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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往日无怨,近日有仇

一间并不大的居民楼内,爸爸刚刚忙完了家务。

望着他那独坐灯下的孤苦背影,淑妍心里很不好受。妈妈在生下她不久便撒手人寰,天人永隔。这些年来,都是父亲一个人肩扛着两份责任,将她辛苦养大。

淑妍懂事后,曾经问爸爸:“怎么不给自己找个伴?”爸爸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微笑着说:“像你妈妈那样好的女人,上哪再去找第二个?”说完,便神色黯然的望向窗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淑妍便觉得,这不大的屋子,显得格外萧索、空寂。

淑妍在心底里对父亲有愧疚,觉得是自己害死妈妈的,也曾经下决心要好好读书,以回报父亲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可偏偏一学习就不在精神状态,一上课就犯困,在睡魔的百般折磨下,她也不得不屈服。

现在,她终于重拾信心,不是因为那名头吓人,听起来却“高大挫”的“光明使者”身份,而是现在她感觉精神百倍,做什么都有干劲,学什么都快。

其实呢,现在唯一能让她上课分心的,也只有偶尔侧过头,悄悄去观察若辰。每望他一眼,都感觉这不真实。

淑妍正想入非非的时候,爸爸忽然问了:“淑妍,最近你和同班的张志远走得很近,你们是不是……”

听爸爸一说,大块头那张憨厚的笑脸就出现在了淑妍的脑海里,她疑惑的问道:“爸爸,你想问什么?”

“你老实告诉爸爸,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什么啊!”

……

回到自己的房间,淑妍将一颗小鹅卵石放在了桌上,凝视了良久,才垂下眼帘,手上用起了功。

手腕翻飞之后,石头仍然是纹丝不动,淑妍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不行。

于是,便坐在床上盘腿打坐起来。

待到完全入静后,身体里的灵力便在全身各处游走起来,没有规律可循,就像无头的苍蝇一般乱窜。

虽然有些担心它们走岔了,但淑妍记得若辰叮嘱过,不要刻意去引导,它们最终会找到最佳的路径。所以她并没有去理会气机的流动,只是尽量的放松,再放松,进入抱元守一的状态。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流窜的灵力开始变得有规律,仿佛在体力拓展出了一条条细小的溪流,缓缓的流淌着,温驯而平静。相应的,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心湖变得更加的宁静与祥和。

不久之后,淑妍停止了打坐,目光再次向小石头望去,心念一动,便将双手置于胸前。

大拇指扣住中指和无名指,一个道指成形,接着是日轮印……

随着手指的挽动,黄色的灵力光芒在手指之上流转。

“玄女天尊,统驭五行,吾奉敕令,执掌地坤,大地厚土,供我驱役,临!”

……

第二天,淑妍走进教室刚一坐下,黄伊涵就凑上来了。脸上虽然带着笑意,望过来的眼神却有些古怪,淑妍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看不出来嘛,淑妍,没想到你的胆子挺肥啊!”

“什么意思啊你!”

“少在我面前装蒜。我问你,昨天你和柳绯瑶当着很多人的面热吻,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呃……这个……”淑妍表情讪讪。

伊涵的眼睛睁得老大:“不是吧!你竟然有这个倾向!亏我跟你混这么久,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淑妍的唇角动了动,索性问道:“不知道什么啊?女同?蕾丝还是百合啊?你是歧视啊还是吃醋了呢?”

黄伊涵撇了撇嘴:“切~我才没那么无聊。本姑娘只喜欢小鲜肉!”

淑妍拍了她一把:“花痴吧你!还真敢说!”

“难道你不喜欢?话说你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却不知道珍惜。”黄伊涵抱怨着,就差没扼腕叹息、捶胸顿足,话锋一转,将脑袋凑到淑妍面前问道,“要不咱俩换换座位怎么样?”

淑妍想都没想就说:“不换!”

“是姐们不?”

“当然。”

“那就和我换座位!”

“不换!”

“……”

若辰刚走进教室,就无意中听到了他们后半部分谈话,心中也是无语,不过他正为住宿的问题而苦恼,也没心思放在上面。

自从他转到二中,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宿舍里什么都有,衣服鞋袜、果皮纸屑、方便面盒子到处都是,几乎让人无法落脚,小强和耗子那是撒了欢的跑。脚臭、汗臭刺激着嗅觉中枢,让人闻之欲呕。一到晚上,说梦话的,打呼噜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夜夜上演协奏曲。

打他转学的那会儿,就一直在找房子,可就是没有合适的。他的要求很高,一要采光好,二要安静,三要干净,四要离得近。这样的房子,早就给那些外地陪读的家长租没了,哪还轮得到他这个半路转学的。

早上绯瑶找到他,也为住宿的事而大倒了一番苦水。

绯瑶说:“要不,本姑娘就委曲一下,跟你合租了呗?”

若辰认真的望着她问道:“你不怕父母反对和别人说闲话?”

“切!嘴长在他们身上,谁爱说谁说去,我又不是活在古代。”绯瑶满不在乎的说,“你呀,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哎呀,省得本姑娘老为找房子的事费心,这份差事就交给你啰!”

若辰苦笑道:“原来你早有打算。”

绯瑶一扬眉道:“嗳~~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若不是你连哄带骗把我弄到这个学校来,我还需要整天为吃饭睡觉发愁吗?”

“也不能……说得那么难听吧……”

“我知道,那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吧?那也是本姑娘做出了重大牺牲嘛~”

若辰低眉笑了笑:“我总是说不过你……”

……

……

放学时分,志远和淑妍还要留下来打扫卫生,这是那天迟到的惩罚,对此二人没有一点儿怨言,那天的到来,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变,也使他们重新开始认识这个世界。

志远今天特别勤快,飞快的整理好桌椅、提桶洒好水,便拿起扫把卖力的干了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自觉?”淑妍奇怪的问了。

志远脸上洋溢着兴奋:“呵,我妈回来了,我想早点回去。”

志远的母亲常年在外,回来一趟不容易,难怪志远如此急切。想到这里,淑妍便说:“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好了!”

志远也不跟她客套,说道:“那就拜托你了,淑妍,我先走喽!”

“嗯,快走快走!”

志远抓起书包,一溜烟就出了门,那速度真比兔子还快。

淑妍微微一笑,又埋头干了起来,不一会儿,教室里的纸屑、灰尘便都集中到了一处。正准备找来簸箕将它们装起来倒掉,忽然间一把瓜子壳洒了下来,扑簌簌掉了一地。

淑妍抬头一看,两张带着讥讽的面孔正戏谑的看着她。

一个长相一般,身材高挑,就是一个脑袋仿佛被门板夹了一般,瘦长瘦长的看起来挺别扭。另一个圆脸细眼,脸上几颗青春痘有泛滥的迹象。她们是围着李娜娜打转的一群人当中的两个同班同学,一个叫肖美丽,另一个叫詹莉艳。

淑妍不想和她们纠缠,便尽量克制的说:“拜托,我在扫地好吗?能不能到教室外面去吃东西?”

詹莉艳笑道:“外面?外面风大,没有里面舒服。”

“你这是什么意思?”

身材比淑妍还高半个头的肖美丽往课桌上一坐,双脚往凳子上一放,压得桌子“咯吱”作响。

詹莉艳也往另一张桌子上一坐,“噗”的吐了两瓣瓜子壳在地上,悠悠的说:“你扫你的地,我们吃我们的瓜子,就是这个意思。”

淑妍脸色难看起来,好哇!这是诚心来找茬是吧?

她指着大门不客气的说道:“要嗑瓜子请你们出去磕,别在这里妨碍打扫卫生,谢谢!”

肖美丽冷笑道:“哼!笑话,这教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让别人出去。”

“就是啊,要不,等我们嗑完了,你再扫?”

淑妍刚要发作,却忽然想起了玄女修炼功法中的劝戒。那就是,修行者要始终保持平和的心境,不应随意动怒,要学会容忍,学会看淡一切。

也罢,两个宵小之辈,又何必与之较真。

想到这里,淑妍便收敛了怒意,淡淡的说:“那么,请自便吧!”

肖美丽和詹莉艳对望了一眼,一时都给弄糊涂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这转折也太快了吧!这样就服软了?不行!还得想想别的损招,一定要激怒她,那样才有借口收拾她一顿。

“哗啦啦!”一把没磕过的瓜子就这么撒了一地。

淑妍却仿若未见,只是定定的望着教室的一个角落里出神。

二人就奇怪了,那里有什么啊,看得这么认真?便也伸着脖子瞪着两对绿豆眼向那边张望。

秋天的黄昏时分,太阳已经西垂,教室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再过两刻钟天就会彻底暗下来,那时就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三个人,三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教室的一个角落,那情形实在有些诡异。如果那里有什么东西也就罢了,偏偏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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