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不知道多久之后,苏烈缓缓睁开了双眼,耀眼的光芒映入他双眼之中,让他忍不住再次闭上了双眼。
足足数息之后,苏烈方才再次睁开双眼。
他翻身爬起,微微拍了拍仍然隐隐刺痛的脑袋,抬头向着四周望去。
“这里是那里?”苏烈双眼微微一扫,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他如今,像是身处在一根发光管道之中一般,四壁光滑,呈圆形,散着光芒,通道之中空无一物,前后都是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
他还记得,他在昏迷之前,是倒在一个房间中的阵法旁边的,怎么醒来,四周完全变了。
“是我带你来这里的。”天紫突然出声,在苏烈脑海之中说道。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苏烈心里疑惑顿时消失,随即开口问道。
天紫的龙魂就住在他体内,他一旦昏迷,失去意识,天紫确实可以毫无阻拦的掌控他的身体。
“这地方可有趣了!”天紫恶意的一笑,而后方才开口道:“这里看起来像是一条通道,其实是一种阵法,名为寂心阵法。”
“你能破解吗?”苏烈不由开口道。
天紫摇了摇头,道:“这阵法乃是七阶顶峰阵法,如果我在全盛时期,或许可以一试,但现在却是想也不要了。”
“那我要怎么办?”苏烈双眉不由一皱。
“你只能按照这遗迹主人的心意,去完成这次考验。”天紫笑着道。
“考验?”苏烈稍微清醒了一些,开口道:“这阵法有什么用,考验的是什么?”
“身处这阵法之中,你只会感受到孤寂,你会感受到时间的飞快流逝,你会变老,但只要你走出去,就晃如梦一场,一切都会复原的。”天紫笑了笑,接着道:“这寂心阵法,是一些顶级大族,用来给族中弟子磨炼意志的,没有危险,只要意志够强,通过并不困难。”
“不过,这可是一个苦力活儿,不知道需要多强的意志才能达到遗迹主人的标准,所以你只要不断向前走就行了。”
“走那个方向?”苏烈前后看了看,不由皱眉问道。
前后都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那一边是出口。
“走那边都无所谓,都能走出去。”天紫开口道。
苏烈不由点了点头,心里放松了下来,他自认意志不算弱,而他现在又清楚了知道了这是寂心阵法,心里不会受到阵法的影响,能用超然的心态来面对这意志考验,走出去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那就不着急了,先美美的睡一觉,等精神力恢复之后,再上路吧。”苏烈心里思忖,直接就背靠着通道躺了下来。
天紫见苏烈如此淡定,也是微微愕然。
“看来这家伙还是不明白寂心阵法的可怕啊。”他不由轻笑了一声。
他还记得小时候,被族中长辈逼着进入寂心阵法之中,一次次磨砺自己的意志,阵法之中,那种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而且绝对的孤寂,每一次都让他差点崩溃,现在想象,那完全是一段暗无天日的岁月。
幸好,不是我!
天紫看着闭眼熟睡了苏烈,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有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一觉足足睡了两天两夜,苏烈方才醒来,精神力完全恢复,整个人又变得精神奕奕了。
“精神力似乎增涨了不少!”苏烈感应到泥丸宫中蕴藏的强大精神力,心情更好了。
出发!
苏烈直接向前大步走去,渐渐的,迈步飞奔了起来,几乎是化作了一道光影,在通道之中飞掠。
“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这阵法考验的是人的意志,并非是速度,你跑的再快,也没有用。”天紫躺在苏烈丹田古鼎之中,懒洋洋的道。
“你不是说我只要走出去就行了吗,跑快点儿怎么会没有用?”苏烈略微放松了一些脚步,疑惑的问道。
“这阵法通道没有终点,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天紫笑着道。
“没有终点?”苏烈不由一呆,随即开口道:“既然没有终点,我怎么可能走的出去?”
“这阵法,会探查你识海中的精神波动随之改变,一次次挑战你的意志极限,只要你达到了遗迹主人设定的要求,你自己就可以出去了。”天紫开口道。
“一些强大的寂心阵法,都可以布置在方寸之中,你认为自己已经走过了千里万里,但你其实一直都只是在原地打转,你就别费劲了,慢慢走吧。”
苏烈微微愕然,而后点了点头,放缓了速度,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去。
向前,不断的向前……
不管他走多远,同围都是千篇一律的老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一天,两天,三天……
苏烈一直不停的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渐渐麻木了,都感觉不到时间的
流逝了,意识开始混沌,心里念头转头都变得极为缓慢了起来。
“天紫,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苏烈没话找话的跟天紫闲聊,多少可以排解那一种孤寂的感觉。
“开始了……”看到苏烈的状态,天紫不由一笑。
苏烈自己也许还没意识到他自己的意志已经开始动摇了,而此时,意志考验才真正开始。
其实,苏烈心里清楚这只是一场考验,意识一直保持清明,只能让这一场考验的时间往后拉长,并不会对他有什么帮助。
他一定要达到一个意志的极限,真正的考验才会出现。
苏烈一直在走,一天,一年……
天紫知道苏烈是在进行意志考验,与他闲聊,非但不能帮到他,反而只会让他的考验变得更困难,所以无论苏烈对他说什么,都是不声不响,没有回应。
苏烈感到了孤寂,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虽然有天紫告诉他,选择那个方向都一样,但他仍然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方向,走另一边会不会更容易一些,也许自己早就出去了。
他心里在动摇了,几次他就想回头,试试从另外一个方向试试看,但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也许很快就到头了。
“这通道到底有多长,我真能走出去吗,会不会困死在这里?”
“我如果死在这里,会有人知道吗,会有人为我伤心吗?”
他机械的走着,脑海里无数杂念纷呈,都是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灰暗的想法。
随着脑海之中生出的杂念越来越多,几个主要的杂念一直缠绕着,让他快要发疯了。
意志在崩溃!
一天天过去,苏烈发现自己在变老,气血开始衰弱,皮肤开始折皱,头发渐渐发白。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年一年,走过了漫长的时间。
“我会不会老死在这里?”苏烈看着自己折皱的皮肤,心里又有新的杂念生了出来。
“如果走出去,我真的能恢复到过去吗?”他都开始怀疑天紫的话。
曾经年轻的那个自己,离他似乎已经极为遥远了。
“太累了,走不动了……”苏烈意志动摇,想就在这里躺下去,不管是生也好,死也好,都不想再走了,但心底隐隐又一个声音告诉他,必须坚持下去。
两个声音,在他心中不断来回交锋。
随着走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身体开始衰弱,如同一个老翁,体内都涌出了暮气,意识都开始昏沉。
不行了……
苏烈最终还是坚持不住了,脚步一软,身形歪斜倒地。
“就死在这里算了,就算是考验又如何,通过了又如何,得到了传承又如何……”这一刻,苏烈想放弃一切,只想闭上双眼,在那里舒舒服服的躺上一会儿,不想再走了,能躺着死在那里,他就感觉很满足了。
正当他要闭上双眼的时间,眼角扫到了一缕阳光。
那光芒与通道之中冷白光芒不一样,苏烈似乎能从那光芒之中,感受到温暖,与通道中那种冷寂的光芒完全不一样。
“已经到出口了吗?”苏烈翻身爬了起来,双眼直直的盯着那缕阳光,蹒跚着向着走去。
又是一天天,一年年不断行走……
那缕阳光始终在他前方的不远处,似乎触手可及,但却像是永远也到不了。
“为什么到不了……”苏烈心里怒吼着,双眼中有着血丝,嘴唇干裂,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再次倒下了。
但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看到前方清晰的出现了一个出口,似乎就在数丈之外。
他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双手臂着地面,缓缓向前爬去。
衣服磨破了,手肘出血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麻木了。
不知道爬了多久,那出口渐渐在拉近,苏烈看到了希望,但是距离在不断缩小,可他却一直到不了。
“这是在戏弄我吗?”苏烈看着磨得露出了骨头的双臂,翻身躺在地上,不想再向前看一眼。
“苏烈~苏烈……”
脑海之中,一声声呼唤之声响起,那声音之中,带着浓郁的担忧,还有伤心,令苏烈心里悸动。
苏烈紧闭的双眼颤了颤,缓缓睁开了双眼,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洛微雨站在出口之外,眼中泫然欲泣,正直直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