是听见念长安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睫毛微颤,竟是自行苏醒了过来。
在场的人皆是有些震惊的看着念长安,没想到,她竟是可以自行从这风月古阵之中出来!
念长安做了一个极长的梦,在梦中她好像是又回到了有空调有电视机的时代。她茫然的向前走着,却是感觉自己的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便是转过身,便是看见了一脸文雅笑容的顾远。
“长安!”
“学长……”她好像是忘记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在那一瞬间却是又是想不起来了。她只好越加茫然的看着他,顾远便是看出了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便是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感受到了那细腻的滑润,心中便是微微一动。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念长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是有一抹淡淡的厌恶浮现了出来,在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头上之后,她便是运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当场将它狠狠甩掉。但是她的面色也是告诉了顾远了一切。
顾远是个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再看见念长安微侧着头不愿意看他之时,心中便是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是他却是还是不动声色的将手拿了下来,装作一副温柔知性的模样,轻声说道:“要不今天就不要去上课了,好好在家里休息一下。请假的话,我帮你向老师说一下就好了。”
若是平时的念长安必定是连心都会软成一汪春水了,但是显然现在的念长安并不是这样想的。在她听见他说话的瞬间,那浓重的厌恶简直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海浪向她扑来,将她猛然没顶。
她咬了咬牙,却是有些生硬的说道:“那就是多谢学长了。”
“好好去休息吧。”
念长安胡乱的点了几下头,便是急忙转过头,向着另外一条急急走了。只剩下背后的顾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念长安看着那四周的景物慢慢从自己的身边消退之时,心中却是慢慢浮上了一丝茫然。她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有一些的空虚。
为什么呢?究竟是忘记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她想不起来了啊。
裙兜之中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上面却是显示着“嫂嫂”两个大字,那猛烈的厌恶感更加汹涌了起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是将那只手机又重新放回了裙兜之中,任他如何的振动她都不去接。
为什么,念长安缓缓停下了脚步,却是看着那蓝天之中那慢慢飘动着的白云,眼眸慢慢垂了下来。
为什么,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虚幻呢?
“咔嚓。”
念长安猛然回头,但是刚才的那一个声音却是又消失不见了。
那声音就像是什么坚固的东西出现了一条裂纹,然后轻轻破碎的声音。
大概是什么玻璃碎掉了吧,念长安摇摇头,不再多想,便是慢慢向前走去。
回家之后,哥哥依旧十分的严肃,但是在面对着她的时候眼眸之中却是满是温柔。嫂嫂看见她回家,便是笑着走过来,然后就站在她的身边笑着说道:“长安,你今天怎么没有接电话。”
说着,便是还伸出手,看样子是想要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念长安也不知怎么的,心中一阵恶心,便是假装弯下身看什么东西的样子,借机躲过了那双手。
方文清的表情顿时有一些尴尬,但是念长安却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便是轻轻说了一句:“我刚才没有注意到。哥哥,我有一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会儿。”
她的哥哥显然是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便是将报纸放在一旁,然后摘下眼镜点头道:“身体不舒服就快点去休息一下吧。对了,明日是你的生日吧,去请几个同学来,弄个派对吧。你们年轻人不就是喜欢这种的吗。”
念长安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哥哥向她摆了摆手,然后便是说道:“快点上去吧,不是说不太舒服么。”
念长安只好上了楼。
终于将那房门关上的时候,念长安背靠着房门慢慢的滑坐了下来,她缓缓将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之上,只感觉有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慢慢侵袭而上。
就好像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她不记得了啊。
次日晚上。
念长安穿着一身粉色的晚礼服,从胸口缀下的小花连绵至裙角,在走动之间,便是好像是行走在春花烂漫之中一样。
她淡淡的看着玻璃之上的自己,里面的少女眸色淡淡,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却是有那像是湖水一般的平静在那里缓缓沉淀。
那是她吗?她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啊。
她记得以前的自己很是爱笑,就算是跌在地上,摔破了皮,她也是拍拍身上沾上的灰尘,然后转过身对着一旁因为担心她而跑过来的哥哥甜甜一笑:“哥哥,长安一点儿也不痛呢。”
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呢?念长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然后缓缓叹息了一声,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笑不出来了呢?
“长安。”
熟悉的声音缓缓在身后响起,念长安微微一僵,却是慢慢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她便是看见顾远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正在朝她轻轻微笑:“你今天很美。”
“谢谢,哥哥在叫我了。那学长,我便是先过去了。”
说罢,念长安礼貌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便是微垂下眼眸,缓缓离开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顾远见状眯了一下眼睛,却是有深沉的光芒在其中凝聚。
是错觉吗?他为什么觉得现在的念长安和以前的念长安不一样了呢?
但是无论如何,念长安终究会是变成他的所有之物。
顾远轻笑了一声,便是作势饮了一口红酒,借机挡住自己眼中那抹精光。
派对进行的不徐不缓,念长安借着自己酒量太浅,身体不太舒服的理由便是终于从那人群之中安全退了出来。
她缓缓走上铺着殷红地毯的楼梯,内心却是冷笑不已:现在是如此包围着她,死命恭维着她,但是到最后呢,还不是生生将她逼上了绝路?
绝路?念长安猛然一惊,脑海之中好像是飞快的闪过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却是又是飞快的消失不见了。
念长安摇了摇头,想着自己一定是累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一些莫名其妙的的感觉呢?
她缓缓叹了一口气,便是向着那幽深的走廊慢慢的走去,但是她走到一处之时,不知是不是因为窗户有没有关上的原因,一丝冰凉的夜风便是顺着那阴森的走廊吹了过来,将她腮边的一束长发吹得轻轻的飘了起来。
但是这却是并不是什么重点,重点是在这散发着靡靡气息的走廊之上,有着轻轻的低吟之声便是顺着那丝夜风传入了念长安的耳中。
“唔……顾……顾远……恩……”
念长安浑身一僵,便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幽深的走廊之中,那声音含羞带媚,就像是深夜之中一朵罂粟花缓缓盛开一样,带着来自地狱的蛊惑。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念长安感觉全身都在那瞬间便是冷了下来,她拖动着自己已经变得有些麻木的双腿,然后慢慢向着那发出声音之处缓缓走去。
脑海之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浮现,她却是不管不顾,眼睛深处慢慢凝聚了黑暗的气息。
若是,真的是他们的话,念长安缓缓走到了那扇未合上的房门之前,里面便是有着轻轻的暧昧之声从里面倾泻了出来。
那半开的房门就好似番多拉的魔盒,透着神秘的蛊惑。但是当你打开的那一瞬间,却是不知道会是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出来。
念长安的眸色逐渐变得冰冷,她缓缓握在了那房门的把手之上,然后便是轻轻的一推,那房门便是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那房间里面的那一对男女自是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还顾自纠缠在一起。
念长安冷冷的看着纠缠着的那两个人,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忽然冷笑了一下,那空旷的房间之中便是瞬间响起了她那轻轻的冷笑之声。
两个人闻声猛然一颤,然后便是在那一瞬间便是抬起了头,结果便是看见了在那房门口站着的念长安。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房门外面那极淡的灯光便是照亮了她半个侧面,却是并没有现出什么暖意,而是显得更加的冰冷可怕。
她一言不发,连头都是微微垂着的,那脸藏在一旁垂下的秀发之中,便是更加看不出她的表情了。
原本方文清应该是感觉到庆幸的才是,但是现在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感觉到到更加的不安。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她便是小心翼翼的向着门口的长安唤道:“长安?”
念长安缓缓的抬起头来,脸上竟是满是泪水。那双眼睛黑白分明,被那泪水染透,却是显出了一种柔弱的感觉。
“你……你们……”
说着,她便是像是承受不住一般缓缓向后退去,但是方文清又怎么会给她这一个机会呢?她便是立刻将衣服扯了上去,然后双目含泪的看着她,哀声道:“长安,等一下!”
念长安退后了一步,却是抬起头,然后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方文清一看便是知道有戏:念长安这个人很是心软,说得难听一点儿就是懦弱,所以耳根子也是很软的,只要好好哀求一下,便是决计可以让她瞒过去的。
想着,方文清便是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处于呆滞状态的男人,心中满是不屑。
“长安,我……我……挣脱不过他……”
顾远猛然转头看他,但是瞬间便是明白了过来。然后他便是装作醉了的模样,然后捂着额头垂下了头,含含糊糊的念着:“长安,长安……”
但是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眸间却是满是狠戾:这个女人他就知道靠不住,到关键之后便是丝毫不带任何犹豫的将他给出卖了去,真是好样的啊!只是,顾远不无惋惜的想,看来经过今天之后,估摸着念长安这一只小白羊他是不太可能会是能吃掉了。但是眼前的这一个局面他一定要先掩饰过去才行,否则的话,与这个女人的事情败露的话,那绝对对他以后的发展会是出现很大的影响!
想着,他便是装着刚刚醒来的模样,然后抬起头,眼神茫然,在看见旁边女人的一瞬间,他的面上满是震惊,然后便是脱口而出道:“你是谁?”
他惊慌的转过头,却是在看见念长安的瞬间便是痛苦的睁大了眼睛:“长安,我……”
演的倒是还是真像。
念长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神情慌乱而无助,就像是一朵在夜风之中瑟瑟发抖的小花一般,充满了柔弱的味道。
“学长……嫂嫂……你,你们……”
看那样子,确是像被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尊敬的人共同的背叛所打击到了一般,她的眼睛里慢慢渗出了泪水,在外面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明亮。
“长安?快点来切蛋糕!”
哥哥的声音从楼梯处传了过来,还夹带着另外一些宾客跟随走动的笑声……简直就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方文清在听见念长天的声音的时候,便是已经慌了起来。她连忙转过头看向念长安,眸中满是恳求之意。
念长安咬了咬嘴唇,却是伸出手指着那一侧的柜子低声道:“嫂嫂,你先进去,我帮你先瞒过去!”
方文清感激的道了一句谢,便是赶紧向着那一侧的柜子爬了过去。那身下的狼藉慢慢随着她的动作便是慢慢滴在了地上,她的衣衫不整。但是现在她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躲在柜子里的方文清在安全之后,便是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眸中满是得意:她就知道,念长安那个傻女人是绝对不会不帮助她的。
而倒在床上的顾远却是一动也不动,因为就在刚才,他忽然想到,若是由着这一副模样出现在念长安的哥哥的面前,那么,念长安顺着那压力,也会不得不和他在一起了。
陷入那自己窃喜中的男女都是没有看见,念长安站在那半个阴影之中,却是冷冷的勾了一下嘴角,竟是邪恶如同那地狱之中的魔鬼一般。
很快的,脚步声就出现在了念长安的面前,念长天便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是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今日是你的生日宴会……你们这是!”
房间里面在那张黑色的大床之上,那个男人显得十分苍白的肌肤是那般的刺眼。
跟在后面的客人在看到面前的状况的时候,便是也纷纷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便是满脸复杂的看着念长安,口中不断发出窃窃私语之声。
“他们……怎么会……”
“真没有想到……真是……”
“不知廉耻……笑死人了……”
“长安你……”
“念先生,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房间里面的顾远见状便是连忙开口,那模样倒是真真像极了想要保护自己的女人那样迫切的模样。但是显然念长天并不领情,而是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结,一脸暴躁。
“你给我闭嘴!念长安,你来说一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念长安缓缓抬起头,然后对上她哥哥的眼睛,眸色深沉,就像是蕴含着什么惊天的风暴一般,那样子的可怕。念长天吓了一跳,便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
可是下一瞬,念长安便是双眸现出了慢慢的泪水,她柔弱不堪的轻声道:“哥哥……你,你不要难过!”
念长天听她这样子说,眼睛都开始隐隐发红了起来:“你只要说,你究竟是有没有!”
“没有!”念长安低下了头,然后说道:“你看看我,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呢?”
众人一怔,便是下意识的向着念长安看去,便是看见她的姿容俏丽,粉色的晚礼服衬得她更加的可爱。但是关键却是除了她的眼睛有一些红之外,她的衣服和头发却是整齐的很,一点儿都没有凌乱的感觉,那么也就是说……
念长天在怔了一瞬之后,便是猛然走了进去,双眸红如斗狮一般,满是狂风暴雨的杀气。
念长安看着念长天一言不发的暴躁的搜查着柜子,便是默不作声的轻轻打开了灯。
那柔软的光线便是在那瞬间便是充盈了整一个房间,将一切都照的无所遁形。念长天在微怔之后,便是缓缓低下了头,那血红的地毯之上,却是有好几滴刺眼的白色液体慢慢练至前方,一直消失在那柜子之中。
念长天沉下了眸子,便是极为缓慢的向着那柜子之中慢慢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那慢慢踏在地毯之上的脚步声便是和众人的心跳声敲击在一块儿,念长天慢慢的握住了那衣柜的把手之上,念长安低着头,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晃荡。”
柜子缓缓打开,众人纷纷发出不敢置信的抽气声,以及念长天口中抑制不住的吼声:“方文清。”
念长安慢慢扬起了嘴角,眸中满是冰冷的恶意:呐,游戏结束了呢。
当方文清苍白着面容绝望的看着她之时,念长安只是轻轻的走过去,看那样子好像是过去安慰自己的嫂嫂,但是只有方文清看见了她眼中铺天盖地而来的黑暗:“嫂嫂,开心吗?”
方文清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仿若罂粟花开一般散发出邪恶微笑的恶魔,眼中满是震惊的绝望:“你……”
念长安缓缓微笑,只是更加轻声的说道:“我是长安啊,嫂嫂,你不认识我了吗?”
“不,你不是念长安!你不是!”
方文清不断后退着,眸子里面满是恐惧的泪水,嘴里却是不断的呢喃着:“不,你是恶魔,你是恶魔!”
念长安缓缓直起身子,嘴角没有了笑意,满是冰冷的邪恶:“呐,我的确不是以前的那一个念长安了呢。”
她靠近她的耳畔,然后极为轻声道:“以前的念长安,早就已经被你给害死了。”
“啊。”
念长安冷眼看着眼前的方文清发出凄厉的叫声,然后便是缩成一团轻轻发抖哭泣着,竟是已经神经失常了。
是啊,她已经想起来了呢,背叛,死亡,绝望,还有……
“咔嚓。”
念长安这次可以清晰的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崩碎的声音,周围的一切便是陷入了一片茫然的纯白之中,她皱起眉,四下观察着,却是不知这究竟是在哪里。
“长安。”
念长安猛然转过头去,便是看见念长天一脸微笑的站在她的身后,然后就这样看着她,轻声唤道:“长安。”
“哥哥?”
“这里是一个你自己构建出来的世界。”他轻声说道:“现在害死我们的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长安,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安稳的生活在这里了。”
念长安看着面前的念长天沉默了一瞬,然后便是轻轻说道:“我要回去。”
“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那个叫做完颜烈的男人?”
完颜烈……念长安的脑海之中顿时便是浮现了那个紫衣黑发的身影,那冰冷的眸子也有了一瞬间的温暖,她喃喃道:“是啊,他也是一个原因呢,但是还有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那“念长天”便是下意识的问道:“是什么?”
念长安抬起头,露出冰冷恶意的微笑,然后便是道:“那当然是,你这一个怪物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哥哥?”
然后念长安便是听见了一连串的“咔嚓”声,她皱眉看去,却是发现这个和她哥哥一模一样的“人”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身上逐渐剥落成像是拼图一般的碎片,然后和这个逐渐崩塌的幻境一起慢慢化作了漫天飘舞的碎片。
“长安,你要幸福啊。”
在黑暗侵蚀之前,念长安便是听见这样淡淡的一句话,来自那已然消失的“念长天”
“我会的。”念长安低声道,然后眼前便是猛然一黑,所有的感官便是在这时真实了起来,她可以闻到那熟悉的味道,还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在紧紧环绕着她。
念长安慢慢睁开眼睛,便是看见了那张已经深入灵魂的面容:“完颜烈……”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念长安他感受了一下,便是老老实实的摇了一下头。然后她便是看见了围在一边的云瑶和云瑾。
云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云瑾的话,便是显得有一些狼狈,但是也是并没有什么问题。那,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你还记得自己梦见了一些什么东西吗?”
念长安一时之间只觉自己的脑中一片混乱,自是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捂着脑袋,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落在别人的眼中,自是以为她和他们一样,皆是已经忘记梦见了什么东西了。
“看来这风月古阵如此神秘竟是皆出于此啊。”
陷入其中的人,便是会迷失其中,最后在梦靥之中孤独死去。而就算是侥幸醒过来的人,也是会忘记自己究竟在那风月古阵之中看见了什么东西。
等念长安自己醒过来之时,事情就已经下好了定论了。她先是愣了一下,但是还是打算将错就错,否则的话,难不成她要和他们讲诉自己的现代看见经历的东西,不把她当疯子才怪呢。
念长安不禁偷偷松了一口气,但是当她环顾一圈之后,便是微微皱起了眉:“晚歌呢?”
一旁的云瑶也是大惊失色道:“哎?真的不见了啊!”
云瑾想了一想,便是将目光投向了旁边一直看着念长安不放的完颜烈。
完颜烈却是淡淡道:“那个丫鬟早就被凤倾阳给带走了。”
念长安一听晚歌是被凤倾阳给带走的,心中不禁复杂万分,于公于私,她皆是对于凤倾阳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但是在上次听完晚歌的回忆之后,她对于凤倾阳便是也不禁有了一丝唏嘘。
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竟是还有这般的爱恨情仇。
且晚歌说只要找到血人参并且医治好凤倾阳,他们便是两不相欠了。但是若是真心相待过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弃呢?
说到血人参,念长安便是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向着石台边上走去。
打开石盒,入目便是一片血红,那人参的更须蜿蜒扭曲着,像是一只死去的火凤凰的尸体骨骼在风月之中扭曲而变形。
“血人参……”
说着,念长安便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笑,但是那笑容却是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停留太久,就被狠狠的抹去了。
“啧啧,这不是火凤凰!”
念长安回首看向站在身后的云瑶,一脸不敢置信:“那这是……”
“我以前曾经见过货真价实的火凤凰,并不是这样的。这虽是长得很像,且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但是这只是像罢了。你看,它的更须虽是浓密,但是却是杂乱,一看便知这是生活在缺水地带的。但是真正的火凤凰生长在炎热地带,是以在死去被掩埋的尸体里面长出的死亡双翅,就如同凤凰死而复生一般,故而才会称作为火凤凰。”
念长安听完云瑶的话,便是点点头道:“你竟是如此清楚,真是厉害!”
云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也知我们那边的情况,因为生病遇上危险的事情实在是数不胜数,所以我们那边可以不学习,但是却是决不能不从医。因为毕竟是以后可以救自己的命的技能么。”
念长安赞许的点点头,便是不禁好奇起了云瑶的那一个族落。
旁边的完颜烈不动声色的将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中,然后只是默默的站得更加近了一些,是守护的姿势。
念长安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便是下意识的靠近了完颜烈,那暖暖的温度印在背后,便是觉得心安的不行。
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有完颜烈在的地方,她便是会觉得非常的安心呢?大概是……真的离不开身后这一个伟岸的男子了吧?
回去狩猎场的的路上,念长安抬起头看向天空,这才是发现天际满是绚丽的晚霞,就像是一团极美的锦织,绽放出令人心之为颤的美丽来,真真动人心魄。
念长安几乎看呆了眼,却是在听见不远处云瑶的一声轻唤之下才是反应了过来。云瑶的脚受了伤,此时正趴伏在云瑾的背上,但是他的面上却是瞧不出一点儿女儿家的娇羞。想想也是,身为云族的公主,一生大大咧咧豪放不羁,又怎么会感受到什么害羞之类的呢?
想着,念长安便是不自觉的紧了紧手指,她的手被另外一只大手给紧紧包裹在其中,带着极为干燥的暖意,那温度简直就是连着她的手指直直窜入她的心口,带着微麻的****。念长安偷偷的看了一眼完颜烈,便是微微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慢慢掰开他的手指,十指紧扣。便是这样,念长安也不知为何,脸上一片红晕弥漫,便是只好低低的垂下头,扮装自己没有怎么样,但是那发红的耳尖却是直接出卖了她。
当然,一直垂下着脑袋的念长安自是没有发现,一旁与她十指紧扣的完颜烈,在她慢慢扣紧十指之时,那嘴角,便是煞是愉悦的勾了起来,当真好看。
而在那前方的云瑶在喊完话之后,便是也在这有些暧昧的气氛之中不自在的扭了一下,便是听见云瑾低声道:“已经如此沉了,还乱动。”
虽是云瑶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但是爱美是每一个女子的天性,在听见云瑾如此说了之后,她的脸都有一些红了起来,然后兀自强辩道:“是你自己体虚才对!”
顿了顿,她便是好像是想起了云瑾是那个传闻之中如同天神一般的战将,便是只好闭了嘴,然后有些愁眉苦脸的想着:莫不是自己当真变胖了吧?怪不得哥哥说生活不能太好,果然还是云族来得好,这里只有这种时候才能骑骑马罢了。
想着,她便是探下头,凑到云瑾的耳边极为轻声的问道:“是我真的重吗?”
那热气喷在云瑾的耳际,发出滚烫的温度,云瑾心神一阵恍惚。但是在听见了云瑶的话语之后,便是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眸中满是愉悦。
念长安才刚从窘迫中回过神,便是听见前方的云瑶突然爆发出一声长吼:“你笑什么!”
念长安失笑的摇了摇头,便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弯起了眼睛:真是一对活宝啊!
但是却是又说不得的。
待他们回到狩猎场上,那之上已经有不少的人的了,半途而废者,还有甚者是说自己遭到了猛兽的攻击。只是这狩猎场上,因着要给那些身娇体弱的皇子皇孙吗狩猎用的,那些个大型的,有严重危险性的猛兽早就是已经被剿灭光了。但是看那人的伤势以及那面上惊惧未消的神情,怕是应该真的遇上了那种事情了。
若不是侍卫没有检查仔细……便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像是这种找不到把柄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念长安也只有同情的看着面前的这一个伤员,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真是倒霉啊。
但是除去这些个插曲,总体来说,情况还是算得上十分顺利的。
那个假冒的火凤凰是由云瑶传上去的,因为念长安实在是被这山寨货搞得头晕脑胀,实在是不想再看见这个东西了。
但是云瑶却是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皇上,此宝物是由云将军,朝阳郡主以及摄政王一起与云瑶发现的,云瑶不敢担功。”
念长安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失笑:这个丫头,倒是不愿意招人半丝的便宜呢。
皇上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哈哈笑道:“不愧是朕的臣子,果真实力不俗!”
说着,便是一一论功行赏。念长安谢过皇上之后,便是默默的退到了一旁。然后便是听见皇上又继续说道:“不过,泰勒皇子,若不是你为了就太后娘娘而受了伤,那榜首之位,那便是还不一定吧?”
泰勒皇子?受伤?
念长安闻言便是向着那泰勒皇子望去,便是看见他的手臂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看那样子,好像当真是受伤不轻了。
而且是为了救太后?
念长安便是又是忍不住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上位的太后娘娘,便是看见那一个艳绝天下的女子换了一身紫色衣裙,那般尊贵的颜色在她的身上也只是变成了一种装饰。她便是只单单的坐在了上面,便是感觉到一股惊人的气韵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惊艳到屏住呼吸的地步。
“皇上说笑了,泰勒愧不敢当。”
“哎,这可不是玩笑话,皇子竟是连那大熊都可以挡下,真真叫人佩服不已!”
看得出来皇上此刻的心情十分的好,也许是那一个女子坐在他身边的原因,他的唇畔染笑,眸间绽放出炙热的光芒,已经有隐隐的王霸之气在身上盘旋生长,真是……真是越来越像那一个男人了,真不愧是他的血脉。
太后的眼眸微微一缩,便是下意识的偏过了视线,但是却是在转移视线的瞬间便是对上了台下那双在灯光之中散发出如同耀眼黄金般的光芒的眼睛。
泰勒……吗?
只是她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一双眼眸呢?
这双眼睛包含着像是野兽一般的执着和倔强,像是谁都无法将他认定的东西夺走的一般,出乎意料的强悍和……似曾相识。
好像是,就在某一处黑暗之中,她便是也见过这般美丽的双眸的一般,只是,忽然之间,便是想不起来了。
当她的目光在和他目光对视之时,便是意外的听见自己的心中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的目光一颤,便是转过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那泰勒皇子的目光竟是这般的灼热,她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惊怒的,毕竟她现在身为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他竟是敢用这般显目的包含着炙热爱意的眼神注视着她。但是若是说让她疑惑的,便是他的目光之中有一丝的恳切,像是在哀求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