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墙上的照片,我心里一惊,这怎么可能?墙上的这张照片早在九年前的那场大火中烧毁了,不知为何却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九爷还留有底板又重新洗了一张,就算九爷真有底板,又重新洗出来了一张,那为什么照片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不成我在做梦?
我又掐了一下我的手背,手背上的传来的痛感告诉我这不是做梦,要不是做梦那就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我浑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又举着打火机向着墙上其他的照片摸索过去,借着打火机微弱的亮光,我一一地看完了墙上那二三十张照片,等我看完了墙上的照片,我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墙上全部的照片都是我和九爷两个人的合照,照片上没有第三个人,令我感到十分怪异的是,除了第一张照片我能够确定是和九爷一起照的,其余的那些照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虽然我和九爷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但是在一起照过的照片寥寥无几,前后不会超过三张,所以每一张照片我都有很深的记忆,现在我可以确定的是,只有第一张照片是我和九爷一起照过的,其余的那些张照片无论我怎么回忆,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还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和九爷在一起照的?一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一种恐慌,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从心里不由地蔓延开来,那是一种恐惧之中带着嫉妒的复杂情绪,不难猜出,此时的我脸色肯定变得很难看。
我有点不甘心,又举着打火机把那些照片从头到尾重新看了一边,这次我看的十分仔细,由于打火机的亮度有限,所以我整个人几乎是爬在照片上的,很好费力气和眼睛,等我看完眼睛又酸又痛,第一遍看得时候我只注意到了照片上的我和九爷,因此忽略了照片上好多细节,不过这一次还真被我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发现那其余所有的照片背景都像是一座古建筑,因为绝大部分照片可能是由于相机聚焦的问题,把照片的背景拍得十分模糊,只是一个模糊的黑影,但是仅从那模糊的外形上我可以很确定的那是同一种东西。
因为那黑影那模糊的外形,下宽上窄,是一个长梯形,那种外形就像是北方汉族人们殡葬用的棺材形状,虽然我出生在南方彝族的寨子里面,但我却不是彝族人,我祖上都是地地道道的汉人,那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全家为躲避战乱,由我太爷爷领着一家人躲到我出生的那个寨子,也就是在逃亡的过程中,我奶奶生下的我父亲,那个时候的彝族还不叫彝族,而是叫倮倮或者夷族,直到解放后才由毛主席改名为彝族。
一九七二年我出生,一九七七年我患病,跟着九爷离开寨子,就一直生活在北方,直到八四年爷爷去世,父亲遵从爷爷的遗愿把爷爷的骨灰带回HB老家下葬,由于我一直生活在北方,母亲受不了思念之苦,父亲两人就在BJ落户了,一直生活到现在,而奶奶年纪太大了,不远忍受迁居之苦,一直在寨子生活到前年去世,才由大伯把奶奶的骨灰带回HB跟爷爷合葬。
我大小生活在北方,所以对北方的民俗十分了解,由于我从就对鬼神文化很感兴趣,尤其是对殡葬感兴趣,那时候一听到谁家死了人,我便会一马当先去凑热闹,九爷经常不在家,而且就算在家对我这种热忱也不予理会,因此我对于北方殡葬所用的那种棺材板很熟悉,这种棺材是一头大,一头小,一头高,一头低,一头宽,一头窄,就是棺材的六个面都是一个不规则的梯形面。
这时我灵光一现,突然想起我现在所在的这座古楼不就是棺材形状吗?刚才我进来前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现在想来,如果把这个古楼平放在地面上,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具有北方人用来收殓死人的棺材!
这种外观像棺材建筑绝不可能是用来住人的,北方人对殡葬一类的东西很是忌讳,如果在夜里看见棺材那是要洗眼睛,在家里烧香吃斋三天的,像这种外表像棺材的建筑如果用来住人那是要倒霉运的,也没人傻到会建这种古楼住人,如果不是用来住人,那这座古楼作用就是类似供奉祖堂或者宗庙一类用于祭奠先人的祖祠。
如果是用于祭祀先人的祖祠为什么我却没有见到祖宗牌位,在这个晦气的地方为什么会有我和九爷的照片,这一切看似如此的荒诞,无法把这一切合理的联系在一起,毫无逻辑性。
这难道是我碰到的那个女鬼故意弄出来,不过那女鬼弄出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我的思维彻底的混乱了,而且越是想下去脑袋越是成了一滩浆糊,索性就不去想了,那女鬼的目的愿意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个地方处处充斥着诡异,我还是早点离开为妙,我转身往回走,当路过那张我和九爷那张合照前时,我的脚步顿住了,看着那张熟悉的照片,九爷熟悉的面孔,周围熟悉画面,往事如水一般在我脑袋里流过了一遍。
我把那张照片从相框里面取了出来,手里拿着那张照片,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回忆就像录像带一样回放起来,这张照片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和九爷去照相馆照的,也是我和九爷第一张照片那一年我不知得了一种什么怪病,这也是后来我听我奶奶给我说起的,据我奶奶给我说的,那年我因为贪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然后回来就一病不起了。
那种非常奇怪,全身白的吓人,没有一点血色,吃不下任何东西,在白天的时候还好点,但是一到晚上,就像变个人一样,双眼通红,口水直流,全身变得僵硬,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声,那个模样就像得了狂犬病一样,见什么咬什么,而且力气大得像头牛,完全不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的力把儿,家里的人根本弄不住我,还把我爷爷给咬了一口,最后实在没办了,家里人只好喊来了寨子里的五六个精壮汉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控制住。
虽然被五六个精壮汉子抱住,但是我还一直在闹,力气像是用不完一样,没一会儿那几个精壮汉子就有点扛不住了,眼看我就要挣脱开来,我爷爷狠了狠心,找来一根拴牛的麻绳把我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床上,虽然我还在折腾,但是已经闹不出什么大的动静儿来了,这才罢了。
家里的人看到我突然变成那种可怕的样子都快吓死了,我妈都哭昏过去了好几回,没人知道我是怎么变成那种样子的,那种情景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家里人一直都没给我说过这些事,因为我发病的那些日子记忆是空白的,这件事也是过了十多年后,奶奶才给我提起的,但是奶奶在谈及这件事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后来家里人带着我跑遍了省城的各大医院,找了无数个专家大夫,都查不出什么病因来,几乎都是无功而返,辗转一个多月,我的病越来越厉害,以前都是晚上发狂,到后来白天的时候也开始出现那种可怕的症状,而且人也越来疯狂,人越来越难以控制·····
家里的人四处求人,四处给人下跪,中医,西医,甚至连虚病都看了,又请神又送佛,但都是无济于事,最终家里实在没有办法了,准备放弃的时候,爷爷突然失踪了,等再见到爷爷的时候,已经是在三天之后了,不过爷爷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不错,那人正是九爷。
九爷见到发病的我之后,自始至终沉默不语,过了很久九爷才对我爷爷说了一句话,也是九爷说过的唯一一句话:“这孩子要想活命,得跟我走。”
爷爷想也没想,就只简简单单地说了一个字:“好!”
起初家里的人都不同意把患病的我交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不过爷爷却像是十分相信九爷,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始终如一地坚持我跟九爷走,而九爷却始终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一言不发,最后家里的人经不住爷爷的一再坚持,只好同意我跟九爷走。
后来家人问起我爷爷有关九爷的一些事情,但是爷爷对九爷的身世讳莫如深,没有透露过有关九爷的半点信息,时至今日,我还不知道爷爷和九爷两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