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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家老宅

待回过神,我转身伸手拉住那位送纸条的小孩:“你好,小朋友,是谁给你的纸条?”他转过头呆呆得看着我:“叔叔,你是谁?”他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忙甩开我的手,跑进面店坐了下来,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说道:“去厕所去那么久,我以为你掉坑里了呢,洗手了吗?快点吃,面都糊了。”那个小孩用手指了指我:“爸爸,这个叔叔好奇怪。”这我就尴尬了,只能冲他们笑笑:“不好意思啊,刚刚认错了人,没事没事。”接着我就回到了窗边坐下,一头雾水,这小孩也真够奇怪,我这一路就没遇见过个正常人。低头看看自己的面,诶,糊了,身上只剩下几个钢镚,估摸着不够买半碗面的,现在不吃饱,就真的要挨饿了。也是急着想去找纸条里写的林家大宅,三五囫囵我就吃完了,打了几个饱嗝,起身到前台想问问老板这地儿在哪里,可前台只有一个女服务员:“你好,麻烦你知道林家大宅在哪儿吗?”她看着我:“先生,我不是本地人呢,不晓得这嘛个地方。”我只好问他们老板去哪儿了,他们也不知道,刚刚还在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作罢,我上街去问吧。

走在大街上,正值中午,太阳晒得空气都在发烫,刚刚还挺热闹的街道,这时也没有几个人,不是回了家,就是躲进空调房里吹冷气去了。我走了几分钟,看见一个钟楼,这个小镇难得还有这么一栋楼高一些,我走进钟楼,想必这里的店家或许知道林家大宅,果不其然,只问了一家珠宝店的老板,他便说:“林家大宅,你是指林老先生家吗?他家在镇外三公里的半山腰上,走过去还是有些距离的。”我让他给我画了一个路线图,大概有个五六公里吧,这也不算太远,就是这日头确实有些晒。走出小镇城区之后,便是茂密高耸的树,和我几日前在野外醒来的环境不相上下,四周全是山脉,绿的发黑,这个小镇就像是一颗珍珠,遗失在群山之中的一粒瑰宝。

这条道路还是非常宽敞,只是一路上没有一户人家,也没有来往的车辆,如若是下雨天,这大自然的造景的确会让人后脊背发凉。走走停停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接连转了几个弯道,便看到半山腰上有十几颗粗大的树围着一栋棕色的房子,想必这就是林家,既兴奋又有些担忧,我深呼一口气,径直走到房子前,这栋房子着实精致,全是木质的雕花,屋檐处四个巨大的动物图腾,硕大的院子,停着5辆精致的老爷车,这个小镇对木头对这个图腾实属情有独钟,令人大开眼界。

刚迈上一步台阶,房间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三哥,你终于是回来了。”随之大门打开,一个与我有几分相似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们对视无言,只见他眼里泛光,一把抱住了我。“等等等等,这...这怎么回事?什么三哥?我不知道你是谁。”我说道。“这半年,我们知道了你的事情之后,便一直在找你,用尽了很多的办法也找不到,如今这形势,非常不乐观,伯父一直在等你回来,他说你哪怕消失了,也一定会回来,果然是真的!”他特别激动,我也像是雾里看花,听得个半懂不懂。

“哈哈,你看我,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了,快进来,我带你去见伯父。”他边笑边抹着眼泪把我拉了进去,门自动就关上了,我竟觉得我这个亲戚有一些可爱。这屋子可够大,房屋一间套着一间,像迷宫,我们走到一间房间前,他敲了三声:“三爷,是天明。“屋内传来两声急促洪亮的咳嗽声,一位老爷子开了门,他看着我,一言不发,眼里突然变得温柔了,我上下打量着他,虽然已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可眉宇之间透露着轩昂之气,直挺着背,让人不禁心生敬畏。我们持续了十几秒的沉默,老爷子伸出了手,而我也不受控制的伸出了手。我们在两把木椅上坐下,老爷子这才说话:“三儿,你忘了为父了吗?”没想到眼前这个老人是我的父亲,我的内心里是相信他的:“我,我不记得,我连自己都不记得了,更别说是其他人了。”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当初把你送走的时候,我就想过有此一劫,为父如今已老,你又这般模样,我们家族实在是举步维艰呐。”

墙上的钟表走得很慢,房屋里檀香弥漫,屋外时而传来几声寂寥的鸟鸣。“天明呐,你去安排一下,吩咐徐嫂做饭,三儿回来也饿了,我们吃完饭再详说。”老爷子说完,拿起了烟斗,往里塞了一些烟丝,抽了起来。“老爷子,你还没点火,”我说道,谁知烟斗里早已冒出了烟。“天明,你带三儿去换身衣服吧,”说完三明冲我一笑:“三哥,咱走吧,我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我带你回你房间。”我便跟着天明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房间里奇怪的东西可真不少,想必老爷子是个收藏爱好者。走到了自己房间,天明把他的衣服给我之后便出去了,我起身观察起来,床也是实木雕花,除了家电之外,似乎都是木头,我顺手拿起了一个摆件,和这个镇的屋檐图腾特别相似,我便仔细端详起来,通体暗绿,像是龟和蛇的合体,不知是玉还是石头,不过这个摆件似乎有一种魔力,拿起他的时候,你的精气神全都被吸引在这个物体上了,特别的熟悉。边上的书桌上还放着一张相片,是一张全家福,我一眼就认出了老爷子,那时候还是一头的黑发,帅气逼人。这张全家福有18个人,都是我的家人吗?我问自己。这时候天明进来了,他见我在看照片,便走近来,“三哥!”“你叫天明是吗?你看这个照片,其他人呢?”我问道。“三哥,这是老爷,这是我,这个...这个是你,还有天蕊。”他说道,便低下了头,“你怎么了,其他人呢?”天明淡淡得说了一声:“都消失了。”“什么叫都消失了?”我一听,差点没有拿住手上的相片,“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意思?”天明默默点了点头。“先去吃饭吧,徐嫂做好饭了,你会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完便转身走了。

明亮的餐厅里,只有我们四人,我第一眼看到徐嫂,气质优雅,看不出来是一位长期家庭保姆的样子,近五米长的餐桌上,只有三副碗筷,确实有些冷清。好在食物很丰盛,中午吃了一碗糊了的面,走了那么久,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吃着饭,一开始我还吧唧着嘴,慢慢的也不好意思,开始细嚼慢咽了。待差不多吃完了,老爷子吩咐徐嫂拿了一瓶红酒,就这样,边抽着烟边喝着红酒,开始讲起了故事:“三儿,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想必这一路过来,你也有些察觉了,我们和普通人不一样,大自然给了我们另外的能力,也让我们担起了更大的责任。”老爷子一说,我心里其实也有准备,这一路上,带路的小孩,轻易的从警察局出来,送纸条的小女孩,都透露着不一样的气息。“三爷,哦,不,我该叫你父亲,但我有些不太适应,能暂时先叫您三爷吗?”老爷子点点头:“终归还是我的错啊,你七岁之后我就没有亲耳听过你叫父亲了。”我心生愧疚,却也无法叫出口。

“三爷,那我是什么身份?”我望着他。

“我们家族,是大自然选中的人,是这个镇的守护者,是巫师,从你出生,就天生具备了常人没有的灵力。”老爷子终于说出口了。我并没有那么吃惊,这也是出乎我自己意料的,此刻我格外的平静:“所以,这一路上的事情,都是你们安排的,领我进城的小孩,让我从警局里轻易的出来,那家面店的小女孩是被你们意念控制了,对不对?”“是的三儿。自从你进城之后,我就有所感应,用了定位咒,发现你在警局里,才安排天明去帮助你。”老爷子回答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可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要让我自己来找你们呢?”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三哥,你刚问我我们家族的人都去哪儿了,我说消失了。是的,他们真的消失了,没有死却也没有活着,如今你没有了灵力,所以他们不会察觉到你的存在,而我们家族的人在这半年却一个个的消失了,这一定是傅元家做的,如果我们使用灵力来找你,到时候你仍然会有危险,我们家族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天明说完抹了抹眼睛,或许是喝了一些酒的缘故,大老爷们也流泪了。

我心想他们应是好人,应该是我的家人,这些照片以及那种发自内心的熟悉的感觉,让我相信他们。

我接着问道:“傅元家是谁?他们与我们什么仇什么怨?还有我们的家人,他们消失了,那到底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

老爷子拿了一点烟丝,缓缓的将烟丝放到烟嘴,长长的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我们家族历代在古屋镇生活,千年来始终如此,过去我们的家族比这大的多啊,古屋镇也有十个现在的古屋镇那么大,但由于常年的战乱和内部斗争,家族里一些部下长期占据着自己所负责的领地,内部斗争越来越严重,最终导致一次真正意义上家族的四分五裂,我们的祖先最后将古屋镇分成了七个小镇,而我们林家所在的地方仍然还是古屋镇,不过这都是两三百年前的事情了,”老爷又喝了一口酒:“从那时候起,我们七个镇就有了一个契约,各自守护自己的城镇,互不侵犯并且共御外敌,过往的一切也让他过去了,但这个契约在三十年前却被傅元家破坏了,从此之后愈演愈烈,而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我们林家。”

此时窗外惊起一声鸟叫,我回过神,看了看钟表,已经夜深了。“三爷,今天夜深了,我大概有些了解了,你身体不好,还是早些休息吧。”我说着转向老爷子,见他已经闭上眼睛睡去了。我看看天明,示意一个睡觉的动作,他也明白了,扶着老爷子回了房。

出了房门,天明说:“三哥,你也睡吧,明天再说。我在你隔壁的房间,我们家族的事情一晚上都说不完,有些事情,老爷子都不会告诉我,我都理解的。在这里,至少我们可以是安全的。”我点点头。“不过你说有个小孩带你回来?我没有安排过,难道是老爷子吗?”他接着说道。我突然一惊:“不是你,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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