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姜丽一席话,众人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即爆发出阵阵惊诧。“真的假的,那道长不是茅山的道士?”“可那刚才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演戏?”
“不会吧,这可是唐局长亲自请来的高人啊,怎么会是假的呢?”
在一阵阵惊讶之中,方才离去的李腾冲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他手里捧着一份档案袋,交到唐胖子手中,只说了一句话,“已经查明他的身份了,华风道长是确有其人,乃是武当山的一位长老,不过十年前就已仙逝,此人不过是借其身份假冒的而已。”
唐局长接过档案袋,打开来扫了一眼,眉目一沉,“李华风,呵呵,好名字啊,来人啊,给我把他这个四处行骗的家伙送到警局审讯室里,好好审个清楚。”
他命令是下了,可没人敢动。这时姜丽对他道:“不麻烦你们了,他既为我道之人,理应由道教处置。”
那李华风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刚才那飞舞的火球哪里是什么鬼魂,分明就是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戏弄自己呢,他怔怔问了一句,“敢问道长师出何门何派?”尽管刚才已经从她口中听出了几分,但他还是想亲口让其承认。
姜丽也不做作,直接答道:“茅山南派道教内门弟子,掌门传人。”
他浑身一震,腿肚子一软差点就要下跪,我的亲娘啊,装了一辈子的仙人,这次居然真的踢到了铁板一块,他就算再狡猾聪明也不可能猜到眼前的女孩就是茅山嫡传内门弟子啊,今天到底是撞了哪门子邪了,倒了如此血霉。
“我错了,请仙长饶命,以后再也不敢干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干这个也是不得已为之啊。”他脸成猪肝色,苦苦哀求道,可姜丽哪里会听他这些,陈词滥调,无用之极,她不由分说的一把拽起李华风的手腕,“天尊在上,三清请审,今有凡尘劣徒毁我道门千秋声誉,以道门无上法宝为号,蛊惑人心,无故伤亡者之魂,嫡传弟子姜丽以三清之名,禁其血脉,废他法术,从此一生不得沾染道术,以慰亡者之魂,以告三清之尊。”
她另一只手从中送出,还没等对方弄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他只觉大拇指传来钻心疼痛,拇指被其划破,鲜红的血印便摁在了姜丽手中的符纸上。
“紫符归令,急急如律令。”那符被她往香案前点的蜡烛一放,立刻烧成了灰烬,李华风面色一阵惨白,突觉腹部绞痛,双膝跪地,抱在地上险些就要晕厥。姜丽看了一眼那站在背后一直沉默寡言的道童,没有说什么,却是对着李华风道:“你法术本就不高,如今彻底被我彻底废除,从今往后休想再以此行骗,不然你祖孙三代绝无好命。”
事及祖孙三代啊!便是常人听闻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自己倒霉就算了,连带着以后的下一辈都逃不了,这得有多狠?众人再看姜丽,已不是刚才那副模样,眼里除了敬畏还有一丝惧怕,这样的人谁敢惹?
李腾冲叹了口气,手上挥了挥,几个警察拿着手铐上来,反手便把李华风给拷了起来,一辆警车响着警笛,驶出了众人的视线。
这还真是讽刺啊,来的时候风风光光,一转眼,却是被当成犯人给押送走的,风水轮流转,下一刻发生何事,谁说得清?
处理完了那大骗子,我才上前对李腾冲和唐胖子道:“局长,李副局,之前发生的一切你们是亲眼目睹,怎还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面对我的质问,唐胖子却是冷哼一声,“这事儿说来也怪我,此前我去过一次武当山,得知华风道长道法非常高明,不少香客就是冲着他的名声而去,我那一次去不过是去旅游,现在发生了案子始终得不到,我自然就想到了他,哪里会料到原本华风本人已经坐化,刚好有个骗子借用了他的名号。”
“原来如此,这些骗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啊。”我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小童子,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方才的场面似乎把他给震住了,他半天才回过神来,怯怯的答道:“起灵,字号道微童子。”姜丽沉着脸色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是武当山的道门弟子?”
“是。”
“那为何会跟一个骗子混迹到一起?你可知这是欺师灭祖的大罪。”
名叫起灵的孩子眼里流露一丝恐慌,但又很快镇定下来,“我原本是道门弟子,从小入武当山习道,可后来被逐出了山门,走投无路之下就只好跟着他了,但我没做过坏事,他所做的那些我也从来没参与过,更没有向他透露什么道门秘密。”
我看那漆黑的眸子内闪烁着晶亮,有一丝刚入凡尘还未退去的稚嫩在内,眼里多少有些天真,语气凿凿,不像是说谎,我拍了拍姜丽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过生气,一个孩子总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是被逐出了山门。
姜丽沉下心境,问道:“你为什么会被逐出山门?”
“是我师父把我逐出山门的,他在临死前下了这道命令,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眼角有些湿润,抿着嘴唇一副倔强无比的样子,可口气却很是无奈。
我和姜丽心头却一阵震惊,他师父将他逐出来的?天底下怎还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不过我稍一思考,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难不成他师父是担心他年纪太小在门内无人照顾,才将其逐出山门,任其自寻出路吗?
武当山道教跟茅山多少有些不同,虽为同门,但却不同道,茅山之内的弟子都还要分个内门外门的,更何况武当山那等地方了,看着眼前的孩子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姜雪和老张两人当时都选择了下山游历,而没有强留在门派内,他两个不也正是外门弟子吗?难道他师父也是跟老张等人所考虑的一样?
姜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见其样子似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