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洛大人就不能为柳氏为证,洛大人可有何异议。”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此时的楼阎就好似真正的地府阎罗王重现世间。
洛清宏也并没否认,可他认定的,不会轻易改变,“但洛浅兮的确是此事最大的嫌疑人,当时,只有洛浅兮距离柳氏最近,这一点当时在场所有人都能作证。”
“洛浅兮,你可有何说辞。”楼阎看向洛浅兮。
洛浅兮淡淡开口,“这一点,不需要任何人证明,本公主当时确实是离柳氏最近的人,但,冤有头在有主,本公主没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从外面跑进来,跑到楼阎身边,和楼阎耳语了几句,楼阎又和那衙役说了句什么,那衙役退去,楼阎一拍惊堂木,“传靠山王。”
“传靠山王……”
随着衙役一声声通报声,洛浅兮回头,只看见空荡荡的门口处,依旧是空荡荡的,暗骂一声病美人干什么都慢,她就不应该指望病美人快。
洛浅兮刚想转回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惊鸿一瞥间,看到一抹紫衣涟华,修长挺拔的身影,虽略显纤细,却给人一种能挺住千万斤重担的感觉。
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直到祁臻在洛浅兮身边坐下,熟悉好听的声音传来,“脖子不疼吗?”
洛浅兮身子一僵,白皙的面皮一红,立马缩回了脖子,特意撇过头去,不敢去看祁臻是何表情。
“祁王爷,今日请你来是为公事,我们就公事公办吧。”正在这时,楼阎的声音从大堂上传来,“柳氏说她流产当日祁王爷也在场,不知祁王爷是否看清当日是不是至秦公主推倒的柳氏。”
洛浅兮虽低着头,却一点也不担心祁臻会说不知道。
祁臻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一旁埋头不语的小丫头,郁闷了,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不知道他来这是为谁来的,祁臻看着堂上高座的楼阎云淡风轻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低沉声音正缓缓飘入洛浅兮的耳中,缓缓飘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那日本王忽然头疼,脑袋里晕乎乎的,确实不知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只记得浅浅站起来看本王,还没等本王回过神来,本王就听到柳氏的惨叫声。”
“这么说祁王爷也没看清当日是什么情况了?”
直到楼阎的问话声响起,洛浅兮才从祁臻含糊其辞的语言中回过神来,丫丫的,这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死人脸,活该被火寒毒折腾这么多年,她算是救了个白眼狼,平时温顺温和温柔什么的,全是骗人的,关键时候,绝对能看出这货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洛浅兮火。
但洛大小姐要忍,这里是公堂上,是传说中主持公正的地方。
她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把对不起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所以,她必须冷静。
抬眸看向祁臻,就看到祁臻依然是一副恒古不变的面无表情,不带一丝半点活人气儿,俗称“死人脸”的便是,好听得过分的声音再次飘入耳畔,“正是。”
“既然如此,洛二小姐说自己亲眼所见,那本官便依法判至秦公主谋杀……”
“楼大人,这说出来的话,可就不能收回了。”不等楼阎把话说完,洛浅兮便截住楼阎的话,看似无所谓的言语,实则十面埋伏危机重重。
楼阎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来的时候,就听祁臻赞同的声音缓慢的流淌到耳中,“是啊,楼大人,这里是主持公道的地方,这话可不能乱说。”
楼阎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就听那边洛美玲张扬得意的声音响起,“祁王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都说洛浅兮犯了错了,你为何还要阻止楼大人宣判,楼大人,小女子还有洛浅兮的一跳罪名尚未禀明。”
楼阎皱了皱眉,“说。”
“是这样的,先前洛浅兮早已对本小姐图谋不轨,在家里人面前,当众说本小姐怀有身孕,本小姐都不知道,敢问洛浅兮如何得知,洛浅兮明显是想栽赃陷害本小姐。”
“咳,洛美玲,本公主现在好歹也是一朝公主,你直呼本公主闺名,是藐视国法吗?”洛浅兮眨眨眸,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
洛美玲深吸一口,险些背过气去。
不待洛美玲再次开口,楼阎审问的目光看向洛浅兮,“至秦公主,这谋害胎儿和谋害亲姐妹的罪名,可哪个都不轻啊,本官劝你还是坦白从宽,也许念在公主的公主封号的面子上,能减轻责罚。”
“楼大人,久闻你青天之名,你就是这么办案的吗?凡是也不问个因为所以,就草率结案。”
洛浅兮松了楼阎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得楼阎反倒有点莫名其妙了,楼阎清了清嗓子,“本官为官几载,基本的常识还是明白的,就算是宫里太医,也不能在看到一个女子的时候,就说那女子怀有身孕的,敢问至秦公主,你如何干下此断言。”
柳氏看洛浅兮出于劣势,便忍不住添油加醋,“楼大人有所不知,有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和妇人,倒是可以看出来的,但看出来女子怀有身孕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就是不知道至秦公主年纪轻轻,如何能有如此丰富的经验,妾身还真真是对至秦公主刮目相看了。”
楼阎审问加狐疑的目光再次袭来,“按理说,公主的私人生活本官无需理会,可至秦公主即为公主,就要为大良女子做典范,让人人以你为荣,皇上仁慈加封你为公主,你就应该恪守妇道,不说让大良女子人人以你为荣,也不应该让大良女子人人以你为耻。”
听楼阎慷慨激词的一大段言语,洛浅兮听得脑瓜仁直疼,看坐在身边的祁臻扔是一副面无表情,并没有半点想帮她说话的意思。
哎,这做人啊。
还是得靠自己。
男人啊,总是有靠不住的一天。
无比惆怅加感慨的情况下,洛浅兮最终决定女人要自己对自己好点,“楼大人,亏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本官怎么不讲道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难道至秦公主活了这么大,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本公主懂不懂,自然不敢劳动楼大人教训。”
洛浅兮一句话,让楼阎回过神来,亏他还以铁面无私闻名的一代清官,今天怎么就跟一个在深闺中被宠坏了的娇娇小姐过不去了,还是个被追封为公主的。
楼阎这边还没自责完呢,就听洛浅兮空灵清脆的声音飘入耳畔,“楼大人见多识广,难道就没听说过,医道将就望闻问切,各中高手更是看一眼就知其病症,本公主不才,却也懂得一二,就如同楼阎,命中带煞,未免身带煞气,总会累及他人,而今面色过分泛白,眼窝泛青,关节处多泛青紫,尸毒已入肺腑,楼大人还肯如此兢兢业业,为民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公主当真佩服之至。”
“咳咳,”被洛浅兮一字不漏的话一噎,楼阎重重的咳嗽起来,坐在公案旁的师爷想要过去看看楼阎的情况,却被楼阎用手势制止了,楼阎努力稳住咳嗽声,一双锐利鹰眼在在场师爷衙役身上一一扫过,最终锁定洛浅兮,“至秦公主,你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就算你犯了错,本官也会念在你的封号上,从轻处置,你在乱说,休怪本官手下无情。”
“是本公主直中要害吧,不过楼大人,你请放心,本公主出手很贵的,像你这么点俸禄,说实话,还真真入不了本公主的眼。”
“咳,”祁臻干咳一声,想堵住洛浅兮的嘴,奈何洛浅兮的嘴太快,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祁臻只得硬着头皮上,“公主就是喜欢开玩笑,,楼大人切莫放在身上,至秦公主推倒柳姨娘的事情,本王确实没看清楚,不好作证,可本王有另外的证据,楼大人一定会感兴趣。”
“什么?”
看祁臻转移话题,为了掩人耳目,楼阎顺势问道。
“飞羽。”
祁臻叫了一声,飞羽走上公堂将一信封呈上。
楼阎打开信封看后有些恍然,一拍惊堂木,发号施令,“来人,将柳氏按压,将洛府管家捉拿归案。”
洛清宏看着自己娇滴滴的侧夫人被两个衙役压住,娇滴滴的叫着“老爷”,面上更是哭得梨花带春雨,好生心碎,洛清宏的那颗心啊,都要跟着碎了。
洛清宏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楼阎,“楼阎,你这是干什么!”
楼阎只是把刚刚飞羽递过来的信交到师爷手上,师爷再把信封递给洛清宏,洛清宏看过之后,连连摇头,“不可能的。”
柳氏见楼阎派人传了管家,现在洛清宏又是如此情形,做了坏事的人,往往格外敏感,一下子变联想到自己和管家的那点好事儿,柳氏的心啊,也跟着突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