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姑一个劲地点头,说:“一定遵照师父的指教。不,还是不叫师父吧,叫飞哥哥,这样叫亲切一些。飞哥哥,你说好吗?”
冯奇飞也只好点头了。
周宇方也为妹妹高兴,说:“丫姑我给你找了一个好师父,你应该怎样感谢我呀?”
“去,与你什么关系呀。”
“那我就叫我的兄弟不教你。”
“你不要吓我。飞哥哥是个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像你,不是个君子。哼!”
“我不是君子?好,我会找机会,对奇飞说你的怪话,你师父就不会再教你了。”
“你看你看,我说你不是个君子,你还不相信,这一下原形毕露了吧。”
“哈哈。”
“哈哈”。
“哈哈”
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他们走的都是上山的路,自然比平地要费力得多,周宇方兄妹俩毫不在乎,似乎与平地没有什么区别。冯奇飞是个练功的人,走山路难不倒他。只有江冬琳走得气喘吁吁。昨天走了大半天这样的路,本来就深身酸痛,两条腿更是颤颤巍巍,虽然表面上不太明显,而她自己心里明白。由于强撑着,早已冷汗淋漓,恨不得坐下来休息。冯奇飞早就看出来了,想要扶着她走,又怕那俩兄妹笑话,只是默默地担着心,多次提议休息。尽管江冬琳不想再走,恨不得立即就坐下来,但是想到一个人躲在地洞里的冯伯伯,便认为自己没有理由坐下来。对于冯奇飞的提议,她很少赞成,还取笑冯奇飞,说他一个大男人,比不上她一个小女子。冯奇飞只好鼓励她,说:“我算什么大男人?顶多一个小男人。江冬琳真要算一个大女人了,一个巾帼英雄了。哈哈。”看看江冬琳真是很难坚持了,冯奇飞也就不再对人说,自己就坐下来,其他三个人也就跟着坐下来,稍事休息。
在狭窄的山间小路的盘旋下,他们几次看见了前面一座高高的山峰,突兀在一片群峰之间,似乎要比所有的山峰都要高峻。不过转了几转,又不见了。终于来到名叫登天门的山峰下,果然好一座高而险的山峰,高有百米,四周几乎接近九十度。远看覆盖着绿色的植被,一定长满了大树,走近了,原来这个高峻的山峰,其实就是一座石山。石峰上石块裸露,看不到多少土,却爬满了青藤绿茵。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钻出了顽强的树木。小树较多,大树少见,稀稀疏疏,上上下下,距离不等地也有一些。整座石头山像一个巨人闲来无聊,用石头堆积起来好玩的,时间长了,慢慢地风化,有了土,长了苔,鸟儿衔来植物种子,落在有土的地方,生根发芽,天长日久,便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周宇方说:“冯奇飞,这石头山够高的了吧?这就是登天门。”“啊,登天门,够高了。只要到得了峰顶,一定能清楚地看到县城。”“冯奇飞,给你找一处最高的地方,我是尽到了我的职责。整个祁山再也没有更高的地方了。不过,要上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谁没有事,要上到那上面去啊。”
江冬琳心想,这哪里是一座天然的石头山,简直就是人工垒就的高塔。也许在不知多少年前的古代,就是用来远眺而建筑的,年代久远,坍塌了,就成了一座自然的山。要真能到达那上面,极目远望,该要看见多远的地方!不要说,县城是一定能看得见的。她知道冯奇飞跟他舅舅练过许多年的武功,也不知道他练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她曾经提议让她看一看他是怎么练的,练的什么样的武功,但是冯奇飞不答应。冯奇飞说,练武功主要是为了健身强体,当然也有防御和进击的作用,主要作用还是前者。他担心他的母亲不理解,怕出什么事。他不想让他母亲担心。他是在秘密的情况下练习的,没有人能够看得见,也没有人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他不让她去看。她一直不能想像他练功的具体情况。他以手代秤卖肉,让许多人惊奇,她开始也惊奇,他什么时候有这个特殊功能?要说是练成的,那该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呀。她没有见过他在这上面用什么功夫,难道他说的练功,就是练的以手代秤的功吗?
她问过他,他神秘地笑笑,说:“是这个功夫,但也不是这个功夫,看你怎么理解。”她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摇摇头,说:“我不是练功的,我无法理解。”“真的无法理解?冤枉你读了那么多书。”他只好说得更详细一点。他说他所谓的练功是人体全方位的训练,主要是精、气、神,然后才是艺。练好了前者,还怕后者做不好吗?她似懂非懂,但也多少明白了一些,终于点点头。道理是这样,而且说明白也不要许多话,但是真要做到,不是说几句话那样简单的。她平日见他精力充沛,眼光有神,步武轻捷,不是常人的样子,就知道他练功已经有了一定的程度,那么他能够做到以手代秤,似乎也就并不奇怪了。
现在站在这座险峻的高峰下,仰起头就连帽子也要掉下来,她想像不出怎样才能爬上那个登天门。她虽然想不出上去的方法,并不等于冯奇飞想不出,更不等于他上不去。她相信他一定能够想出办法登上去的。要是能登上去,冯奇飞的心愿能够了,她的心愿也能够了。要是不能上去,她和他都会失望而归。但是,要上到那么高峻的地方去,她是多么的担心他的安全!不管用的什么办法,她是无法上去的。只有他上去了,那一定是惊心动魄的一幕,也是她提心吊胆的一幕。她真能放心让他上去吗?她心里一时揪紧,竟希望他不要上去,就在这里看看便回去吧。至于冯伯伯是否安全,是可以另外想办法知道的,例如等几天形势安定了,可以回县城去看的。也许日本鬼子被中国军队赶走,或者撤走,去了别的地方也未可知,冯伯伯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