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这事儿应该是明日早朝上被小明哥哥提出来。”
“浅浅,你别冒酸水了,天澜本就无意于良国和亲,至于有此次之事,也是迫不得已,反正到头来倒霉的都是小明哥哥。”
洛浅兮如诗如画的黛眉一凝,“就没有其他办法吗?不是我说良国不好,而是想华馨雨那样的人,在哪里都不是省油的灯,再说了,小明哥哥怎能愿意。”
“最是无奈帝王家,这事儿已然是砧板上的肉。”
“那那也不能……”
“你放心吧,小明哥哥虽没我聪明,但也不算笨,不会被动挨打的……”
翌日,天澜朝会后,流芳馆果然来了宣旨的,而这个宣旨的,不是别人,正是祁睿,可见天澜在这件事情对良国的愧疚。
可华馨雨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尽管她曾经遭受屈辱,可骨子里的傲慢,是永远磨灭不了的,听完天澜女帝的圣旨后,便站起来,要往大厅里的柱子上墙,还好华馨雨的侍女反应得够快,即使拽住了华馨雨。
华宇坤紧锁着眉头看向祁睿,“摄政王,这事儿你是不是要和本太子解释解释,父皇和澜帝说得可是天澜太子,这逍遥王算是怎么回事。”
“华太子是在说,镜月不好吗?配不上令妹!”
祁睿的声音冷凛,不怒自威,让那边瘫倒在地上抹眼泪的华馨雨都为了一颤,不过华馨雨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看向祁睿一张带着银制面具的脸,“摄政王此言何意?本公主认得未婚夫就是欧阳太子,这忽然改了人选,不是天澜该给本座交代吗?”
“我朝只同意过与良国和亲,并没有说是和哪个皇子和亲,再者说,我儿镜月,清雅爽朗,玉树临风,若真比起性子来,可比镜明好多了,馨雨公主,人生在世,知足常乐。”
华宇坤垂眸略微沉思了下,又道:“听圣旨上的意思,逍遥王已有妻室,馨雨堂堂大良公主,怎能为妾!”
“华太子,你切莫太过自负,是你们良国诚意不足在先的,馨雨公主,虽是良帝亲女,贵妃所处,终究是个庶女,也就是庶公主,镜月再不济也是我朝嫡出血脉,华太子你是明白人,不需要本王多说了吧。”祁睿的声音淡淡,字字句句,波澜不惊。
华宇坤深吸一口气,又道:“那摄政王也别忘的了,你也是良国人,难道你跟了个女人,就打算忘本了吗?”
“呵,激将法还是省省吧,本王之所以能叫摄政王,便不是庸碌无能之辈,”祁睿顿了顿,又道:“良国即能错过本王,也就不过如此,华太子你认为,你良国一小小公主,就能撼动天澜千年江山吗?有些事,明眼人知道就好,何必说明。”
听到最后几个字,华宇坤的身子不由得一个哆嗦,脸色发白,看来那件事情,还是让欧阳镜明发现了。
祁臻看是时候自己出场了,方才慢悠悠的开口,慵懒的声音不大,却传遍大厅里每一个角落,“都是为了良国友好嘛,太子殿下,摄政王,你们何必闹成这样,有话坐下来好好说就是,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太子殿下和摄政王说得口干舌燥吗,还不去上茶。”
“是。”
祁臻一句话惊醒早已呆愣的华宇坤的几个小太监,几个小太监立马应声小跑出房门。
这时,华馨雨也被两个宫女扶起来,坐在大厅里一处座位上,早已停止哭啼,用手帕沿着嘴,一双含泪的大眼睛看着站在华宇坤和祁睿二人之间的祁臻出神,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直到祁臻的声音再次响起,“都坐下来说。”
说着,祁臻自己第一个坐到座位上去。
祁睿随后坐下,而后华宇坤才将将坐下,手里端着刚上来的茶盏,久久没有发话,最终还是祁臻开口,打破了僵局,“太子殿下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良国风风光光的让公主过来,天澜却让良国公主屈身为妾,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天澜是不是应该给良国留有几分颜面,良国虽远,却也兵强马壮。”
“靠山王你这是威胁本王了?”
祁臻无所谓的道:“摄政王认为是就是吧,反正你的老母亲,现在在本王的别院里做客呢,你看是你儿子的婚事终于,还是令堂的命更重要呢。”
“你你怎么可能!”
祁睿瞬间瞪大了双眼,故作很震撼的模样。
轻抿一口香茗,祁臻缓缓把手里的茶盏放在桌案上,慢悠悠的动作让大厅里的空气也变得缓慢起来,时间缓缓流逝,空气几近凝固,就在这时,祁睿诡异一笑,“呵,看来本王还是小瞧了靠山王了。”
“说不上是小瞧,说来本王能找到令堂,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可能是上苍不忍看良国吃哑巴亏吧。”祁臻漫不经心地道。
可一听这话,刚刚因为华馨雨的丑事被天澜皇室知道,而感到理亏的华宇坤,一下子缓和过来刚刚被戳穿了的紧迫感,清了清嗓子,又道:“咳,看来本太子有必要给父皇修书一封,让父皇尽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老夫人了。”
“祁王爷想必是认错人了吧,本王母亲早在十年前就不在了,本王到天澜的时候,就把母亲接到天澜,颐养天年。”却哪知,祁睿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祁睿这句话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如果说一向多疑的华宇坤先前不相信祁臻的话是真的,那么在祁睿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华宇坤便肯定了祁臻的话是真。
虽说摄政王带着面具,可嘴角上微僵的表情,华宇坤还是看得真切。
再加上听着底气带着丝丝不足的话,华宇坤便彻底相信了祁臻的说法,同时脑袋飞转,想着一系列将筹码弄到手的初步计划。
而华宇坤想得很美,祁臻的画风却再次一转,“那看来是本王认错人了,不过也无妨,本王父母去得早,无法在父母膝下尽孝道,那就多收留点孤寡老人,算是为天上的父母行善积德,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
“祁王爷这是说得哪里话,靠山王府荣华显赫,多少人几辈子都修不来那么好的福分,怎能说不好。”祁睿嘴上说着,心里却自嘲一笑,若靠山王府真好,那他又何必背井离乡,臻儿又何必手那么多苦难……
而祁臻却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摄政王这你就不明白了吧,靠山王府从来就没有几个长寿的,本王的祖父活到现如今的七十古稀之年,便是幸运,不知到了本王这一代,能维持多久,由不好说。”
“祁王爷好人有好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祁睿硬着头皮说着,心里早就给不说好话的祁臻诅咒个百八十遍。
“是啊,祁王爷怎能说如此晦气的话。”华宇坤也跟着附和着,其实华宇坤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祁臻弄死呢,来时,自己险些丢了性命不说,最可恶的是,本该死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如果再让祁臻完好无损的会良京的话,那么他改怎么想父皇交代,毕竟这是可是父皇特意嘱咐的。
靠山王府一日不亡,华家就不是良国唯一的主宰者。
所以,身为这一代靠山王的祁臻,必须得死。
并且这次一定不能让祁臻回到良国,如若真让祁臻迎娶到璇玑公主,祁臻多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那么他就更不好对祁臻下手了。
“启禀摄政王,流芳馆外有个自称是璇玑长宁长公主的女子,说是要紧流芳馆接璇玑长安公主回朝。”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走进来,如实向祁睿禀报道。
祁睿略微沉思了下,还不待祁睿开口,就听门外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侍卫一样的人废了进来,一袭艳红的衣角出现在大厅里,风华绝艳,赫然就是天澜最贵的太子殿下,欧阳镜明。
看到欧阳镜明,面具下的祁睿皱了皱眉头,沉声开口,“太子,你这是干嘛。”
“他们挡了本太子的路,理应得到教训。”
祁睿正想教训欧阳镜明几句,就看到一身白色锦绣拽地华裳的云长宁走了进来,冲祁睿拂身一礼,“见过摄政王。”
“你就是长宁公主?”
祁睿微恼,虽说眼前这女人天姿国色,倾世出尘,可这出场方式,也未免太,不像话了。
“正是。”
“长宁公主请坐。”
祁睿站起来,请云长宁落座,长宁却站在原地没动,淡然开口,“长宁不请自来,全是长宁的不是,可长宁回到璇玑后,方才得知长安妹妹的下落,长宁一时着急,唐突了摄政王,还请恕罪。”
“长宁公主不必如此,倒是长宁公主为何肯定长安公主就在流芳馆呢。”见云长宁知书达理,想着云长宁不是只是闯入的人,云长宁之所以会这么进来,应该就是自家臭小子的原因,刚刚微恼的情绪,因此烟消云散,看着眼前温和大方的云长宁,是越看越顺眼,如果真让这丫头陪那个臭小子的话,一定会臭小子管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