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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炼魔师

风吹佛着金黄色的麦田,麦浪一波又一波的向远处扩散开去,路旁边有零星的几间小屋,屋上挂着各种招牌,浓烟从屋顶的烟囱里缓缓升起。

“要达到神风A级的制作精度确实还不太容易呢。”在窗边锻造台上有着稍尖长耳的红发少女,对着一堆盔甲散件这么说道。这间屋内甚是奇特,各种怪异的人形盔甲横卧着或是立着,皮扣和头盔整齐的安置在墙壁上的银色铁架中,地面和工作台上散落着不同颜色的晶石,一卷卷泛黄的工程蓝图,横七八竖的堆叠在身旁的书柜里。小屋的铁窗与铁门上,密密麻麻的的刻着各种魔法记号。

“罢了罢了,再去睡个回笼觉去。”她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眼镜,精密的齿轮与多重变焦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泽。

“咣!”红发少女拿下眼镜刚准备起身,一位中等体型,身着灰麻布背心的男子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来。

“总算是醒来了,话说,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少女站起来去扶紫衣人:“现在猎人协会的人正在找你呢。”

“我做了一个非常混乱而又感觉真实的梦,梦中的讯息也许能让我离答案更近一步。”紫衣人说道。

“梦境里的故事并不能表现真实的事情,那只是你疲劳后的胡思乱想罢了,凯恩。”

“感觉并不是那样,我梦到四天前去南域清流院执行任务,遇到他们的尊者,整场战斗与四天前我经历的基本一致,但是又有一些不同,一些令人厌恶的,貌似不属于我的信息混入了这段记忆之中,你没体验过这种的感觉,小妹妹。”名叫凯恩的紫衣人一边沉稳的讲诉之前作战的经历一边用手解开了胸前衣领的扣子。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魔导结晶,它是什么时候就长到你身上了?”

“我也不清楚,自我半年前获得自由身以后,这个东西就从胸口出现了,而且成长越来越迅速,一开始只有中间圆形的一整块,之后周围也逐渐的冒出了零碎的晶体,感觉像是一种法阵或是什么秘密的符号。”

“嗯,看起来是有那个意思,不过在法盟收录的法阵目录里没有见过这种符号就是。”她戴起眼镜,俯下身子,一边用手调整着眼镜的焦距一边说道。

“清流院的战斗总共用掉了八块魔导结晶,是吗?”

“没错,那天离开南域时有种浑身的力量被吸光的感觉。”

“要不是我在田里把你捡回来,你可能就被那群法农们捡回去做成肥料了,他们对从南域来的落单流亡者们可毫不留情,呵呵。”少女笑道。

“能被工匠协会最有天赋的年轻炼魔师捡到而没有被做成工匠傀儡或者什么其他鬼东西,也算是我的荣幸了,我说的没错吧,赛琳。”凯恩也反过来嘲弄了少年一句。

“那倒是,自从一年前在国境线上发现你到你成为魔像猎人,然后到现在为止,已经毁了我三个杰作了,说实话,一个南域血统的人,不戴面具的话在这首都圈是很难活下去的就是,如果不是我是别的炼魔师发现你,应该不是送给术士会换酬劳,就是自己私下做成工匠傀儡了。”赛琳调好了焦距,仔细研究着凯恩胸前的晶体阵列笑道。

“看材质与我们北界法盟的魔导结晶类似,整个晶石以完美的工艺镶嵌在胸口正中,据我所知整个北界没有任何一个炼魔师具备此技巧。晶石通体黑色,内部似乎又有具备色彩变化的能量涌动,明显是有高明的法师在上面附了魔。目前晶石的构成的图案只有两圈,不排除未来继续扩大的可能。”此刻她表情凝重了起来,突然间像想起来了什么,起身走向了书柜,从中抽出了一本红色皮质封面的书籍并对着凯恩翻阅起来。

赛琳翻到了印有魔族纹章和魔导结晶图案的一页,上面写有一大堆凯恩看不懂的文字。

“你看这个地方。”赛琳指向其中的魔导结晶等级表。

“并没有收录这个黑色晶体的等级,不过术士会在一百三十年前的大战之后修订过这本典籍,你要知道战后魔族的那帮家伙们在咒法议会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在那以后关于魔导结晶这个环节的研究项目便是从三议会中的法师会全权交付给了术士会。”

“北界法盟的历史我也是略有了解,不过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法皇会信任魔族的人,他们同样血统不纯正。”凯恩略有不平。

“不太清楚,那场战争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就之后养父跟我说的情况看,在那场传奇战争后,才有了同盟,之前整个国内便是各个法术流派互相斗的你死我活,第四任法皇战后成立的咒法议会,设立五人裁判团管理北界人族为代表的紫晶议会,旗下有法师协会和法农协会;以白精灵为代表的白晶议会,旗下有牧师协会和猎人协会;还有新成立的以魔族家伙们为代表的红晶议会,旗下收纳了术士协会和工匠协会。”

赛琳继续翻阅着红皮书:“传说在战前那个时代,只有神工匠,没有炼魔师这个称谓..”

“话题说的有点远了,不过你年纪这么轻,知道的还真多,我都不知道自己过去姓甚名谁,待我有知觉开始,就已经是壮年的身体,然后躺在国境线上的河边了,我也仅仅知道自己是南域的血统。”凯恩陷入了沉思。

“我从小就在工匠协会长大,很多国家的偷渡客,流亡者,残兵我都见识过,不过像你这样的流亡者,倒是第一次见,难怪加尔克看中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第一个在白精灵为主的狩猎协会里当上会长的北界人族。”赛琳说完,用手指指向书的另外一页。

“你看,这是一个最典型的案例。”赛琳手指指向的那张图片,描绘的是一个如木乃伊一样躺在墙角干瘪的法师,法师身边的地上散落着几颗已经灰暗的魔导结晶。

“这是拥有法术力的人过量使用魔导结晶的下场,而你只是作为一个下级的魔像猎手,没有因此丧命简直是一个奇迹,我在田里发现你的时候,你的身型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在梦里我确实看到自己脱离魔像后干枯的肉体,而且在梦境里的战斗中我应该是利用过魔导结晶释放过传送术,甚至是幻术,而那天真实的战斗记忆却愈发模糊。”

“不可能,传送术和幻术这两种魔法已经在战争中失传了,目前就咒法议会,不,就算是整个法盟,都没有人会这两种法术类别,这肯定是你的梦境,而真实的情况就是你用魔像身上的后备装备打败了对手,虽然我很惊异你是如何从如此强者的手下生还的,不过你夸大自己能力的范畴我可不太喜欢。”赛琳显得不太高兴,把书合上放了回去,拿起桌上的盔甲零件把玩了起来。

“我正在尝试制作神风A级的魔像铠,不过用魔导结晶做了几次塑能都失败了,我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看来得请一个专业的附魔师来进行解决,塑能.我想想,你身上的黑色结晶可能是哪位法力高强的炼魔师拿你当魔像铠做了实验吧,虽然这种黑色魔导结晶我没有见过,不过魔族那群混蛋炼魔师估计会干这种事情,而且显然在实验失败后又在结晶上附带了一个类似固化结晶能量的魔,按照此逻辑推断的话,你刚才说的自身肉体与紫晶,红晶等产生共鸣释放法术我可以相信,但是你说的那两个失传的法术,呵呵,可别在首都圈跟其他人谈起。”赛琳激动了一下,随后又平静了下来。

“我得想办法解开这个诅咒,不然谁知道未来这些晶体会长成什么样。”凯恩说道。

“或许你得去首都看看,那里可能会找到答案,我还得完成这个神风A级魔像铠呢。”

“嗯,看来得去找下法师会的那群老家伙问下情况了。”

“最好别找协会的人,一个也不要。”

“那我应该怎么做,对了,话说你的养父住在城里吗?叫什么?”

“索德,晶闪高塔左结界塔圣守卫团二团团长,剑圣贝雷戈?索德。他是传说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元老之一,也许你能从他那边获得情报。”

“如何才能见到那位大人?”

“正好他过几天要举办生日庆典,我这里有一把上级猎人从极北境外的泰坦巨人手上获取的战锤,送给他作为庆祝他一千两百岁生日的贺礼,你可以代替我出行,顺便问下黑晶的事情。对了,别说那玩意是长在你身上的,还有,记得戴上面具。”赛琳说完,走进了旁边黑暗的库房,用法术点亮了里面。

“这玩意超级重的,你可能需要个帮手。”说罢,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小块红晶,安装到墙角的一个刻满符文的石头堆中一块较大石头的中部凹槽里,他对着石头堆念了一段咒语,只见这块大石头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在空气中产生法术流动的脉络,自行牵引着周围的小石块,拼接了成了一座人型石像。

“首都圈很常见的工匠傀儡。”赛琳用手指着装战锤的银色箱子,并示意它去拾取:“让他陪你走走,别弄丢了哦,这可是我唯一的下属。”石头傀儡迈起笨重的步伐,双手捧起了雕刻工艺异常精美的银色长箱。

“这边有一套我备用的工匠服饰,你到时候就说你是我的助手便是。”赛琳从衣柜里找到了一套蓝灰色条纹的服装扔向了凯恩。

“我有时觉得你不像是个小孩子。”凯恩接住了这套服装,一边穿戴一边说道。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很久很久一样,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是精灵族,可能也是自己的幻觉吧,哈哈哈。”

“永生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作为人类,我们还是要利用有限的时间做点什么。”凯恩穿好了衣服,戴上面具,并背上了魔法短弓。

“没想到这种理论会从一个没有法术力的人类口中说出来。”赛琳笑道,然后把一把银色的短棒递给了凯恩。

“首都城内不允许携带冷兵器,你这样在首都圈外猎人协会待惯了的人可能完全不知道,这根秘银短棒附过魔,可以应付紧急情况,释放浓烟方便你逃脱,一般我们工匠协会的大师级炼魔师都有资格佩戴,所以你可以带它过关,而且所有协会正式成员,在进入首都都得佩戴面具,证明自己的地位。”

“多谢。”凯恩带领着傀儡离开了赛琳的店铺。

“捉摸不透的大叔。”赛琳坐在锻造台前,一边用锤子敲打着魔像铠零件,一边望着窗外那逐渐远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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