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祁王爷他身子一直不大好,我学些简单医术,也好有备无患。”
洛浅兮的声音淡淡,听得祁臻却是毛骨悚然,想想这小丫头总是拿着又细又长的银针金针在自己眼前晃悠,祁臻就是一阵胆寒,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个世上没有女大夫了,女孩子当大夫,是一种很吓人的勾当。
“还是小姑娘细心,怪不得洛老头总是藏着掖着不让本王看你。”祁老王爷随之大笑出声,怎么看这个未来孙媳妇,怎么喜欢。
皇后也跟着点了点头,“臻儿能娶到你,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夫妻,臻儿,你可得对浅儿好些,要不然,本宫第一个不乐意。”
皇后原本对洛浅兮并不看好,太子是宫中万贵妃亲生的,太子不要的女人,自家侄儿也不屑要,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洛浅兮是什么德行。因为皇上下旨给祁臻和洛浅兮下旨赐婚的事情,皇后还和皇上闹了好几天脾气。
可不知为何,当一身男装头发凌乱,脸上还黑一块白一块的洛浅兮出现在皇后面前的时候,一直以来不看好的想法,竟然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可皇后是何等人也,对一个人的看法,不会因为一瞬间的改变而改变。
皇后端庄温和的招呼大家吃东西,一顿饭下来,送走了皇后,才刚进桃花林,洛浅兮便摊到在祁臻背上,“呼,终于走了。”
“姑姑为人很好的,你别这么紧张。”
祁臻不由得安慰道。
洛浅兮深吸一口气,“有可能是你说的这样,可深宫里的女人啊,没有对别人没防备的。”
祁臻并不以为然,“你只管对我好就可以了,其实东西,我会帮你解决。”
“说得就跟你是万能的似的。”
从祁臻背上离开,大步向前走去,“我去睡个午觉压压惊,有兴趣的话,一起来,没兴趣的话,请自便。”
看着面前桃花林中,那一抹紫色的纤细,祁臻无奈摇了摇头,抬步跟了过去。
难得小丫头有约,他要是拒绝,是不是太不给小丫头面子了。
二人大约睡了半个时辰,清醒后,就齐刷刷的往柏然的竹屋那里走去,二人手拉着手,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看在柏然玉香玉兰飞影几人的眼中,越发欣慰起来。
柏然几人已经把药浴需要的药汤弄好了,就在意见干净的竹屋里,浴桶下就是灶台,方便随时把水加热,祁臻和洛浅兮过来的时候,浴桶里谁正好烧到事宜温度,祁臻二话没说,便脱了衣服,抬着梯子上去,洛浅兮这才转身来,站在灶台上,检查了下,觉得还便接过飞影递过来的布巾,将祁臻的脖子缠住,然后接近飞羽递过来的桶盖,盖上,只漏了祁臻一个头出来,洛浅兮用手帕给祁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忍一忍啊,今天下午就泡这个,也不用吃药了,明天再用的别的,你如果累了就睡一会儿,很快就过去了。”
“刚刚睡了,睡不着了。”
祁臻的声音颇为无辜,若是某女邀请他睡午觉的话,他也许还能睡着……
“那聊天吧,你想说什么,本小姐都奉陪到底。”
祁臻想了想,看了眼还在屋里碍事儿的柏然和飞羽飞影,三人立即识趣的退了出去,并非常贴心的关上门,才悠悠开口,“你和段哲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已经纠结祁臻一整天,再不问出来,他会憋死。
洛浅兮对祁臻的问题颇有些意外,“还能什么关系。”
“我可没听说过段哲会随便送人亲手做的紫毫笔。”
“原来是这个啊。”想着自家哥哥都认识紫毫笔,祁臻看到有所怀疑也不为过,“就是我帮了段哲一点小忙,他为了报答我,才送了我一支笔,祁美人,你怎么这么酸啊。”
“还有更酸的呢,你帮了段哲什么忙,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祁臻一点儿也不介意洛浅兮打趣的那句话,严肃问道。
“就是段先生呢心好,答应帮别人写状纸,可这个过程需要验尸……”
祁臻的脸直接黑了,“所以你就去验尸?!”
“验了啊。”
“就因为一支破笔?”
祁臻的声音越来越危险,如果祁臻现在还能行动的话,可以脑补一下洛大小姐的惨状。
不知为何,明知道祁臻不能对她怎么样,洛浅兮偏偏没骨气的舌头打结,“当然不不是。”
“那是什么?”
眉心一拧,洛浅兮严肃道:“我说出来,你可欺负段哲。”
“我哪能欺负到鼎鼎大名的段先生啊,段先生可能京城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我伤了段先生,京城少女们还不灭了我。”云淡风轻的话语中,不断冒着酸泡泡。
洛浅兮知道祁臻是有分寸的人,便道:“你知道就好。”
“这回你可以说了吧。”
“那天我不是和宁宁去游湖嘛,画舫没租到,便想到用乌篷船游湖也不错,谁知道快到租船的地方的时候,我就被一块香蕉皮绊倒进段哲的船里,然后我就被绑了。”
“然后呢?”祁臻毫无意外的表情,接着问道。
看祁臻一点也意外的样子,洛浅兮皱了皱眉,“喂,老子都被绑了,怎么没看到你紧张点。”
“这个我知道,我要听你怎么就帮段哲验尸那段。”
“我被谁绑架了你都知道了,你还能不知道我帮人验尸?”洛浅兮撇过头去,懒得去搭理祁臻,都知道她被谁绑架了,竟然还不去救她,还任由她到处卖手艺讨生活,洛浅兮是越想越憋屈。
泼墨染成的浓眉一凝,“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大岭县了,我就匆匆赶过去,如果我知道段哲欺负了你,我肯定饶不了段哲。”
“你还能宰了段哲不成?忠叔忠婶也是为了自家公子,再者说,他们又没把我怎样,段哲那二货能活到今天不容易,你可千万别……”
“别怎样?”
祁臻一脸玩味的看着洛浅兮,他就看不惯小丫头想着别人。
洛浅兮脸色一沉,“想怎样就怎样呗。”
“无关紧要的人,爷自然不会对他如何,可要是浅浅特意关照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那只二兔子就不必了。”
“二兔子是什么意思?”要知道,这个问题可是纠结了祁臻好久,虽然“二兔子”这词在祁臻的初步鉴定下,不是什么好话,可一颗探知的心,让祁臻总想刨根问底。
“就很傻很二,还像兔子的人,我说祁美人,你对段先生的关心是不是太过了。”
抬眸看了眼脸色阴沉的洛浅兮,祁臻没来由的心情大好,“没什么,我就是怕你太单纯,被某些有心人给骗了。”
“我看容易被骗的人是你吧。”
跳下灶台,坐在一旁用来休息的矮榻上,背过身去,懒得去看祁臻,洛浅兮觉得她真没有和祁臻聊天的必要了,这货一张口,就没好话。
看着洛浅兮忽然莫名其妙的不理自己,祁臻无辜的吧唧吧唧嘴,“喂,好好的,怎么生气了?”
“我站累了,我要睡觉。”
“你刚睡完还睡,当心睡成猪。”
洛浅兮怒!
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来,看着祁臻,“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噗,浅浅你这样真可爱。”
洛浅兮默,硬着头皮走过去,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个块破布塞到祁臻嘴里,不让祁臻这张破嘴乱说话。
当毒舌毒到没边的时候,就是这种一说话就招人烦。
可看着祁臻的脸憋得通红,嘴被堵住,眼看就要上不来气的样子,洛浅兮又有些于心不忍了,“事先说好,我把布条拿出来可以,你给老子正常说话。”
“你要是答应的话,就点头,要是认为自己克制不住的话,你就继续堵着吧。”
祁臻猛地点头,尽管他不明白洛浅兮为什么堵住他的嘴。
洛浅兮看祁臻的认错态度诚恳,便把布条拿了下来,祁臻大口大口喘了两口气,才道:“浅浅你为什么堵住我的嘴啊。”
“你自己说话太难听,你没觉得吗?”洛浅兮皱眉,这么毒舌话说出来,祁妖孽都没感觉吗?
祁臻眨眨眸,“我知道你不会生气……”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洛浅兮再次拿起布条,祁臻连忙改口,“你不喜欢听,我以后注意就是。”
“这才差不多。”
“对了,祁美人,你可听说过朝中有个叫楼阎的?”
祁臻低头想了想,“知道,你问他干嘛。”
说着,祁臻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警告道:“你没事儿离楼阎远点,他这人,命里带煞,等你哪天被殃及无辜,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看来这个楼阎挺厉害的,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祁臻像洛浅兮伸了伸脖子,示意洛浅兮给他擦汗,洛浅兮举起手上的布条,就要给祁臻擦汗,祁臻赶紧阻止,“停,换个干净的。”
“事儿真多,你等等。”
抱怨一声,洛浅兮却还是把手里的布条扔了,跳下灶台,找了一方干净的手帕,再次爬上灶台,动作轻柔的给祁臻擦了擦汗,“你休息一会儿,差不多该换药了,我出去看看,我让飞影进来看着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