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杰去了一趟新加坡,听说最近新加坡公司业绩急剧下滑,一些棘手的事情接二连三出现,经过专业团队考证,他们遇到了幕后强敌,再这样下去整个公司都会遭受影响,新加坡分公司将会面临被收购的危机。
这些都是后来听说的,反正在电话里听得我云里雾里的,搞不懂,就知道遇上很棘手的事情就对了。
经过半个月缓冲,我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精神,自从梁子杰去了新加坡后只打过两通电话,听起来声音很疲惫。
不过苏菲现在的店里可热闹了,这还要托孙昊的福,如果不是他和高峻联合想出来的主意,匹配高峻俊朗外形空前绝后的宣传能力,应该无法达到现在的功效。
又缝周末,好好的休息日,我又被苏菲拉来店里帮忙了,一天下来,绝对比在公司操劳一天还大费体力。
还没到晚上,腿就开始酸麻起来,苏菲反倒忙得不亦乐乎,原因是:体力和赚钱是成正比的。越忙就表示钱赚得越多,心情也就越好,体力也跟着被挖掘了,用那句牛叉的话说就是: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这种时候。我倒是羡慕这样的苏菲,仿若彻底走出了马子的阴影?
说起马子,马子也仿佛人间蒸发了,好久没往苏菲店里跑,刚开始几天苏菲每次都防着马子突然出现,慢慢地也没再在意了,从苏菲时偶对着门口失神的状态中,我也猜想,是不是苏菲还是期待马子来闹场的?
晚上十点,咖啡店打烊了。
我们手挽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听说花店前两天已经盘掉了。”
“你去过?”
仿佛被发现了秘密般,苏菲即刻解释说:“我只是前天路过,所以看了一眼,现在又有人重新在装修了。”
“马子最近还来店里吗?”
“这半个多月都没再来了,这样反倒轻松了许多。”苏菲做了下深呼吸,虽然笑着,却分明透露着沮丧。
其实我都明白,也并不打算揭穿她,即便我知道,这样故作轻松只是在自我安慰而已,但是不想被察觉的自尊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对的,我何尝不是这样。
“我们都会幸福的,一定。”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苏菲说的,还是在告诉自己,越不想记起的事,总越发清晰。
“嗯,不过幸福对于现在的我们还遥远,不如先来碗砂锅粥吧,我们是不是忘了吃晚饭?”
苏菲一提醒,我才摸着肚子嘟囔:“你丫不说,我都忘记了。”
楼下就有个专业的粥铺,刚搬来的时候,我们隔一天就会跑去喝一次,倒不是苏菲多少爱喝粥,一直以来都是被我强迫的,可是好久没去了,反倒有点想念。
我点了点头,内心波澜不惊划过某段思绪,隔着夜色朦胧,多了一抹忧伤。
第二日,正巧周日,失踪了半个月的梁子杰终于于早晨八点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看着来无影去无踪的梁子杰,我可不乐意了,一开门便一通数落:“梁总,你好歹行动之前也通报一声,你以为这里是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不是我心脏强硬你这一溜烟来一溜烟走的鬼影,不把人吓着了才怪,下次拜托你出现之前或者是消失之前先吱个声行否?”
说完便狠狠瞪了眼杵在门口笑得春暖花开的梁子杰,从他的脸上我发现难得的喜悦,却在还没回神时一头被他拉进了怀里。
留下我靠在他胸膛上一脸错愣的尴尬。
梁子杰不顾门内因看到这一幕被牛奶呛到的苏菲,像看到许久未见的宠物一样抱紧我,恨不得把我掐死在手中,我只感到,只差一点点,我就会被他毫不手软溶化到血液里一般。
“好想你,这些天。”
好不容易喘过气的苏菲,看着门口的我们,发现自己的多余,抱着早餐回到了房间,尽可能给我们腾出最大的私人空间。
可惜,苏菲错得离谱,错得极其不道德。
因为,我已经因为梁子杰那一句话笑场了,使命挣脱他的怀抱。道:“你演戏呢,搞得深情款款,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爱上我了。得了,少忽悠我,进来吃早餐吧。”
其实,在那一瞬间,我真的误以为梁子杰爱上了自己,也在同一时间想起了善雅,这个男人给我的印象,永远都带着善雅的过去。
背过身,缓解了一下方才的尴尬,或许我还没勇气进入下一段感情,即便这个男人值得去依赖。
梁子杰一屁股坐在餐桌前,苏菲被我从房间唤了出来。
“梁子杰,你也注意下现场还有一个大活人,大早晨就晒肉麻会不会夸张了点?”苏菲取笑他。
“这是真情流露,就不知某人信不信了。”梁子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在厨房帮他打点早餐,可是不知是不是他故意提高了分贝,这句话恰到好处飘到了我耳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准备走出厨房的时候,就听到苏菲又在使小聪明了,可是在海南的时候苏菲貌似并不同意我和梁子杰的啊,看来日久见真情还是很管用的。因为苏菲那句话我的脚步停在了厨房门内。
苏菲煽风点火起来:“女人不能光等着,偶尔要使点诈,不经意来点小暴力的手段,知道吗?”
梁子杰窃窃道:“刚还不够吗?”
苏菲一脸鄙视:“你是男人吗?”
梁子杰斜嘴一笑,两人达成共识。
我觉得再不出去这两人可能会计划出更猥琐的对话,被逼无奈时,我一步跨到他俩面前,这两张面目狰狞的脸一时间还收不回,一同望向我。
我故声道:“筹划杀人案呢?”
“没呢,刚梁子杰说吃完早餐送我们去店里,上班。”苏菲把“上班”二字拖长了音。
也好,梁子杰既然回来了,如果不去苏菲店里帮忙也一定是被梁子杰拎出去,现在的我还没从晓丽的事情中理清楚思绪,虽然那个时候对傅常川说要回到梁子杰身边,但那也是情急之下说的,直至此时自己对梁子杰的感觉还处于模棱两可,相较之下,还是去店里帮忙吧。
也或许梁子杰这半个月真忙坏了,也或许还有一堆公事没处理,我也没多问,反正问了也听不懂。梁子杰送了我和苏菲去店里后,便匆忙赶去了农场会所。
下午,咖啡店的人越来越多,只是好久没消息的马子恢复了往日神采,出现在了店里。
苏菲装作视而不见,我观望了好久,总觉得苏菲会过去,至少也上门装模作样问下人家需要点些什么,最后等到我脖子都长了,也不见苏菲任何动静,无奈之下只好亲自给马子送上一杯拿铁。
见到马子的精神恢复往日神采,似乎已经从苏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再铁石心肠的苏菲也忍不住停止忙碌,看了马子几眼,一不小心却四目以对了。
马子朝苏菲走去,看不出内心的端倪,浅笑,多了往日没有的几分沉稳和距离。
“出去走走吧?”
“我很忙。”苏菲断然拒绝了。
“我等你忙完。”
本以为马子就这么说说,却不料这一等,竟等到了咖啡店打烊。
“和马子聊聊吧,我先回去了。”我很有自知之明先行离开了,留下马子和苏菲两人僵持在店里。
离开咖啡厅,我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苏菲会不会因为马子再次受伤。
担忧未褪,走到第一个拐角的街道,更让我忐忑甚至岔气的是,我见到一个女人,气质优雅,穿着华丽的女人,那个女人对着我微笑,这一笑竟让我心头一阵麻痹,女人曼妙的身姿带着清雅的笑容向我款款走来,如果我没有认错,这个人就是——善雅。
一瞬间,懵了,彻底懵了,难道我见鬼了,我猛揉双眼,眨巴了再眨巴,生怕自己产生了幻觉。
“善雅?”
“陈可琪对吗?”她的声音很恬美,倒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风韵。
“你真的是善雅,你不是……不是已经……”那一刻,我感到一阵晕眩,嘴型张成了O型,咽着因血液上涨而瞬间分泌的唾液目不眨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就如梁子杰描述的一样,美得如天使。
“我没有死。”她平静且坦然地回答了我此刻的诧异和疑问。
背后的凉意总算稍稍降了下去。
“你怎么认识我?”让我更诧愕的是这个问题,明明已经死了三年的人为什么说活就活了。
“这个不重要,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她从容道。
帮忙?
我和善雅之间顶多也只是素昧平生,为什么要找我帮忙?
“帮忙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讲。”她眉间浅笑,淡雅,却很柔美。
“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出现在梁子杰面前,让他为了你沉浸在悲伤中内疚了三年,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吗?”在我心目中的善雅这么爱梁子杰怎么忍心藏了三年来折磨梁子杰,就因为当年梁子杰因醋意不告而别的惩罚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女人太残忍了。
“是吗?”她眼中一副怀疑的光芒,很快就淡去了,看着我继而道:“我想见他,但是他不愿意见我,帮我们安排见面,这样,我就回答你的疑问。”黑珍珠般的双眸望向我,多了一份酌定,显然在和我交换条件。
善雅的回答让我的心脏更加痉挛。难道梁子杰已经知道善雅还活着?什么时候?
因为这个回答,我的嘴巴早已张成了球型,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两人是闹着我玩的不成?
纠结再三,梁子杰肯定因为善雅失踪的三年而耿耿于怀,如果两人能够解开心结,不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这么想着,心一软,还是答应了善雅的要求,却百思不得其解,梁子杰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善雅还活着的,我从没听梁子杰提起过这个事情,更不曾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波澜?
梁子杰,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摸不着头绪了。
(插入段,马子和苏菲在店里发生的事情,是后来从苏菲口中得知的剧情,编辑后提前放入文中)
咖啡厅。
僵持了一会,苏菲还是轻身坐到马子对面的沙发上,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多了某些杂念,心底溢出一丝不安,脸上依旧笑得平静。
“我明天出国,在走之前想和你道个别,还有为前段时间的不愉快道歉。”马子只是想告诉这个深爱着却无法原谅自己的女人出国的事情,毕竟爱之深,即便她恨他,在离开之前也应该礼貌性地和对方道个别。
出国?出国?苏菲脸上的浅笑毫无意识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慌乱,在露出破绽之前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很好啊,恭喜你。”苏菲努力挤出笑容,并送上祝福。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爱上了这个女人,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这个决定或许早在三年前就实行了,事已至此,或许多给她一点时间来原谅他的错误,再必要不过了。
“嗯,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喝太多咖啡和冷饮,也不要大半夜到处瞎逛,还有下次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记得告诉那个人,要懂得珍惜你,因为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比你更温暖的人了,知道吗?”马子有千言万语的不放心,苏菲脾气本来就大大咧咧,心里又很缺乏安全感,照顾了她三年,在一起的时候倒没察觉这些,一旦分开以后,又总对她放不下心。
“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明显的湿意从眼眶中蒸腾出来,也来不及擦拭,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马子欲想替她擦拭泪痕的手抬起后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只是静静地转头望向窗外,窗外的梧桐树叶已开始唰唰飘落。
“什么时候走?”过了许久,当若有所思的马子转过脸颊的时候,苏菲已经平复了许多。
“明天早晨。”
“什么时候回来?”她知道她不该去好奇这些,但是这个疑问却不经意间问了出口。
这句问话让阴霾的双眉稍稍放晴,她还在乎他什么时候回来,只要那么一点点在乎对自己而言就是莫大的安慰了。
马子没有回答,起身,走到苏菲跟前,拉起苏菲的手臂,拥入怀中,深深地将头埋在苏菲的秀发中,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熟悉的香味,他要牢牢地记住她的味道。欲想推开他的手随着马子在她耳边的轻语,环绕上他的腰际。
“不要推开我,抱紧我,最后一次。”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身体,最后一次,她竟然觉得如此陌生,带着丝丝寒意侵蚀了全身。
她的泪浸透了马子肩头的衣服,那般心痛似乎替代了他的背叛。
“好好照顾自己。”话音刚落,只留给她一个萧瑟的背影,夺门而出,融入黑夜中。
留下呆滞的苏菲站在原地,任眼泪洗刷夜的寂静。
那一刻,她差一点就拉住他的手,只是那般无奈让她迟疑了,当回过神来时,马子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中,心底泛起千成浪般的波澜!
以上是后来苏菲告诉我的,我只是整理着编成了片段,依然觉得心疼,写这段话时却是满满的幸福。
当我听到开门声时,我急忙跑到客厅。
苏菲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家的时候,终于虚软跌坐在地上,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琪琪,马子明早要出国了,再也不回来了。”瞬间,泪已决堤。
早就听说马子三年前准备出国的事情,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爱上了苏菲,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这个决定或许早在三年前就实行了,那时候这个为爱抛弃一切的举动还是用来和大家炫耀的相爱事迹,一晃眼,曾经相濡与沐的人,怎么就成了想见不能见、想爱不敢爱的冤家?
我一下子词乏了,这份爱是我亲眼目睹过来的,我多么希望他们能够像公主和王子一样幸福生活下去,曾经,这两个欢喜冤家给了我多少爱情的动力,如果连马子和苏菲都无法走到最后,那么我对于爱情最后的一丁点信心或许都会土崩瓦解了,我只能静静地陪坐在苏菲身边,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放走了马子如果你会后悔,那么留住他,原谅他。”
“能原谅吗?”苏菲不确定地在我脸上寻求答案。
“你不是已经原谅了吗?不然为什么这么难过?”我笑了,轻松地笑了。
苏菲的双眸瞬间明亮了起来,如果放走了马子她一定会后悔。
苏菲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甚至连随身携带的包的忘记了拿,一路朝马子家里跑去。
苏菲永远是霸道的,无论在什么时候。
当马子开门,看到上气不接下气的苏菲时,难掩的惊讶,朦胧了视线。
“没有我的允许,这辈子你都必须监禁国内,哪都不能去。”苏菲霸道地指着马子大喊。
却不料被马子覆上了冰凉的薄唇,一股暖流瞬间流入心尖。
这就是苏菲和马子的幸福史,我感同身受,后来马子把苏菲那句话告诉我的时候,我差点笑抽筋,忍不住问马子:“你确定,在这么霸气外露的苏菲面前,你还能淡定地为之倾注一生?”
马子一副为夫人赴汤蹈火的架势:“Yes,ISure!”
我不禁翘起十大拇指和十大脚趾,膜拜!
房内播放轻柔的钢琴曲,躺在床上,善雅的出现是个不小的意外,可是不论我怎么苦思冥想,也猜不透这三年为什么善雅把自己隐藏了起来,当梁子杰即将从失去她的围墙中走出去时,她又重新出现在了梁子杰的生活中,如果是我,也无法接受这样玩笑的重逢,难怪梁子杰都不待见善雅了。
想着想着,内心升起一股隐忧,梁子杰会和善雅在一起吗?
想到一早将自己拥入怀中,紧紧把头埋在我脑后的梁子杰时,我差一点错觉,梁子杰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我,可一旦善雅出现,这种想法瞬间从心底剥离了,我终究是希望他们能够幸福的。
终于随着音乐缓缓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苏菲夜不归宿,这两人刚和好就这么不知道收敛,想着想着,才发现自己笑得灿烂,看来这次离做伴娘的时间真的不远了。
出门的时候,苏菲的包还在家里,大概九点左右,我给马子捎了个电话:“告诉苏菲,钱包和手机都在家里,要钥匙就来我公司取。”
电话里就传来了句:“钥匙不急,住我们家就可以了。”
“收敛收敛啊。”
赶紧收起电话回到了办公室,这两人听语气比以前更腻歪了,害本姑娘一大早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凳子还没坐热,章方鸣的电话就来了。
“傅氏集团准备投资拍摄一部电影,主景拍摄场地可能会选定在海南,这是不允许有任何意外的机会,傅氏集团长年来投资过不少知名电影,都是排行榜的常青树,一旦入选,不光是博鳌酒店知名度的一大突破,更是难能可贵的免费宣传机会。这回既然我们有这个机会竞争,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问题是现在为止傅总还没有点头,我想这件事情可能又得你出马了。”章方鸣的眼中放着期待的极光,我明白,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属下和傅常川有着潜移默化的关系,但又抓不到正面证据。我也同样知道领导葫芦里卖的药,可现在的我和傅常川已经是无法见面的关系,我又如何去接受这样的“重任”?又哪能拉下这个脸去争取这个机会。
我忍无可忍在心里汗颜起来,领导您别逼我,再逼老娘老娘不干了。
“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们公司?为什么他要投资电影非得跑海南?”无奈至极,我摆明已经面露难色,紧接着连续抛出三个抗议的问题,幻想领导能够改变主意。
殊不知!
“陈可琪,这是命令。”章方鸣一句炸响,清了清嗓门,语气毫无商量余地。
见领导发飙了,并且是难得一见的发飙,欲想出口的下一句话及时戛然而止,最终还是痛苦地咽回了肚里,这下肯定要消化不良了。
人家工作起码只是体力透支,可是只要和傅氏沾得上边的活,我早已连心力也一同毫无保留地能近枯竭了,傅常川,你要走就走,为什么还要回国来折磨我?
走出章方鸣办公室,我正恨得咬牙切齿时,一抬头,那张冷峻深沉的脸就鬼魅般朝我迎来,双眸间像深潭深邃得见不到底,我不寒而栗,全身僵直地站在原地忘了怎么躲避,我就这么直愣愣看着他迎向我,大脑一片空白。
只是,我明明该低头而过,假装不认识,可是双腿就好像焊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脸上一阵火辣辣,傅常川俨然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连半个眼神都没往我身上瞥,就如同我是个透明人一样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脚步沉稳地往总裁的办公室走去,后面还跟了一位贴身助理和一位办公室秘书。
如陌生人一样,终于,傅常川从我身边走过了,为什么我会觉得失落和憋闷呢?我依旧站在原地,我站在原地的原因无比单纯,仅仅是因为此刻双腿麻木丝毫无法动弹,整个人仿佛被挖空一般。这一幕,终于如我所愿了,傅常川再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幻想了,终于兑现了那晚的承诺,我们之间会成为陌生人,只是,看着他生冷的俊脸和强健有力的背影,熟悉且陌生,心底却五味交杂了。
静默地站着,低头不语,章方鸣已经站在门口,恭迎傅常川的到来。
沉思间,只听见大老远总裁的一声令下:“陈可琪,过来一下。”
我才咋颜初醒般,回头,却不小心对上了傅常川那双深不见底的潭子,那双沉冷的眸子浸透心底。
“领导,我……我上厕所!”来不及思考,大脑以每分钟一千万次发疯似地转动,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这声令下,实在是无可选择,我竟脱口而出并抛下这句话后一溜烟消失在走廊的转角,谁知道接下来又会给我吩咐怎样我力所不及的活干。
我猜想,总裁的脸肯定比乌鸦还黑,这么不文雅的话题可以被我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但是在这千钧一发、争分夺秒的光阴内,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如果现在让我面对傅常川,我想我会自己把自己仓惶地尸骨无存吧。
慌乱地跑回办公室,静静地坐在办公椅上,我开始三思、懊恼、后悔,为什么要跑,我在害怕什么,这是我的工作,只是偏偏这个世界很可笑,非得让我遇上不想见的人,我又该怎么办?这不是我的错,我只能自我免疫自我安慰起来。
心里依旧很乱,糟糕的心情没有好转的意思。
看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呆,大致过了十分钟,电话又再次响了起来。
看到章方鸣的来电,一斗神,手机掉落在了地上,铃声停止,只是没过几秒钟,再次响起。
“领导,什么事?”迟疑再三,还是战战兢兢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再压低:“你好了没有,好了赶紧来我办公室。”
怎么办?怎么办?情急之下:“领导,我拉稀。”
又把自己恶心了一把,当即,挂掉电话。心里不停念叨,完了,要灭九族了。
我想这一次章方鸣的脸应该比臭水潭还黑还臭了吧,一副咬牙切齿磨刀赫赫的表情浮现在眼前,还拿了一把猎枪,嘴里喃喃:这次非活剥了这家伙不可。
必须当机立断!
不能每天担惊受怕过日子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心力憔悴毙亡的,终于,我鼓足勇气做了一个非常沉重的决定,我要辞职,不对,是被迫辞职,公司有我就没傅常川,有傅常川就是陷我不义,还好我有自知之明,领导脑子再抽风都不会保我弃傅氏,所以,一下午时间,我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坐在电脑面前诚惶诚恐写下了“辞呈”。
下班后,当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我偷偷摸摸将辞呈工工整整放在了章方鸣偌大的办公桌上。
这大半年的记忆如涌而致,挤得大脑空间不足,看着暮色隐去的天边,我惆怅了。毕竟这份工作我倾注了全部精力。
是的,我是胆小鬼,常常缺乏勇气,往往在这种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式就是逃跑。
我没有回家,一口气冲到了苏菲店里,今天,马子也穿上了服务员的衣服,直愣愣地看着被风吹得不人不鬼模样的我。
马子忍不住问苏菲:“她经常这样出现吗?”
有些时候,某些事情比形象更重要,我一股脑儿跑到马子跟前,低头忏悔……
“马子,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要不,你再给我安排一份工作吧?”我厚着脸皮笑得耿直。
“你不会又被炒了吧?”苏菲和马子互望一眼,满脸无奈。
“不是,我大彻大悟地辞职了。”
辞职?
“为什么?”两人更是诧异地看着被风折腾得头发凌乱的我。
“因为,我不想见到傅常川。”接着,我满脸委屈地望向苏菲。
“傅氏集团未来的主人?”马子倒不紧不慢问。
“你认识他?”
“那倒不是,但是听说自从他接管傅氏以后,事业蒸蒸日上,以前傅氏集团主要发展海外市场,这次傅氏公子回归接手后,主要侧重于国内发展,事业面涉及很广泛,听说是个雷厉风行,从不苟延的人。”
长久以来,马子的很多话,我和苏菲经常听得一愣一愣,但是这一次,我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我对傅常川除了背信弃义的了解以外,别的毫不知情了,我们的的确确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且听说傅常川下个月要订婚了。”马子又不忘补充了一句。
苏菲余怒未消的双眸深情款款望向马子,语气柔中带阴:“你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谁吗?”
马子一脸无辜。
“他的未婚妻就是张黎,张氏集团千金。”苏菲冷厉地瞪了马子两眼,马子乖乖地垂头、闭嘴,再不啃声。
订婚?如果他订婚了,那么对我而言是不是值得庆祝呢?
然而,这样的念头犹如流沙一样,越陷越深,淹没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