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形一动,手腕上的铃铛刚好发出一阵惊响,那古怪老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目露一丝忌惮,居然平空消失了。
等我醒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趴在墓碑之上不知为何睡着了,我慌忙检查了一遍,身上光溜溜的,并没有生出什么疖子,不由的松了口气,但我也不敢继续待着了,生怕那老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找上门儿来。
无故被拖入了梦境之中,险些被害死,我擦掉额上的冷汗,一阵风吹来,却让我感到有些寒冷。
“妈的,晦气!”我骂了一声,一看时辰差不多快凌晨一点了,也不知道老张找到没有那无心尸者的心脏没有,姜丽可还在原地等着呢,而我居然莫名其妙睡着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这样的做法有点对不起人家。
好在入梦的时间并不长,要不是惊魂铃在身旁,我现在很可能已经回不来了,我不敢再耽搁,找了手电,按钮一按,惊喜的发现居然还有电。
当时我和老张便说好,一人往东一人往西,找到了就用姜丽给的特制哨子,传递消息,这哨子制作非常简单,是用某种奇异的木头做到,取拇指长的一小段木头,挖空中心,然后塞上铜片,露出风口,用不了多大劲就能吹响,而且声音特别尖锐,堪比鸟鸣,如无人之地,能传一里多远。
这哨子还有个更好的地方在于,它不会惊动墓地里的其他鬼魂,由于声音极其尖锐,乍听之下,反而以为是某种凄厉的尖叫,即便有鬼魂听了,也早被惊吓得远远的,根本不会轻易靠近。
我起身离开了墓碑,行不到数步,就踩到一块人骨,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人的骨骸露在了外面,当年这地方死的人太多,这泥土里面几乎全是死人堆砌而成的,后面又遇发大水,冲蹋了泥土层,浮出来一些本体就没什么稀奇,只不过这人骨残缺不全,有些发黑,我常听人说,死人骨头若是发黑,一般都是怨气积攒,得不到宣泄所致,遇上这种,能避则避,总之千万不能碰上。
这会儿我一慌张,天色太暗,也看清脚下的路,一脚直接踩人家脸上,当下便有点心寒,口里喃喃念道:“我只是路过的,与你无冤无仇,不小心碰到你,还望你大人大量,别来缠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一边碎碎念,一边小心的挪开自己的脚,却不想那骨头居然动了一下,原本已经快要风化的头骨居然咔嚓一声偏向了我所站的方位。
我四下一望,见骨骸是被几块青砖给压着了,这本来不稀奇,但我仔细一看,猛然发现,这骨头的下半部分全被淹没进土里,只有上身裸露出来,那几块巨大的青砖正好压在下面。
土盖石埋,常年下来已经连成了一体,我蹲下身子摸了一把此骨身旁的泥土,凑近鼻子闻了闻,除了一股子新鲜的泥味儿却没闻到什么尸臭。
这让我更好奇了,按理来说,尸骨埋葬在地下,腐烂风化之后,其四周埋葬的泥土会有一股臭味,但这骨骸身旁却没有,这土又是如此新鲜,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具骨骸是被人故意挖出来的。
只不过挖到一半,出了某种意外而中止了。
我思索了一会儿,想到陵园之内一般无人愿意进入,除非有盗墓贼,可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啊,现代社会又不像以前封建时期,怎么可能还会有盗墓贼?而且偌大一个陵园,他不开棺挖坟,却偏偏要来折腾这么一个曝尸荒野的骨骸,此人脑子秀逗吗?
还是说,这下面另有乾坤?
我按下好奇心,望着那刚刚莫名其妙的侧过头来的骸骨,感到一丝畏惧,可我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临时找来一根粗壮的树枝,撬下来两块石砖,最后一块由于实在太过沉重,树枝却被我撬断卡在里面了,我把手电倒立朝上放在地面,往手心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抓住青砖两头,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掀开一点,我注意到脚下的骨骸尽量不去触碰,费了老半天的力气才算彻底掰开。
为此,胳膊上还不小心被划破了点皮,不过伤势很轻,我根本没有在意,随意擦了擦血迹,拿起手电伸头一探,原来在青砖之下是一个不起眼的窟窿,光芒照着,洞口一滩白花花的虫卵,不少尸虫立刻密密麻麻的四散分逃。
我用树枝掏干净了洞口的虫卵,发现这个窟窿形状非常规整,绝不是自然形成的,洞口的边缘平滑异常,像是用什么工具打磨过一样,除此之外,我还发现此洞从内而外,几乎封闭着,感受不到半点空气流动。
可在下面却有一个东西引起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一坨鲜红无比的肉瘤,正在蠕动,我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一个心脏!
这他奶奶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再一比较这具骨骸,没了青砖遮掩,全身暴露无余,此骨骸的身形跟尸魔一样非常高大。
由此判断,那下面搞不好还真是无心尸者隐藏的心脏。
可我一时拿不准,万一只是凑巧遇到了其他什么怪东西,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是增添许多麻烦。
但姜丽因为要镇压尸魔元神根本不可能抽身找来,我觉得这方面老张的经验要比我丰富得多,他虽是外门弟子,但至少学过一点,我连忙找出木哨子,凑嘴一吹,尖锐嘹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陵园。
远在几百米开外的老张很快就听到了,相信姜丽也能略微听见一点儿,我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为了确认一遍自己是否找对了,我不惜放出纸鹤,但令我惊讶的是,纸鹤在空中随风盘旋了一圈后,居然毫无反应的直接落到了地上。
“不对啊,这纸鹤怎么跟个玩具似的?一点作用都不起?”我以为是自己方法没用对,又试着丢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逗我玩呢?”
我正疑惑着,却完全没注意到危险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