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破海船还在不断穿行着,也许过了这片海域,海兽们就自己散了呢。
“这个给你。”谢总管,走到张风身边,偷偷把戒指塞到张风手里,张风认出来这就是谢总管最后装所有财物的大储物戒。
“谢总管你这是?”张风很不明白谢总管的意思。
“这回我们怕是在劫难逃了,看得出来你应该是个有大机缘的人,如果我们这么多人只有一个能活下来,我相信那个人肯定是你,如果我死了,拿着戒指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谢总管好像交代后事一般叮嘱着张风。
张风看谢总管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只得把戒指接了过来,贴身藏好,其实在往怀里放的动作只是假象,戒指是直接放到造化天书里面了。
安排好戒指,叮嘱好张风后,谢主管远离了张风,他要与张风保持距离,这样张风活命的机会才会更大一些,哪怕明知在这重重包围下希望渺茫。
小山般的独眼鲸鲨王出现在了破海船一侧。他是算准了魔精炮是今天是没法再激发了,所以现在船上唯一可能对自己有威胁的也许只有那个游龙惊凤境的道人。如果他知道季德早就吓得躲起来了,早就直接下令攻船了,不用在这只围不攻浪费时间了。
“不知大王如何称呼?为什么要再三围堵住我们的破海船?”谢主管爬到破海船最高点,拿着大喇叭喊话道。声音传出去,压过了周围的人声鼎沸。
海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船上的冒险者,海上的海兽都把目光投在了谢总管身上。谢主管不是现场修为最高的,但是确实是这艘破海船上唯一有资格代表大家站出来喊话的人。
“你是何人?”独眼鲸鲨王不屑道。
“鄙人谢良辰,忝为这艘破海船的总管。”原来肥胖的谢总管名字叫谢良辰。
都说人如其名,良辰美景多好的一场景,配在谢总管身上,算是糟蹋了。很多人在心里窃窃想着。
“你也配叫良辰?哈哈哈哈!”独眼鲸鲨王笑得水面直晃荡,带起一阵阵巨浪直落在海面轰轰作响。
“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子叫谢美景,哈哈哈!”“哈哈哈哈……”众海兽肆无忌惮的狂笑。
“你!”谢总管一张肥脸气的横肉直颤。他还真有个表妹叫谢美景,那妹子长得却着实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谢良辰年轻的时候还曾经想过娶过门当媳妇的,可惜人家谢美景没看上他一个没有前途谢家旁系。所以这些年,谢良辰也算是肯拼的,在这破海船上硬是从一个普通的服务生熬到了总管的位置。
所以海兽们的话算是刺痛了谢总管脆弱的伤疤。
“欺人太甚!”谢总管愤怒的甩下一句话,然后跑到跑到船舱控制室去了。
然后众人就看到那一圈魔精炮筒又从船内体伸出来,黑黝黝的炮口森然对着那密密麻麻的海兽。
哗啦呼啦,水花四溅。
海兽门看到魔精炮,一下子惊慌失措,四下逃散。因为海兽太多了,现场一片混乱,竟然有海兽在混乱中被其他海兽撞死了,很多海兽都挂了彩。
“大家淡定,这魔精炮一天只能发射三轮,今天已经不能发射了。”独眼鲸鲨王在一顿慌乱后,回过神来。
可是现场太混乱了,独眼鲸鲨王的部众们动荡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尽管知道魔精炮现在是聋子的耳朵,但没哪只海兽敢靠近,愣是给破海船四周留下来很大一块真空海域。
季德从高空俯瞰下去,却发现好像是海兽群在给破海船保驾护航一般。
“一群惊弓之鸟。”“哈哈哈……”冒险者们看着远远围着的海兽群,肆无忌惮的笑起来了。
“错了,不是鸟,是没毛的畜生。”有人故意大声叫着。
“也不对,应该是光长翅膀却不会飞的废物。”
“说到翅膀,昨晚的鱼翅真的很不错,还有那生鱼片真的很新鲜啊。”
夕阳下,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晚霞映得他们脸色红润。手里拄着武器,微微颤颤得,但是就这么站着看着四周的海兽,不肯倒下,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这是一群看透了生死的冒险者。
张风在人群里,看着这一个个坚强的身影,在夕阳下,影子拉了很长很长。
张风感到自己太弱小了,经不起风浪,没有才气外放,不能远攻也更不能肉搏。难道真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张风动摇了,迷茫了。
张风不知道他脑海中的造化天书此时正在发生一些变化,原来空白页上,先是多了一条美人鱼的画像,美轮美奂,活灵活现,像是随时都会从书页里面一跃而出。
然后出现的是那首歌《伊人》一字一句逐一出现在纸面,像是有个无形的书生握着无形的笔在作画题诗。
画面中还有一轮红日东升西落,是朝阳又似夕阳,染红了海面,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迎风站得笔直,风吹不散浪打不倒。
当造化天书中题字落下最后一笔时,一道金光从书里散发出来,穿出张风的眉心,冲上云霄,连接着遥远星空中的文曲星。文曲星迎合着一颤,散落出无数星光,星光顺着造化天书的光柱又返回了,没入张风的眉心。
当然这光柱出现只有一瞬,只有张风能看到,张风也就只看到一道闪电一闪而已。其他人并未发现张风的异常。
“岁月!”张风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
“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张风又紧接着念出一首《天净沙-秋思》的小令。
随着张风最后一个字吐出,张风感觉体内才气一荡破体而出。才气外放,张风在这个时候突破了练体境,到达了入骨境。
入骨境的兵人可以将体内的战气敷裹在皮肤外层,给自己添加一层刀枪不入的保护层。当然只能挡住凡兵而已。
海面突然刮起一股风,悄悄的来。虽然空旷的海面上风一直就没有停息过,但是刚刚刮起的这股风里带着阵阵的秋意。
远处的海面仿佛出现了一幅画,一个牵着骨瘦如柴的白马的读书人,走在夕阳下的古道边,路旁的树藤枯了叶子落了,乌鸦在上面无邪的叫着,叫着,乌鸦的叫声里传来了声声凄凉。
秋风吹过海兽群,却没有吹进破海船的防御阵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