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酒楼内好些人终于以不同的方式出了门,而墨湉躲在暗处,正在寻找一个最佳的机会进入酒楼。
夜色浓静,墨湉一袭男装进了这酒楼,若是不因为凤妩,怕是司马谈一定要将他们这些人给一窝端了,只不过,连司马谈都是觉得当年的事情是有些难言之意。那些隐藏在人们背后的故事,一定是真正的存在过。
墨湉站在那间房间的门外,用手轻轻的扣了扣房门,此时房间很是安静,而墨湉又是再次的扣了扣,并未多加的轻举妄动。
“是谁?”房内传出一声很是粗声的声响,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大半夜的,爷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么?”
墨湉转过身去,用眼睛示意着那个正用刀抵着脖子的小二哥,那小二哥咳了咳,似乎是有些被吓到了似的,“爷……爷,不是。是外头突然被官兵给包围了,说是让我上来问问,你你们是不是来劫粮草的。”
墨湉轻点了点头,随后便就是用手拿开了刀,那小二哥这立马一溜烟的就跑了开去,而里面的人似乎是推开了窗户,那外头好些官兵将这酒楼围的水泄不通,那男的咒骂着,“奶奶的。”
墨湉轻笑着,前有狼后有虎的,她倒是想看看,这留下来看家的人是如何抉择。带着凤妩,一定不能够成功的逃脱,而一人破窗而走,兴许还有一条生路。只要是明眼人,怕都是会选择拼死逃脱。
‘砰’的一声,墨湉在确认外头一片混乱声音中,便就推开了门,只见的凤妩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地上,既然不能保证凤妩在他们的手中,他们竟然也真的是毁掉她。
“凤妩将军?”墨湉跨步上前,她不敢轻易的去移动凤妩,只知道,那伤口在喉咙处,那里的血管已经被割破,心脏处也已经是被刺中,看起来,已经是绝无生机。
而凤妩此时已经是很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她有些热泪盈眶的样子,墨湉知道,凤妩一定是知晓她就是墨湉,冥王的妃子。
“我……我没有叛国。”凤妩说罢,已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而她的手从胸口处拿出一张纸来,纸上染上了无数的鲜血,墨湉皱着眉头,她看着凤妩,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经过很多的生死,而她曾经是潜龙大陆的重将,可是却被世人诟病,误以为叛国。
“你再坚持坚持,我会救你的。”墨湉说这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是没有把握,凤妩能够说出那样的一句话已经是很不容易,而且哪一句话极为的模糊不清,看起来已经是到了大限的时候了。
事实上,墨湉是真的想救凤妩,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凤妩在这里活出了一个女子真正的尊严。
墨湉蹙眉,伸出手将凤妩手中握着的那一封信给拿了过来,随后,凤妩却是立马的就撒手人寰。墨湉闭着双眼,她想,谁说女子不如男,凤妩在世,应是最好的证明。
墨湉站起身来,只见得外头有两批人马正在厮杀,墨湉一见不好,便就是立马从窗口跃出,准备找轩辕祉会面。司马谈和轩辕祉此时正在城西同那些人厮杀,墨湉也是一刻不肯耽误的就往那一处地方而去。
等墨湉正到半路时,道路旁的黑暗的道路中猛然间跃出几个身影来,“估计就是这个人,害的咱们弟兄死上大半。”
墨湉还未看清他们的样貌。那几个男人便就是开始出招对付墨湉,墨湉一个侧身躲过其中一个男子的刀,只见的另一个男子此时立刻的就拿出手中的药粉洒向了空中。墨湉将头背过去,也是顺便就屏住了呼吸,而此时,那几个男子轻笑着,“是土。”
“诶,头说了,是活捉,别下狠手。”只听得一个男子赶忙的拦住另一个男人的手,“不过,这个女人害的我们弟兄死的死残的残,也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
而另一个拿着刀的男人听着自己兄弟的话,这才是气顺了不少,“你说得对。”
墨湉只知中计,还未来得及收拾他们,后背便就被刀狠狠的给砍了一刀,身上的鲜血直流。墨湉从袖口中拿出药粉来,幸好她出京时也是让绿衣准备了些许的麻沸散。
“这才是真的。”墨湉气急,便就是夺过他们的刀来,朝着他们几人砍去,而他们不一会就是倒头,“呸。”
墨湉啐了一口,听见不远处有一群人的脚步声,便就是有些艰难的朝着那街道的阴影处走去。夜色愈加的浓重,那些人见路上的尸体后,便就是蹲下来,用手试了试鲜血的温度,“一定还在附近。一定要把冥王侧王妃给找出来,有了她,比凤妩有分量多了。”
墨湉站在暗处没有发出一声的声响,她经过无数的生死,前世的时候,她并不怕死,现在,她也不怕。可是现在,她却是有些舍不得生了。她想,她是真的离不开轩辕褚了吧。如果,她要死了,他一定会以为自己也是和凤妩一样,背弃了整座潜龙大陆。
不,她就算要死,也要见到轩辕褚,当着他的面,把一切要说的该说的都说完。
墨湉用手抵着自己的心脏,而后背则是紧贴这冰冷的墙壁,她的后背的血现在并没有办法可以止住,只能先靠着这个墙壁。而她相信,轩辕祉和司马谈一定能够赶到。
“头,你看,这个血迹……”墨湉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着,墨湉想起了轩辕褚,她似乎是有了更大的信念逃生。她知道,轩辕祉和司马谈一定会赶到,但是,在自己还活着还是死了的时候,就是说不定了。
墨湉一路往北走,她记得,那张地图上,五关县的北边就是禹厥的国土,就算是死,她也要先将这药下完。
大概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墨湉已经是快精疲力尽,只是那后头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而墨湉走的路越来越偏僻,若是在这样走下去耗费自己的体力,那接下来的结果一定是可想而知的。
‘不,不行。’墨湉停下来,她的手里还拿着方才杀人时的刀,上边的血迹已经多少有些干了,墨湉回想了想,自己若是想要活下去,那一定要将后边的人给解决好。
墨湉用手摸了摸这袖子中的东西,忖度着绿衣究竟给自己装了什么好东西,现在想来,自己还嫌绿衣太为自己担心,而这时候,还得看绿衣的药了。墨湉拿出一包药粉了,这药粉墨湉是认得的,出来前的一晚,绿衣还曾经同墨湉说过,这个水滑散的药粉,只要与水融合,空气中就会散发出一股令人软弱无力的味道。
墨湉环视着周围,这周围有一条河流,而河流上空无一物,这样的季节,谁知道河流里是多么的刺骨,禹厥地带本就是昼夜温差大的地方,这河水定也是冰冷刺骨的紧。但是,她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墨湉在这月光之下,忽而想起凤妩给自己的一封信,信可是不防水,墨湉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的越近,便就是匆匆的看着,浏览了一遍后,就是立马的跳入了河水中,而这声音立马就引起了附近的那些人的注意。
“头,在那里。”好几个黑压压的人影冲着朝着河流边而去,“跑不了,这河流是通往咱禹厥的。”
墨湉的背后很是痛,那冰冷的寒水混进自己的血液之中,河水的血腥味很重掩盖了那水滑散的味道,而墨湉将那话听的清清楚楚,这条河流,是通往禹厥的。
墨湉一路顺着河流,用力的朝着前面游去,她想,她一定是会发高烧的吧,河水里的细菌那么的多,伤口感染不说,这温度就足以让她现在的身体昏厥。不过,她可是墨湉啊。
不知多了多久,墨湉在一处荒草丛生的荒野上了岸,她浑身湿漉漉的,幸好,那准备下水源下毒的药,是用竹罐子装的,墨湉想到这一处,便就是松了一口气,而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摸了摸腰际的时候,却发现空无一物。
“竹罐子呢?竹罐子?”墨湉有些愣住,她看着那河流,浑身更是冷,她想,她是想下去找到竹罐子的,可是,自己若是再不走,怕是自己也要落入那些人的手中了。
墨湉第一次觉得那么绝望,她相信,她还有办法的,只是,她想,她应该不能够在这几日下手了。她似乎有些隐隐的明白了凤妩的心情,当年的凤妩,一定也是这样无奈绝望,可是又是鼓励着自己有着希望的心情。
“轩辕褚,我赌一赌,你可千万别令我失望。”
墨湉深吸了一口气,她想,她一定要在水源下药并且在边城对面的山上放一把大火,她只希望,轩辕褚是相信她的。按照粮草的运行速度,怕是也得明日再到边城了。墨湉用手摩擦着自己的手臂,一步一步朝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