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红烛摇曳,意真穿着一袭粉色衣裙坐在房间中,翘首企盼着轩辕褚的到来。
一直到了午夜,桌上的饭菜热了一回又一回,轩辕褚才带着一脸疲惫走进屋中。
意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着轩辕褚,附身请安,柔美的嗓音中尽是欣喜:“意真给王爷请安。”
轩辕褚淡淡嗯了一声,走进屋中坐着,抬起手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意真见状,连忙乖觉地走上前去,纤纤玉指放在轩辕褚头上的穴位处,不断轻轻地按压着。
在她轻柔的按摩之下,轩辕褚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舒适的感觉从穴位中传出,轩辕褚感到神志一片清明。
过了一炷香,轩辕褚开始感到昏昏欲眠,他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对意真说道:“就这样吧。”
意真顺从地退下,开始给轩辕褚夹菜。
不愧是经皇后调教出来的人儿,这一举一动都极为温柔细致,又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轩辕褚低着眼眸,只顾看着自己眼前的饭菜,意真一脸谨小慎微,默默地咀嚼着饭菜,时不时注意着轩辕褚的动作。
晚膳过罢,轩辕褚放下筷子,意真也连忙搁下手中碗筷,站起来低声说道:“奴婢给王爷宽衣。”
轩辕褚架开双臂,站在屋子中央,意真羞红了一张脸,玉手轻轻解开复杂的纽扣,不断有衣物轻轻落在地上,帐中红烛深深,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甜香,气氛甚是暧昧。
随着意真利落的动作,过了片刻后,轩辕褚只剩一身亵衣,意真轻咬下唇,犹豫片刻,站在轩辕褚面前,轻轻解开自己粉红色的衣衫,露出雪白鲜嫩的肩膀……
轩辕褚低头看着意真,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细腻雪嫩的肌肤犹如清晨带着露水的水蜜桃,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甜香。
她那一双不谙世事的眸子静静注视着轩辕褚,眼波流转之间,似乎隐藏着无数欲说还休的心事。
他缓缓俯下身子,将地上的小衫拾起,披在意真的肩头,动作缓慢而坚决。
做完这一切后,轩辕褚伸个懒腰,躺在意真的床上,侧身向里睡下了。
意真抱着双臂,站在那里发着呆,她伸出手掩住胸口即将乍泄的春光,眼底含着屈辱的泪光。
她一步一步走到轩辕褚的床边,漆黑的剪水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轩辕褚,轻声唤道:“王爷?”
回答她的,只有更加深沉的呼吸声音。
意真一脸失望,她静静地躺在轩辕褚的旁边,如同一只小猫一般,小心翼翼占据着他身边不宽的位置。
次日清晨,晨光顽皮地跳过重重帘幕,攥紧墨湉的床帐之中,她自沉睡中幽幽转醒。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而且也没有轩辕褚的骚扰,墨湉觉得心情十分舒畅。
墨湉轻笑,不知道昨天夜里,轩辕褚过得如何。
“王妃,您醒了。”听见屋中的声响,绿衣挑帘而入,恰好捕捉到墨湉唇边绽开的一朵笑靥。
绿衣一阵无奈,新婚还未足月呢,丈夫就纳了一房妾室,这不是直接打王妃的脸吗?冥王和王妃本就不睦,这之后的日子,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王妃,您的心可真宽,我要是您的话,早就睡不着了。”墨湉坐在妆镜前,绿衣拿着一把玳瑁梳子,将墨湉一头墨发从头梳到尾,一边忿忿不平地抱怨道。
看着镜中的绿衣,着实一脸落寞的样子,墨湉失笑道:“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就算没有意真,你什么时候见过王爷在我这里留宿了?”
“可是……”绿衣本想着,宫宴之后,王爷和王妃的关系总算有所缓和,就快要过上正常的日子了,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昨天夜里,王爷可是留宿在竹院了的,王妃,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绿衣握紧玳瑁梳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墨湉看着镜中已经梳妆完毕的自己,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被绾作极简单的双螺髻,干净利落的发型更衬托出墨湉一张小脸嫩白可人。
她在桌上挑了一对珠花,递给绿衣。
梳妆停当后,墨湉带着绿衣,走到了冥王府的厅堂之中。
意真似乎已经是来了很久,她端正地在桌边坐着,看到墨湉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站起身来就对墨湉见礼:“意真见过姐姐。”
墨湉一双眼睛平淡无波,从意真脸上拂过,只是淡淡点了个头,算作回应。
“你来得倒早。”墨湉坐在桌旁,看着面前的一碗龙虾粥,却不大有胃口。
意真抿了抿唇角,稚嫩的脸庞上露出少女特有的娇羞:“今天的早膳是奴婢做的,若是有什么不合胃口的地方,希望姐姐及时指正。”
“你无须这样客气,你现在是冥王的妾室,这些底下人的活不用你去做了。”墨湉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着眼前这一碗华丽丽的粥,墨湉实在没什么食欲,另吩咐绿衣端了一碗银耳粥来。
“姐姐,你不喜欢意真做的粥吗?”意真一脸愧疚地看着墨湉,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没有。”墨湉看着意真的脸,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这天气渐渐热了,太荤的我吃不下,并不干你的事。”
意真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垂下眼睫,继续在桌旁端坐着。
墨湉一边往唇边送了一口清粥,一边看着她,这么一桌子菜,想来她从天没亮就开始忙活了,轩辕褚不来,她竟连筷子都不动一下。
绿衣站在一旁,一双眼睛快把意真瞪穿了,这个女人,才进府,就开始抢着扮起贤良淑德来了!
这时,轩辕褚穿着一身朝服,走进厅堂之中。
意真漆黑的眼底瞬间被点亮,她连忙站起身来,对轩辕褚行礼。
墨湉坐在原地,继续喝着自己的银耳粥,就连正眼都不曾看轩辕褚一下。
“免了。”轩辕褚的眼睛从墨湉脸上不着痕迹地划过,摆了摆手。
想来自己也是可笑,以墨湉的性格,怎会在意他身边是不是又多了一个侍妾呢?
草草用完早膳,轩辕褚刚一起身,意真便立即捧着朝冠等着他了。
“你不必为本王准备这些。”轩辕褚抬眼看了看尴尬立在一旁的破风,嗓音低沉:“这些事情破风来做就很好。”
“是。”意真脸上闪过落寞,但她仍旧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送走轩辕褚后,墨湉转身,欲回碎星院。
意真却在身后叫住了她。
“姐姐,”意真看着墨湉,矜持地抿嘴一笑:“自从妹妹进府,还未曾给姐姐好好请安呢。”
“你不必如此拘礼。”墨湉淡淡说道。
皇后身边的人,想必都如她一样复杂,墨湉对于这样的人,一向敬而远之。
正当她准备离去之时,身后意真的声音又响起来:“今天早晨意真侍奉的不好,害姐姐没有胃口了,姐姐午膳想吃什么?今天晌午妹妹下厨。”
墨湉眉梢一挑,转过身打量着意真的脸,她的眉眼精致,端看过去,是个无可挑剔的美人。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轩辕褚,你可真是有福气。墨湉唇角挑起一抹泠然笑意,客套道:“你嫁进了府中,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跟我说。”
她神态平和,仿佛意真的出现并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改变。
“多谢姐姐。”意真俏颜酡红,对墨湉微微行了个礼:“那奴婢一会儿能去姐姐那小坐片刻吗?”
“我一向有歇午的习惯,妹妹来了怕是款待不周呢。”墨湉十分客气地婉拒了她。
意真眼底浮上惋惜的神色,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她重新扬起了一抹笑靥:“原来如此,那妹妹便不好叨扰姐姐了。”
墨湉微微点了个头,便携着绿衣翩然走向碎星院中。
“王妃,这个意真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绿衣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才刚开始,她就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来,将墨湉放在哪里?
墨湉不以为意地一笑:“冥王府地大事情多,多一个人操持也是好的。”
“王妃,你不会要把冥王府的事交给意真吧?”绿衣惊讶道。
墨湉点点头,一个龙鸣的事情已经让她劳心伤神了,她实在不愿意再背上多一重的压力。
意真在竹院中坐着,墨湉比她想象中还要豁达,虽说自己是皇后的人,不必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的,可这里终归是冥王府,墨湉却毫无女主人的架子。
甚至说,自己和冥王之间的事情,墨湉丝毫都不感兴趣。
冥王和王妃之间,就像是陌路人一般,有着看不见摸不着、却也永远无法跨越的隔阂。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不用分出多余的精力在离间他们两个的关系上了。
可是轩辕褚又像块石头一样,又冷又硬,而且还不解风情,只要一想到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意真心里就感到一阵郁结。
如此的不近人情,真是无愧于他冥王的封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