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叔季芳实,面色沉寂的回到家,与嫂子,清寒母亲关于孤儿蕊蝶的争论,使他内心有些难以言明的无奈和伤感。
“还在为蕊蝶的事担心……”妻子轻柔的问道。
季芳实重重叹口气道:“嫂子不听劝,而且那个小丫头,绝对不是普通人。”
“怎么这么说。我这个做婶儿,又多了个侄女儿。”,芳实,这也算是喜事啊。”
季芳实,并没有答话,眉目紧锁,“大哥的重托我不能倦怠,韶真。”季芳实,压低了声音,抬头看了眼四周,对着妻子韶真说道。
“清寒的腿伤的蛇毒,是九香鳌蛇袭击仙源本体。”
韶真大惊!
“啊,这……清寒是不是已经被十方仙界……”
她看着丈夫的眼神没有完整说出心中的疑问,以防时辰神令,窃听了过去。韶真接着问道:“清寒不是普通的摔伤吗?怎么会有蛇?而且这九香鳌凡世是没有的,纵使是仙家众生,也无法抗住着猛烈的蛇毒。而且这毒……难道清寒的木系仙体已醒才招来蛇,之后这孩子的真灵之魄,去了仙源本体。”
芳实听着妻子的推断有些不置可否。
“所以那个女孩儿,以凡人之躯,怎么能解这仙家之毒,嫂子只是普通的凡世女子并不知道兄长真实的身份。可是嫂子一意孤行非要领养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我要好好的查查她的前世今生,如果她是……虽然她救了咱们侄子,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一定保护好清寒。大哥临终时……”
这时韶真恭敬行礼,行莲花和掌法印,请火灵圣君爵主:“真身施法。”
芳实平和笑笑:“你我在火精仙界亦是夫妻,在这凡世也已相儒近二十于年,妻可不必如此。”
“圣君这莲花合掌是六世菱花莲魄所留十方世界的礼迹挚宝,夫虽为火精三圣之守,也要好好时时尊礼!”
芳实面色恭敬:“妻教诲的事,我受教了。”
韶真接着说道:“今晚正是上弦月,有殇雾与天罡地气相合。适与火精通灵。”
火灵圣君,现出真身,以天火为料的熔麟夹铠,和日精为絮的金色披风。他的额头化生出火焰帛令、左手生出手掌大小的汹汹烈焰,以此为纸,右手化出淡蓝幽烛之火为墨砚,凌空而书,然后随风四散隐在弦月,月影之处,转瞬不见。
清寒又在医院住了月余,才回到了家里,蕊蝶的领养手续也已全部办好,叔叔季芳实还是时不时来到清寒家中,对着寒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妮妮道来多养个小孩儿的艰辛。而清寒老妈一律充耳不闻,一桌好饭伺候,觥筹交错,叔叔酒酣,却败兴而归。因为叔叔的反对,所以蕊蝶很不喜欢他,二人每次见面都用眼神狠狠的互相招呼,这边无招有招,那边见招拆招。清寒也只能远远旁观,不敢近身招惹……
时间疾驰赶着春末夏初,还有一个月要中考了,大局几乎已定,通宵的温书已无太大的意义,蕊碟也插班上了小学三年级,寒妈妈要更加努力的工作照顾清寒兄妹俩,所以只能是清寒给蕊蝶做晚饭,几个月下来,兄妹关系已很是亲密,小孩子的天性也渐渐的生长。蕊蝶也不在总是痴傻的望着流云。她的营养也跟上了,根除了面有菜色脸夹,小姑娘神采奕奕,漂漂亮亮。
叔叔季芳实,对蕊蝶依然是不冷不热,倒是韶真婶婶对这个侄女很是疼爱,也许是没有孩子,所以她对蕊蝶从不吝啬吃穿,也常常接她放学。但在蕊蝶期中考试这天,她没有接送蕊蝶回家。
韶真婶婶有些紧张对季芳实说道:“火精回信了?”
季芳实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语气依旧平缓,但凝重的神色在眉宇间尽显。他说道:“如果蕊蝶真的会危害到清寒,韶真,我们要清楚自己的使命,和兄长的嘱托!”
韶真恭敬行菱花和掌礼,道:“请圣君施法。”
她的双手静静的颤抖着。
火精三圣之首,以圣君之名的季芳实。现出仙圣真身,长袖之中,生出一枚精巧的三菱镜。把一盏天麓山的南冰泉水,倒入古朴的青花瓷盘中。接着三菱镜放入期内,时间走转,午后三时的第一缕阳光射入瓷盘内,三菱镜在水中缓缓而转,如一画卷徐徐展开。韶真在心中不住的祈祷:“蕊蝶,希望婶婶还能接你放学。”
画卷中第一行古篆美字,句意:蕊蝶,转生录上无名在籍。
季芳实心中一沉,转生录和转生轮盘是绝对不会错的。这个蕊蝶不是转生而来。那她是怎么成人的!定是邪魔魅怪无疑。韶真的泪水已溢出了双眸。多年的相伴他已经知道丈夫将要动起杀伐之术。
画卷中。第二行字:系观音大士恩典。
季芳实马上瞪大了眼睛!心中的观感和意识似乎是瞬间调转了过来,这样剧烈的反复似乎也使这位仙王颇为难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观音大士的恩典?季芳实有些茫然的望了望妻子。妻子更加茫然的望向他自己。但是泪水却顷刻间就消逝不见。眼中的情愫,季芳实是在了解不过。她还是在意这个孩子。既然是大士的恩典,那是万万不会对清寒有恶意的。季芳实知道他与火精通灵的方式,及其绝密。观音大士怎么会得知。而且。这封回文的字迹却实是自己的心腹武侍所书。如果他是被胁迫胡乱编造,自己是一定能看出的。所以这封回文画轴必是真的。此时季芳实正色对着妻子说道:“我要冒险回火精圣界。你是知道的。这传递方式,不会被别处所得。但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我要好好查查看。菩萨是怎么……”
“夫君尽管自去。妻理会得孰轻孰重。”
夕阳流着温润的金黄,蕊蝶和清寒一起靠着阳台的躺椅上,蕊蝶如果听见叔叔和婶婶关于她离奇身世的对话,会不会被自己非人所生的故事吓到。
蕊蝶记事起就在福利院中度过。父母,亲人,词汇的字体她曾默默的记了好多次。当她想努力写出这些字的样子时,却总是让凌乱的笔画把这简单的字体折磨的面目全非。
她绝望的望着流云和飞鸟。她奢侈的想知道自己的来处在哪里。蕊蝶不懂为什么在福利院阿姨们的眼睛里永远也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似乎她只有空阔的躯壳在他们目中碍眼,她菲薄的以为只有斜视和余光才是她的所在。
蕊蝶看着妈妈回家时必经的街角。夜幕随着繁星的点燃不约而至。她靠着哥哥的肩头对着他说道:“哥,为什么妈妈和你会爱我。而别人的眼睛中,我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清寒歪着头,这个问题他不知该如何回复才好,而且十一岁的小孩子也不应该提这样老成的问题。他望着星空,对着蕊蝶问道:“碟子,你知道星辰的暗面是么呢……”
蕊蝶望着星海,又望了望哥哥。
清寒继续说道:“爸爸说过,每一个星辰暗面,都是天帝为芸芸众生在心田处栽种的福种,他与人心魄相连。福种生根茁壮到散叶结果,是需要心田的爱来滋养。但有些孩子,因为心田的荒芜,福种枯萎根系不生。所以必然的,会有更加满爱的福种,来重新播散。而这到来的轨迹,就是星宇间永不磨灭的公转,因此,心田必然会生出和美的福种。蕊蝶也一定是我的妹妹。”
清寒不知妹妹是否听的懂,蕊蝶幸福的对清寒笑着,眼中的泪划着圈圈而散的涟漪。这时她看到,妈妈在街角处,举起手中的芭比娃娃,向着她的女儿一遍一遍的挥展。
母亲做饭的味道,是爱和心意一起燃出的甜味,好久没有吃妈妈做的饭了,兄妹俩都吃的很是香甜。清寒羡慕的看着蕊蝶玩着娃娃。堆起笑脸凑到母亲面前,捧起双手虔诚的说道:“妈,我的礼物……”
一只油乎乎的洗碗布递到清寒的手里。
“小寒去把碗洗了。”母亲笑着说道。
“小寒去把碗洗了。”蕊蝶学着妈妈的口气又说了一遍。之后笑的前仰后合。清寒狠狠的向不讲义气的妹妹挤了挤眼睛,打定主意以后任凭蕊蝶怎么撒娇装可怜,也不把自己那份排骨给她。清寒拿起碗向厨房走去,远远的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儿子中考考完了,妈带你去普陀山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