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洛浅兮写完,欧阳镜明和华宇坤方才相继回来,却都是无力的坐在小太监搬过来的椅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面具下如诗如画的眉轻蹙,祁臻哪去了,祁妖孽不会吐虚脱了吧,这么想着,洛浅兮的目光不由得往刚刚三人吐的方向看去,但见祁臻被飞羽扶着,一点点的往这边走来,看到祁臻回来了,洛浅兮缓了缓心神,把自己写了东西的宣纸交给楼阎,楼阎看了点了点头,道:“老许,辛苦你了,你先跟我的侍卫出宫吧。”
是非之地,不便不久留,洛浅兮便跟着楼阎的侍卫就这么出皇宫,却哪知,在就到宫门口的时候,他们的马车被一对人马拦住,马车猛地一刹车,洛浅兮的身体惯性前倾,若不是洛浅兮反应得够快,估计早就被甩出马车外了,“啊!”
重重的摔在马车里,洛浅兮本能向骂娘的同时,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哑巴,到了嘴边的话只得硬生生的吞回去,这是便听到来人嚣张至极的声音,“来人,快把里面的人给本公主拽出来。”
明显比正常人高八度的声音,不是华馨雨还能是谁,洛浅兮皱眉,她是洛浅兮,华馨雨和她作对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她只是个地位低下的仵作,仵作的生活和华馨雨高高在上的公主的生活,根本沾不上一丁点边。
可华馨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过来拦住她的去路,是因为自己验尸的事情吗?
如果要是刚刚验尸的事情,怎么算也轮不到华馨雨来处置她吧,这样想着,洛浅兮就放心多了,缓解一下被摔得麻木的手脚,从爬起来,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等着楼阎的侍卫把这件事情解决。
“见过馨雨公主,属下是楼阎楼大人的侍卫,送楼大人带来的仵作出宫,不知公主有何贵干。”
楼阎的侍卫跳下马车,上前给华馨雨见礼,并把自己的出处原由说明白。
听到侍卫的自我介绍,华馨雨一扬马鞭,“那你可曾看到过一只紫貂从这里经过?”
“回馨雨公主的话,属下并没有看见过。”侍卫如实回答。
“公主,那小畜生有可能躲进马车里了。”华馨雨身后一个宫女提醒华馨雨道。
看着楼阎沉闷严肃的马车,华馨雨皱了皱眉头,那侍卫已经说了,里面坐得是一个下贱的仵作,自己堂堂公主之尊,怎么能和一个下贱的仵作一起计较,可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从父皇那里要来的紫貂,华馨雨就是一阵肉疼,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华馨雨,随手指了指身后几个太监,让太监去查找。
马车帘被掀开,洛浅兮故作惊慌的样子,快速缩进马车里的角落里,两个太监嫌弃瞥了洛浅兮一眼,马车里布局简单,一目了然,特别是面对现在一身恶臭的洛浅兮,两个太监只简单瞥了一眼,大呼没有,便回去复命,时间不大,便听到华馨雨带着一群人离开的声音,马车继续行驶,这回再无波澜,一路畅通回了之前出来的小巷子口。
披上连着兜帽的黑色大披,背着大药箱子,洛浅兮在后门口敲门,三长两短,时间不大,后门便开了,开门的人是烟雨,烟雨闻着洛浅兮身上浓烈的味道,一边接过洛浅兮肩上的药箱子,一边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这是去哪儿了。”
“回去说。”
洛浅兮显然没有多话的意思,快步走开。
一回兮阁,烟雨把药箱子随手放在洛浅兮的卧室里,便去叫人烧水什么的忙活开来。
把今天穿的衣物全部交给细雨,让细雨找个僻静的烧了,洛浅兮舒适的泡在放满了花瓣的热水里,并没有多泡的意思,把自己清洗干净,便换上舒适的睡袍,“啊!”
洛浅兮正慢条斯理的穿衣服,就听到外屋传来烟雨的尖叫声,洛浅兮跑出去一看,她那个药箱里,竟然多了紫色的小东西,小东西可能是被药箱里的手术刀划伤了一直小爪子留着紫色的血,紫色的血流淌到药箱里洁白的绷带上,看起来竟有些渗人。
看着只有拳头大小的小东西,洛浅兮扬了扬眉,这小东西不会就是华馨雨用了那么大阵仗找的东西吧。
听说在这个时代,紫貂是通灵的,极为稀有,而这个紫貂则是契丹送来的贡品。
良国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都认为紫貂出现,是祥瑞之兆,老皇帝更是对紫貂宝贝得很,老皇帝能把紫貂给华馨雨,可见华馨雨肯定下了很大的功夫才弄到手的,而那个华馨雨千方百计弄到手的小东西,现在就躺在自己的药箱里,这是不是上天给她的回报那?!
再想想刚刚在皇宫里,华馨雨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洛浅兮就觉得解气,紫貂是嘛,既然到了她家,自然是她的。
她的东西,自然都要最好的。
“烟雨,快去把我另一个药箱拿来。”
小东西明显伤得不轻,甚至洛浅兮给它清理伤口的时候,小东西竟一点反应都没有,洛浅兮无奈摇了摇头,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谁让这可怜的小东西生下来就是一身紫毛哩,上了药,给小东西包扎好伤口,由于小东西太小,包扎起来太费劲儿,洛浅兮索性把小东西全身都用绷带绑起来,只露出个个带着紫色绒毛的小脑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帮小东西包扎好了。
洛浅兮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却发现不知何时,迷糊不想的小家伙竟然睁开了眼睛,一双黝黑的大眼睛中,竟散发着不正常迷离,洛浅兮用手在小东西眼前晃了晃,小东西竟然还是那样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经过洛浅兮再三确定,洛浅兮终于断定这只可怜的小东西是被人灌了药了,看着被白色绷带绑成一团,只露出长着紫色绒毛的小脑袋的小东西,即可怜又呆萌,洛浅兮不由得母爱泛滥起来。
看着小家伙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药箱里找出一颗安神醒脑的药丸,把药丸一分为二,一半留着,一半放在手帕上,运用内力,轻轻碾成粉末状,而成放在半杯温水里融化开来,用细长的银针搅拌均匀,而后动作粗鲁的搬开小紫貂小小的嘴巴,将药水一点点的给小紫貂灌下去,看差不多了,洛浅兮这才停止灌药。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大半天折腾下来,她也确实累了,把小紫貂放在枕头边上,盖上薄被,侧身躺着看着小紫貂,看着看着很快便闭上了眼睛,轻浅的呼吸声传来,已然睡熟,直到夜里祁臻进来的脚步声,把洛浅兮吵醒,洛浅兮也懒得睁眼去看,翻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本想接着睡,却哪知某男不给她这个机会,祁臻坐在床边,醉人依旧却明显发沉的声音响起,“说,白天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一听这声音,洛浅兮就知道大事不好乖乖翻过身,面对祁臻的方向,明明睁着眼睛,却不敢去看祁臻的眼睛,慵懒中带着丝丝喑哑的声音表明洛浅兮还没有完全睡醒,“说明怎么回事啊,白天我都在家呆着。”
“臻,白天出了什么事吗?”
故作不知的看向祁臻,那小眼神,可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呢。
祁臻翻了个白眼,看似平静的绝美容颜华贵雍容,可那声音却一点不符合如此绝美的容颜,强压制着火气的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低吼出来的,“浅浅,我不是那种胡乱吃醋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要跟着楼阎进宫去干那种事情。”
洛浅兮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她能会比这个话题吗?
洛浅兮抬眸,视线由下至上,从祁臻胸前的衣物到肤白胜雪比女人还要细嫩几分的玉颈,到光洁无瑕的下颚,绯色迷人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到艳如桃瓣的双眸,再到好似泼墨染成的浓眉,一点点地,慢慢地,细细观察着祁臻脸上每一个细节神态,洛浅兮尽管已然知道自己白天的事情呗祁臻看出了端倪,可就祁妖孽现在这副质问的模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洛大小姐,也着实不敢说实话,“楼阎?倒是好久不见了,祁美人,你忽然替那个该死的活阎王干什么啊。”
“浅浅,你再不说实话,我可真生气了啊。”
相比于前一刻的雍容淡雅,祁臻面上的表情明显紧绷了一点,声音又沉了几分。
洛浅兮脑袋一黑,此妖孽难道不知道女孩子是需要哄的吗,还整天凶她,就像这样的,能娶到媳妇才怪。
可洛浅兮心里吐槽归吐槽,为了早点脱离苦海,她还是得努力的,摸了摸憋了憋的肚子,中饭没吃,晚吃没吃,她这都被饿醒了,再不吃东西会出人命的,恩恩,祁美人一定杀不得自己被饿着的,“我从下午睡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臻……”
洛浅兮故意拖了个长音,得以提醒祁臻,她要吃他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