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雪本相继续给洛浅兮梳头发的,奈何她坐着轮椅,实在不方便,无奈将梳子交给皇兄从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会梳头的姑姑,自己摇着轮椅,行到洛浅兮身旁的位置上,“浅儿,你醒了?”
洛浅兮胡乱抹了两把眼泪,冲云纤雪扬起自认为最美的笑容来,“恩,时间还早,娘亲你先去睡会儿吧,这里有喜娘喜婆就可以了。”
“不早了,我早上给你熬得燕窝粥一直在小厨房温着,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在让大伙忙活。”云纤雪仍是那般温和美好。
洛浅兮猛地点了点头,“好,娘亲做的,我一定要吃。”
“芳菲,去把燕窝粥给公主端来。”
“是。”芳菲立马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时间不大,芳菲便把燕窝端来了,同时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直接放在梳妆台上,洛浅兮美美的吃了两大碗燕窝粥,那几样精致的小菜,更是让洛浅兮吃得一根不剩。
而后喜婆喜娘丫鬟们接着给洛浅兮梳头上妆,忙得不亦乐乎,云纤雪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给喜娘喜婆丫鬟们提些意见,洛浅兮又迷迷糊糊睡着了,知道震天的鞭炮声将洛浅兮惊醒,便听到屋子里所有人都忙活起来,她还没弄清楚是什么状况呢,就被一个大红盖头蒙住,完全挡住了视线。
洛浅兮这才意识到,这是接亲的过来了,正冷冷想着祁臻会怎么进来的时候,自己手中已经被云纤雪塞进一个红绸,与此同时头顶传来祁臻低低地带着笑意的醉人声音轻缓飘来,“夫人能走动不?”
大红盖头下,洛浅兮狠狠地皱了皱眉,祁妖孽这是什么意思,嫌弃孕妇也不带这么过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我自己会走!”
一边说洛浅兮一边迈开脚步,就要往前走,却一点都没意思到自己身上的嫁衣有多长,一脚踩在锦绣厚重的裙摆上,就是一个趔斜,祁臻扶住洛浅兮的同时,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洛惊鸿云纤雪夫妻和洛景堂,声音缓缓却真诚严肃,“爹,娘,哥哥,我们走了。”
“走吧。”
洛惊鸿沉重的点了点头,面对女儿出嫁,他在心底早就想了千言万语,可真真到了这一刻,他竟只说了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
云纤雪坐在轮椅上,轻轻拉过洛浅兮的一只手,把手上的白玉镯戴到洛浅兮手上,“这是我家祖传,今天娘亲就将玉镯给你,戴着,别摘下来。”
“恩,我一定会戴着的。”洛浅兮使劲儿点了点头,顺着盖头下的胳膊看着手腕上的白玉镯,晶莹剔透,阳光下,发出柔和的璀璨光芒。
洛景堂看向祁臻,申请严肃的道:“好好照顾浅儿,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浅儿不好,我随时都会去吧浅儿接回来的。”
“你不会有机会的。”祁臻淡淡应了一句。
“吉时到了,祁王爷长安公主,你们快上撵轿吧。”喜婆催促的声音响起。
祁臻二话不说直接把洛浅兮拦腰抱起,洛浅兮惊得差点叫出声来,还好在听到祁臻轻声解释的声音,“快来不及了,就这么走吧。”
洛浅兮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让洛浅兮最最失望的就是,没有看到她的白马王子骑着白马而来,不但没骑白马,祁臻连马都没骑,抱着她一起上了红色纱幔环绕的撵轿,就那么不脸红的坐在自己身边,命人放下纱幔,撵轿行驶,洛浅兮终于忍不住钱凯盖头的一角,菜刚看到祁臻一个一角,洛浅兮掀起盖头的手,就被祁臻一把按住,“不能拿下来。”
“这里有没有别人。”洛浅兮不满的道。
“拿下来不吉利,乖啊,等拜堂后再拿。”
祁臻好声好气的说着,大喜的日子,洛浅兮也不想闹不愉快,何况古代的规矩就是如此,“恩,我们是去锦园拜堂吗?”
“进宫祭祖,浅浅你先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有你忙的。”
“这么说,我要带着这东西祭祖?!”一想到带着头上的厚重的盖头叩头行礼,洛浅兮就是一阵头大。
祁臻却不想打击洛浅兮,但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他半点敷衍,“当然。”
洛浅兮直接用头撞祁臻的肩膀,洛浅兮头上一对凤钗珠翠,撞在肩膀上,疼得祁臻直皱眉,“浅浅你别撞了,再撞你就成寡妇了。”
“呃,祁美人我没想到,疼不疼啊。”
同时,洛浅兮也意识到自己干的傻事儿来,用手掀开盖头的一角,小心翼翼的睨着祁臻的表情,那偷偷摸摸的小模样,可爱至极,一身凤冠霞帔,更是把洛浅兮甚得美艳不可方物,祁臻咽了咽口水,伸手拉下盖头,挡住洛浅兮露出的那张让人忍不住上去咬一口的俏脸,“不疼。”
洛浅兮重新靠在洛浅兮肩膀上,闭目养神。
一时间,撵轿里半点声音全无,这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静谧而美好。
然想必撵轿里的安静不同,撵轿外,红绸铺遍了整座帝都,家家户户都装点出一片喜庆的红色,璇玑帝都的人们在路边两侧眺望着长长的迎亲队伍前来,香花铺地,乐师们奏出最美的盛世华章,喜庆美好,人们的祝福声更是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洛浅兮闭着眼睛听着,整个人被幸福填满……
忽然,一阵打斗声传来,幸福得快要睡着的洛浅兮猛地回过神来,一手猛地抓住祁臻的手,“臻,外面怎么了?”
“别怕,我问问。”祁臻轻轻拍了拍祁臻轻声安慰了洛浅兮一声,文一直守在撵轿一旁的玉香道:“玉香,外面怎么了。”
“一伙人好像追杀什么人过来,打了一架,已经被侍卫们赶走了,就是就是有一个人躺在队伍前面,不知是死是活。”玉香如实禀报道。
“去看看。”祁臻声音淡淡地道。
“是。”
“我去看看。”说着,洛浅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准备掀开撵轿前绣花锦绣吉祥花纹的红色纱幔。
祁臻不由得皱了皱浓墨般的眉,“还是我去看看吧,你在这里等着。”
“那一起吧,这可是我们的婚礼。”
“恩,乖乖跟在我身后。”看洛浅兮一副坐不住的样子,祁臻便同意了,反正就是过去看看而已,没什么大事儿就继续赶路了。
洛浅兮任由祁臻扶着下来撵轿,拉着祁臻的手,一路向事发地点走去,虽然有盖头当着,但却不影响脚下的视线,不用看别的,但看脚下物色鲜花和上等的红绸,便可以想象,祁臻这回真是下血本了,意识温和的弧度不自觉挂在嘴角上,就连洛浅兮自己都没发现,她正在傻乎乎的笑。
而在此观礼的百姓们,看到迎亲队伍前,躺着一个重伤的女子,不由得开始议论纷纷起来,都说大婚见血,是不吉利的事情之类云云,知道众人看到一对一身大红喜服的男女从撵轿上走了下来,大家的话题方才因此转移,洛浅兮盖着盖头,众人看不清她的样貌,但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祁臻,金丝绣着吉祥图腾的大红蟒袍,不但没闲的俗气,却多了几分雍容俊雅的气质,浓眉墨染,眼若星辰,鼻翼高挺,唇若含朱,过分白皙的面庞不但没把他显得女气,让人打眼一看——
天人之姿,绝色天成。
洛浅兮让祁臻带着来到因为受伤,而不能动弹,睁眼睛惊恐焦急的看着四周人的女子面前停下,洛浅兮忍不住掀开盖头的一角,偷偷看去,那女子一身白衣被血染红,凛然就是个血人,面容上也全是血污,看不出样貌,浑身上下肩膀上,腰上,腿上尽是不同层度的刀伤,触目惊心。
出于医者的本能,洛浅兮再也顾不得许多,随手一把拉下盖头,却有一只手先洛浅兮一步,吧洛浅兮头上的盖头掀开,动作温和的拿下来,交到一旁玉兰的手中,洛浅兮愣愣的看着祁臻的一系列动作,只听祁臻云淡风轻的道:“这盖头,当然是得由为夫亲手掀开。”
洛浅兮感激的看了祁臻一眼,上前两步,蹲下身来,手法飞快的点住重伤女子身上的几处大穴,而然便给重伤女子诊脉。
“嘶~”
而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在帝都百姓却变成了惊异,虽然璇玑国的皇帝皇后开明慈爱对百姓们都很好,当今长宁长公主更是与人为善,可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可是长安公主大婚的日子啊!
而这个从来没在何人眼前出现过的长安公主,不但没有怪罪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扰乱自己的婚礼不说,竟然就这么当众揭下盖头,蹲在地上,那个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治伤,真是让人想不通啊想不通。
洛浅兮给重伤女子诊脉过后,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先从袖中找出药丸,试图塞进重伤女子的口中,而重伤女子却不领情,把嘴撇到一边,冷冷道:“救我,对你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