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墨湉的抗拒,轩辕褚的唇角牵起一抹坏笑,他刻意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墨湉。
墨湉的脸已经涨的通红,为了防止轩辕褚看穿这一切嘲笑自己,她始终低垂着头不肯抬起,口中喃喃地咒骂道:“不要脸。”
轩辕褚长指一伸,将她小巧精致的下颌抬起:“你竟敢这样说本王?是不是不要命了?”
墨湉白皙的脸蛋涨红了,像是清晨阳光下带着露水的水蜜桃,等待着采撷。
“你脸怎么红了?”轩辕褚明知故问,细细端详着墨湉的脸。
轩辕褚穿着极其轻薄的蚕丝,专属于他的龙涎香气味从他的衣袖溢出,钻进了墨湉的鼻子里。
在将墨湉的窘态尽收眼底后,轩辕褚不再说话,而是一寸寸地靠近着墨湉的脸庞,尤其是她那双娇艳欲滴的唇瓣……
随着他一点点的靠近,灼热的气息喷在墨湉的脸上,墨湉鬼使神差的轻轻合上双眼……
轩辕褚的唇在距离墨湉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听到偷笑声,墨湉张开双眼,轩辕褚正在玩味地看着她,眼中仿佛还含着嘲笑。
墨湉感到又羞又气,恨不得当下就咬舌自尽。
“看你皱着眉头,本王可不会勉强任何一个女人。”轩辕褚淡然地解释道。
墨湉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狠狠的在轩辕褚的脚上一踩,夺路而逃。
轩辕褚痛得低呼一声,捂着痛麻的右脚,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竹苑之中,意真黑着一张脸坐在桌旁。
她刚进府的时候,轩辕褚还会时常去瞧她一眼,这才过了多久,轩辕褚算是把她彻彻底底地打入了冷宫,从随州回来之后,愣是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任由她怎么差人去找,可他不是在忙,就是用百般借口不见她。
“主子,奴婢刚才看见,王妃拿着一盏油灯进了王爷的房间。”这时,秀儿从书房回来,神神秘秘地对她说道。
意真压抑着心中怒火,低声说道:“然后呢。”
“奴婢不敢出声,就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王爷和王妃相对而坐,似乎是在说着什么。”秀儿慢慢说道:“后来,奴婢太紧张,弄出了声音,就赶紧跑了。”
“不是昨天还大吵一架吗?”意真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今天就好的跟什么似的。”
而且为什么她一次次去找王爷就只能被拦在门外,墨湉就能随意进出王爷的书房,如入无人之境一样!
“这个贱人,大半夜地去找王爷,到底安的什么心!”意真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的说道。
而她似乎是忘了,在王府中,她充其量算是一个妾室,还是最不受宠的那个,可墨湉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妃子啊。
“主子!”见她这样,秀儿吓得魂飞天外,她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作出噤声的样子:“主子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意真听罢,苦笑一声:“我这个竹苑现在是府中最冷清的地方,哪里还需要顾及什么隔墙有耳呢?”
看着意真颓丧的样子,秀儿赶紧鼓励道:“主子,听说王妃明天就要回墨府省亲了,主子好好上点心,不怕王爷心中没有主子啊。”
意真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次日,墨湉一睁眼,就看到绿衣在房间之中忙来忙去,就像是一只花蝴蝶一般。
墨湉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在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你在屋里转悠一早上了,到底要干什么啊?”
绿衣在衣柜之中翻找着,头也不回地说道:“奴婢要为主子挑一套最华丽好看的衣服!”
不过是回个娘家,绿衣却比她这个正主还要上心,墨湉唇角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内心却是甜丝丝的。
绿衣挑了好半天,才挑出一套玫红色天丝的衣裙,那衣裙从头到脚绣着五彩斑斓的花饰,还是被册封安人的时候,皇后娘娘赏的,说是用料极为讲究,绣花更是一等一的绣娘赶制出来的。
可是墨湉嫌弃它的颜色娇艳,便一直搁置在柜子里,从来没有穿过。
但当绿衣将那条裙子穿在墨湉的身上时,她就像是蔷薇花仙一样,闪着勾魂夺魄的娇艳气息。
重工刺绣的牡丹花儿妖冶地绽放在墨湉的胸前,半透明的玫瑰色罩衫服帖地落在墨湉的肩头,更显得她的皮肤白嫩,散发着一种稍显成熟的韵味。
“王妃,你打扮一下,真是甩大小姐好几条街呢!”绿衣蹲下身子,替墨湉整理着那如流水一样的裙摆,随口说道。
墨湉平时不在意这些,皇宫里赏的那些个华贵衣料,她将那些衣料锁在箱子里,再也没有动过。
紧接着,绿衣又把墨湉一头乌黑的墨发理好,高高盘在头上,梳成一个最简单的凌云髻。
墨湉完美无缺的脸型被完全露了出来,绿衣用胭脂将她的眼角描得细长,又将她一双形状美好的唇瓣描得殷红。
墨湉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噗嗤一笑:“绿衣,你都把我化成红脸蛋的村姑了!”
“奴婢哪有啊!”绿衣娇声叫道,她不服气地问站在一边闲看着的小南:“小南你看,王妃装扮一番后,是不是更美了?”
“美,美。”小南笑着回答道:“就像我们村口的媒婆一样美!”
墨湉轻声笑起,仿佛待会要赴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宴会,而不是危机四伏的鸿门宴。
绿衣因为脚伤未愈,因此墨湉省亲她不能跟着,用小南的话说,是她跟着也是个累赘。
她坚持着将墨湉送到王府门口,临行拉着小南千叮咛万嘱咐:“你一定要把王妃好端端地带回来,否则到时候可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小南看着绿衣凶神恶煞的样子,笑着回答道:“到时候保证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再回到墨府的时候,墨尚书早早带着一家上下在府门口等着墨湉,那阵势真可谓是严阵以待。
谁能想到一个被所有人所厌弃的乡野丫头,有朝一日会让墨府上下都等着她呢?
墨静雅站在人群的最后,看着墨湉仪态万方地从马车上下来,身上穿着上好的月眠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件孔雀绿纱裙,虽然也是新做的,但在墨湉的霓裳之前还是差强人意。
墨湉一双眼如墨深沉,她缓缓的从墨府每个人的脸上滑过去,最后将眼神落在了墨大夫人的身上,她无声地笑了起来。
“老臣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还是墨尚书打破僵局,他先对着墨湉行了个常礼,接着墨府众人跟在他的后面,也对墨湉行礼问安。
墨湉凝眸半晌,淡淡嗯了一声,径直撩起裙摆,走进墨府之中。
大夫人和墨静雅直起身来对视一眼,互相都从眼中读出了阴狠和怨念。
进了墨府之中,只怕墨湉身上引以为傲的羽毛,会被她们一根一根地拔掉。
花厅之中,墨尚书在上首正襟危坐着,看着懒洋洋缩在座椅上的墨湉,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这个口。
墨湉懒懒的靠在宽阔的椅子里,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被染上玫瑰色的指甲,看上去也并不想率先打破这个僵局。
而与此同时,在城东大理寺外,正聚集着不少来看热闹的人,他们都在翘首以盼,这个近几年来出的最大贪官,张国臣的到来。
轩辕褚早早地来到了大理寺中,却看到了同样严阵以待的轩辕琉。
“皇兄早。”轩辕褚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反应迅速,笑着对轩辕琉拱了拱手。
“九弟早。”轩辕琉淡然地笑着,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慌张,他对轩辕褚解释道:“父皇让九弟主审此案,我是陪审,难道你不知道吗?”
圣旨上可没写,轩辕褚但笑不语,八成又是动用了皇后的力量,才得到这么一个陪审的资格吧。
轩辕褚不再多说什么,他径直坐到主座,冷眼看着轩辕琉和大理寺卿谈笑风生,亲昵的仿佛兄弟一般。
案件的从犯居然能够堂而皇之地当陪审,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轩辕翰宸究竟是多怕他把轩辕牵涉其中呢?轩辕褚的眼中浮现起浓浓的嘲讽。
他的目光和破风隔空轻轻一碰,破风投来了一个疑问的眼神,轩辕褚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赶紧保护罪犯。
目前轩辕琉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在提审张国臣之前,先把他杀掉。
轩辕琉此刻坐在轩辕褚的旁边,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笑道:“九弟何必这么一丝不苟的,现在离开审的时间还早着,别紧张。”
“紧张的恐怕另有其人吧。”轩辕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跟轩辕琉这样的人打交道,就连多说一句轩辕褚都会觉得浪费时间。
轩辕褚懒得和这种虚与委蛇的人打交道,索性充耳不闻,独自研究着手中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