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遮面,君窈气势汹汹地提着青幽剑直奔养心殿,要去找上官奕昕雪耻,欢雀用袖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看路,拿着殷红狐裘紧跟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她家小姐便不见了,她暗叹,她家小姐的轻功真快啊!
欢雀一路小跑行至养心殿,养心殿前守卫森严,带刀侍卫来回地巡视,她还未靠近殿门,便被侍卫拎了起来,她捶打着命令他们放开,那些侍卫却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提着她,也不知道要把她提到何处?
李公公听着外面的呼喊甚是熟悉,又怕扰了皇上休息,便赶紧走了出去,皱眉骂道:“哪个不要脑袋的,竟敢在养心殿处撒野?”
欢雀没有防备便被丢到地上,拎她的侍卫回身抱拳向李公公行礼。
欢雀吃痛皱眉,揉着膝盖试着站起来,不慎扭到了脚脖子站不起来,她气的牙痒痒,正准备牙尖嘴利地还击,一只手朝她伸来,她抬头顺着绿色广袖朝上看去,小李子微探身,隔着墨绿广袖朝她伸出手,那纤细修长的手半隐在袖中,如同绿叶间的一朵木兰花,他抿嘴紧张道:“起、起来吧。”
欢雀缓缓地伸出手,一寸寸地朝那墨绿广袖移去,每靠近一寸她的心便突突地跳着,越来越剧烈,她的手轻轻地触着那墨绿广袖,猛地缩回反握住李公公的手,李公公不安地挣扎,面红耳赤却抿着嘴唇不语,欢雀嘴角逸出丝得意笑容,他越是挣扎她越是握的紧,就像耍赖的小孩子,李公公无奈妥协,胳膊稍稍用力顺势把她拽起,伸出另一只手稳稳扶着她,待欢雀站定,又触电般猛地松开她,转身背对着她,责备已是不忍,勉强加重语气:“安妃娘娘不曾来过养心殿,你且到别处寻去,若是扰了皇上休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他话音刚落,又觉的语气重了些,本想安慰她几句,琢磨了会儿,又提醒道:“皇宫不比市井,若想安身立命,便懂些儿规矩,主子宠爱是福分,主子责罚是本分,做好本分,别失了分寸。”
他本想告诉她,很少有宫女活到二十五岁被平安放出宫,想了想,终是不忍告诉她这些残忍的事实。
欢雀觉得此时的小李子甚是陌生,愣了一瞬终究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嬉皮笑脸道:“我家小姐是皇上以凤制亲自迎娶,并册封的安妃娘娘,跟着小姐,欢雀只有福分,若是失了分寸,也有小姐护着,欢雀不怕。”
你怎如此天真!李公公猛地回身,话到嘴边却被打断,欢雀灵动的杏眼中满是顽皮的笑意,怪嗔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莫非是中了邪?”
她伸手就要朝他头上探去,李公公移身躲开:“你不是寻你家娘娘吗?还不快去。”
欢雀心急转身就要走,忽瞧见小李子面红耳赤,眼神满是窘迫,她暗笑寻思着捉弄他一番,缓缓转身,模样我见犹怜,委屈道:“脚崴了。”
李公公搔首:“啊?”却是站着未动。
欢雀气恼,真是呆子!没脸没皮道:“背我!”
这豪放除了她家小姐也是没谁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李呆子闻声稀里糊涂地蹲下,直到背上一沉,才清醒过来,却是为时已晚,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愿意的,背起欢雀便朝红鸾殿走去,却不敢明目张胆地走大道,尽是挑些偏僻人少的幽径,尽管如此,鬓间也是冷汗涔涔,手重也不是,轻也不是地托着她。
君窈转悠了半天也没寻到养心殿在何处,倒是不经意间来到了梅园,吃了杯淑太妃亲自煮的雪水梅花茶,那梅花还是上次她来时,淑太妃扫的那些,如今已晒干了制成茶饼。
淑太妃依旧温婉如水,浅笑堪称女子之典范。
按照淑太妃的指点,君窈很快便来到了养心殿处,气势汹汹地提着青幽剑,隔着面纱咬牙切齿道:“皇上呢?”
侍卫见安妃娘娘以红纱遮面,未着外袍,只着了件殷红裹衣,且如此迫切地找皇上,心领神会地为其让道,恭敬行礼道:“皇上在殿内,安妃娘娘请。”
君窈快步朝殿内走去,回身关门时,板着脸威胁道:“待会儿不管听到何种声音,不许进来!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她本想拔剑吓唬他们,结果剑还未抬起,那些侍卫便迅疾地撤了,远的连影子都看不到,君窈心想莫非有诈?小心地关上门,顺带着把门也给反锁了,警惕地持剑探步朝内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