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微微叹息一声,说道:“三文鱼片,皮皮虾,糖醋里脊,就点这些我不爱吃的吧!”
众人皆被小家伙的睿智给惊艳了,哄然大笑。
麦子健探手过来挠了挠小家伙的头,喜欢道:“小东西,挺机灵的嘛!你一个小屁孩子还敢跟大人玩小心眼儿呢?行,就依你,点这些你不爱吃的!”
乔惜小朋友一边惦记着吃的,更是一边惦记着他的叔爸乔勒言。他跟妈咪沈千浓左右一边,将乔勒言包围住,并将虎视眈眈的米诺阿姨隔绝在外!米诺觊觎乔勒言那么明显,渐渐懂事的小家伙又岂会看不出来!
米诺其实也挺郁闷的:好不容易等到乔勒言跟苏启意断情绝了,以为自己这个爱慕者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时,又被这个小鬼头给盯上了。而且他守着乔勒言的执着和认真劲头,绝对堪比职业‘守门员’!
在等上菜的期间,麦子健又开始嘴贱的逗耍起乔惜小朋友来,“小惜惜,上回我在芝加哥时,貌似就听到你有叫乔勒言爸爸哦!不带你这么厚此薄彼的!叫我一声‘爸爸’,免不了你的好处!”
小家伙吧咋着小嘴巴将一块糯米糖藕吃完后,才半舔着嘴唇说道:“麦叔叔,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叫你爸爸,为什么不跟米诺阿姨生一个呢?就可以让他天天叫你爸爸了!”
“喂,乔惜惜小朋友,你凭什么要让我给他生孩子啊?我要生也得你跟叔爸生!”这话,爱听的是麦子健,不爱听的当然是米诺了。
“那可不行!我叔爸是我妈咪的!他的孩子只能是我妈咪生。”遇到这个问题,小家伙总是这么的讲原则,毫不相让,也毫不示弱。
“我还说你叔爸是我的呢!他的孩子只能由我替他生!”即便二十七岁的高龄剩女了,米诺还是这般任性。亦是这般的执着!执着的坚守着她对乔勒言的感情,并没有随着岁月而谈化,反而更加的浓烈。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一摆上了餐桌,乔勒言只是低头吃东西,并没有搭理这一大一小的争执,偶尔会探手过来摸摸小家伙的头,但却不会给小家伙添菜。因为他知道小家伙会自主的将他自己的小肚子填饱。换句话说,小家伙的独立性很强!
“惜惜,不许这么没礼貌的跟长辈说话。来,吃口蔬菜吧。”
沈千浓叫停了儿子跟米诺的争执。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争执毫无意义。第一,她是不可能嫁给乔勒言的,而乔勒言也不会娶自己。以‘叔爸’的身份,乔勒言同样能给儿子乔惜以父爱。第二,乔勒言同样不可能娶米诺。三年前不会,现在同样不会!
如果乔勒言真想找个女人来打发寂寞,也不会去找自己兄弟的女人!
见乔勒言只是无动于衷的吃着菜,米诺若有所思了几秒,便脱口而问:“对了麦子,你见过苏启跟霍靖之的孩子了没?听说是个小男孩儿呢!”
好吧,米诺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管她是故意这么问,还是无心之问,她似乎带着某种目的:就是想让乔勒言对苏启彻底的死心!人家都有老公儿子了,你还惦记个什么劲儿啊?
“呃……那什么……”麦子健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一边说,还一边朝乔勒言这边瞄了过来,想扑捉他的神情究竟是怒还是殇。
见乔勒言只是淡定的吃着东西,麦子健便轻咳了一声,“嗯……见过几回。”
其实大家都只会去顾虑乔勒言的感受,却没人能够体会到沈千浓在听到霍靖之终于如愿以偿的娶到了他心爱的妹妹,并生下了孩子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又殇又疼。而这一刻米诺的再次提起,让沈千浓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再次揪疼了一下。
沈千浓放下了筷子,伸手过来给儿子乔惜整理着衣物,只是想用这样的动作去忽略什么,好让自己的心里没那么难受!泪水早已经干涸,但沈千浓依旧需要时间这剂良药去淡忘。
“快说说:那小屁孩子长得像谁?是像苏启呢?还是像霍靖之?又或者像隔壁老王什么的?”米诺的话,总是这么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连隔壁老王都躺枪了!其实她想刺激一下乔勒言,问苏启的孩子像不像他乔勒言的;但怕刺激过头,这个男人又得继续消沉下去。
麦子健为博美人心,当然是知无不言。“小家伙顶着个锅盖头……长得俊俏俏的。有点儿像苏启……也有点儿像霍靖之……”
其实麦子健也说不好霍无忧小朋友长得究竟像谁,“反正霍靖之宝贝得要死,即便自己坐着个轮椅,也不忘把儿子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你不知道那小东西的周岁宴,霍靖之包下了我家整个酒楼,足有上百桌!那叫一个豪气!堪称那年最隆重盛大的宴席之一了!”
“靠……没想到霍靖之那个奸诈的残废,竟然这么疼爱自己的老婆孩子呢!”米诺的话,简直成了一种添油加醋的渲染。
乔勒言的动作终于还是顿住了,他静滞着,一动不动。似在听,又似不在听。
“对了,那小东西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米诺继续追问着,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叫霍无忧。我记得好像比乔惜小……小七八个月。”那回的晚宴,麦子健是知晓的。
“七八个月?我算算啊……”米诺开始掰数着自己的手指头,“哦,也就是说,苏启是在我们离开之后的三四个月里怀上霍靖之的孩子的?”
“这霍靖之不是残腿了吗?竟然还能这么神勇?”米诺的话越来越不是味道了。
气氛随之变得压抑,老周投来的制止目光,米诺几乎是视而不见。
“吧嗒”一声,乔勒言指间的筷子掉落了下来,一根掉在餐桌上,一根则滚到了餐桌下。
筷子并不是乔勒言甩丢下来的,而是不自控的从他指间滑落的。想来是被米诺跟麦子健的这番对话给刺激到了。
乔惜小朋友立刻从椅子上爬了下来,钻进餐桌下面将乔勒言掉下的那根筷子捡拾起来,“叔爸,惜惜去帮你洗筷子。你先用惜惜的筷子吧。”
小家伙知道:乔勒言从不嫌弃他,他也从来嫌弃乔勒言。
看着小家伙跑出去找洗手间的小小身影,麦子健连忙喊道:“惜惜,不用洗了,让服务生拿双新的筷子就行。”
麦子健说话之际,女服务员已经将筷子送到了乔勒言的手边。
然而,三分钟之后,小家伙洗干净那双筷子呼哧呼哧的跑了进来;乔勒言没有动用那双新筷子,而是伸手接过了小家伙递送过来且湿哒哒的筷子!
“谢谢惜惜。”乔勒言抚了一下气喘吁吁的小家伙。
“叔爸,不用谢。”
小家伙美滋滋的。每每能为乔勒言做上一件事,小家伙都会乐怀上好半天。沈千浓知道,那是儿子缺爱的表达方式。小小年龄就懂得:叔爸毕竟不是爸爸,他担心叔爸会有离开他和妈咪的那一天,所以他向来都表现得十分的安静乖巧,懂事明理。
“勒言,准备在这里逗留几天?”老周将话题岔开。他似乎想让乔勒言看清并接受这一切,因为长痛不如短痛;但又似乎不舍得他消极颓废。
“明天吧。机票已经订好了。”乔勒言嗯应了一声。
“啊?这么快又要飞走啊?不留下来多玩几天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麦子健一人留在本市,着实无趣。再则,他舍不得米诺这么快就离开,他还没看够呢。
“一座伤心的城市,有什么好留恋的?”米诺反驳一声。
众人皆默。
机场。头等舱的登机口。
乔惜小朋友依旧霸占着叔爸乔勒言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