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府邸这几日可是忙开了锅,因三日前江府唯一的小少爷突然晕倒不起,这可吓坏了众人。江府就这么一个少爷,自然身子金贵着,这一病什么江城的金大夫呀,钱大夫呀……这些有名的名医都赶紧被请了过来,可众多大夫得出的诊断却是诡异的相同,小少爷并无大碍!只是当江府主问及为何昏迷时,个个大夫都面露难色,默不作声。这下可惹怒了江府府主,一句“庸医”把众位大夫皆扫地出门。
众大夫敢怒不敢言,偏偏又有羞愧,自己等人行医,却不能救人,也难怪把江城声名赫赫的江府主给惹恼了!
江府府主更是爱子心切,请了城主发布天价求医令。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果然不假,不少各地有名的大夫接连而来,当然也不乏一些别有心意之人。只是在几位名医的诊断下,得出的结论依旧是“江府少爷身体无碍,气血通畅,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如果只是一位这样说,以江府府主的见识自然不会相信。但三人成虎,个个都这样说由不得江府府主不信,忧虑之下只得请众位名医在江府暂住,以观小少爷的后续情况。
这不府邸门前又来一位“神医”宋大夫,坐着高抬大轿而来,衣着华贵,高冠戴帽,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身后更是两三人亦步亦趋,伺候近前。
“京师府宋神医到。”宋神医的随从高声呐喊,很快便有江家下人前来接引,为其开道。这番架子令不少同行大夫纷纷侧目,转而摇头低语。
有人见此吃味道,“又来一个打着神医招牌,人模狗样的人,却不知他能耐几何!”
“我看啊,就他那样,不行!这年头混吃混喝的骗子多了去了,偏偏还会沽名钓誉,像我们这样的江湖郎中。。。。唉!。”
“不过!话不能这样说。以我所见,这江家少爷的症状确实奇哉,怪哉啊!老夫也算的上行医多年,可也从未见过如此病症啊!”
“唉!在下等手段有限,恐怕也只有仙人方能洞江少爷的病情了。。。。。”
……
“宋神医,我家孩儿到底如何,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啊,他这样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三夜了!”
小不点床前,其母亲早已哭肿了双眼,发髻散乱,只因多日于床前照顾小不点未曾打理,一见宋神医诊断完急切追问道。
身旁的丫鬟虽难过,便也知事,将夫人扶起劝慰道“夫人,小少爷富贵吉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夫人你守了小少爷三天三夜,身子也快熬不下去了,还是先吃点东西保重身体吧!”
小不点母亲自那日其突然陷入昏迷便悲痛难言,那还能听得进去只言片语,眼泪早已能汇成湖泊。
其母身旁,小不点的父亲虽沉闷不语,眼中血丝成网,身上少了几分往日的儒雅风度,鬓间多了几缕苍白。待拍了拍小不点母亲的肩膀,便向宋神医问道,
“神医,我孩儿到底是何情况,还请这边与我细说。江某自认听闻天下奇异怪事不少,可也从未听说过有人三日三夜不吃不喝之事,偏偏诸多大夫诊断我儿无恙,不知宋神医有何高见?”
宋神医走到一旁,低头沉思,许久才抱拳悠悠道,“在下行医十数载,师承华佗祖师一脉,自问不敢和祖师相提并论,但也通晓病理无数,更是尽知天下奇花异草之药理搭配……”
小不点父亲眉头一皱,声音不耐“宋神医,我关心的是我儿情形到底如何,若宋神医能救,自是我江府上下的恩人,礼数必不会少。而宋神医的妙历还是留待他日再谈吧,江某现在并无心思!”
宋神医只闻江儒的声音渐冷,不复之前的尊重,心底暗暗叫苦,他虽有几分医术,但自认算不得神医,只是打着神医的招牌招摇撞骗于达官贵人之间,久而久之倒也给他闯出了些许名头,这不又盯上了江家的天价求医令才来到江府,想依靠自己招牌来讨点好处,不想如今看来这块骨头不好啃。
”这江儒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在这偌大的江城名声赫赫,若是一个简单的人能守住这浩大的江家家业才是怪事!自己早该想到了,也只怪太过贪心,如今却是骑虎难下了!“
不过宋神医能闯出自己的名头来,也确实见过些世面,当即不卑不亢抱拳礼道,“这行医有望闻观诊四术,在下不才,方才未能从贵公子脉相上看出什么,所以还想试试其他方法。”
江儒眼皮直跳,看向宋神医的目光陡然变冷,许久,还是压住心中怒气沉声道,“那宋神医就好好在这诊断,在下去为宋神医置办接风洗尘的酒宴,相信宋大夫很快就能传来我孩儿的好消息了,是吧,宋神医!”
“是,是,是!在下一定尽力!”宋大夫低下头,额头上早已密布汗珠,连忙应道。
江儒不再去管宋神医,而是走到小不点床前,愧疚的看了一眼小不点稚嫩柔和的面孔,无奈的闭上了双眼,留下了一滴众人看不见的泪。
许久,江儒似想到些什么,眼神中陡然闪过一阵光亮。随后他看了看伏在床前悲伤过度的夫人,眼神中似有不忍,想了想还是拍了拍小不点母亲的肩膀,柔声道,“蓉儿,这孩子也许是累着了,说不定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许久,见自己夫人未应,又劝解道,“蓉儿,我们的孩子自幼乖巧懂事,老天爷见怜,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的,我们先出去,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小不点母亲再一次忍不住哭出声,江儒自责的怀抱着夫人,心中虽万般酸楚痛苦,但他不愿表露出来,也不能表露出来,随即对伺候的丫鬟道,“颖儿,你在这守着宋大夫,有什么需要尽管满足,只要小少爷能醒过来!”说完扶起小不点母亲,慢慢走了出去。
江儒心里有些事情他还是觉得应该跟夫人谈一谈,或许自己心里对这件事早有预料,只是是否应该告诉她!江儒也很无奈!
江家内府一座秘院,江儒夫妇相对而坐,望着饱受相思之痛的夫人,他心中又何尝忍心,只是那个秘密实在是不可思议,不能落入有心人的耳中,所以江家一直是父子一脉相传,外人根本不能知晓!
但现在,江儒认为这个秘密或许就印证在自己儿子身上,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在此之前他都认为不过一个传说罢了,但眼前的事实却摆在那里,容不得他置疑。
“芈蓉,我现在跟你说的事情事关咱们的孩儿,你切记不可外传,否则江家必遭大祸!”
小不点母亲惊异的望着孩子他爹,她也是一个心思敏惠的女人,当她听到小不点父亲用她很久不用的闺名时,便已知晓到其要说的事恐怕不简单,只是听到关于自己孩子的,她终是点了点头。
江儒想了想缓缓道,“江家自古流传一个秘密,此秘密从无在两代之间有第三人知晓,这是一个承诺。”
“一个仙人与我江家先祖的承诺!”说到这里连江儒神情变得肃穆,更有几分傲然。
“我江家一代先祖曾是一位江湖郎中,却在无意间救下一位女子,此女子传说貌美绝美,拥有傲视尘寰之姿。当时先祖正直青年,如同能抵挡这等魅惑,当然为其所迷,倾尽一切也想要医治好女子的伤,只为博得美人芳心。”
“却不想此女真是嫡落凡间的仙子,因与人倾命相斗,才会落此重伤!更是得知那个男人是其所挚爱之人,开始先祖怎么也不肯死心,想尽一切办法去挽回她的心。但是这样完美的女子,凡间的男子又怎会入其眼帘,她所爱之人必定是惊才绝艳的天骄之辈!”
“果不其然,那女子要离开了。”
“但是我江家先祖当真可谓是情根深种,早已无法自拔,于是他决定尽最后的努力,但终究换来的只有一句“仙凡有别”!”当讲到这里时,江儒一声轻叹,眼中尽是为先祖而惋惜。
“先祖死心了,或许这一刻连其魂也死了,那女子见此颇有愧疚,于是留下一只锦盒。传言只要是江家后人,凡能开启锦盒中符剑者,都能接受仙门接引,成为仙门弟子,算是对先祖的补偿吧!”江儒语气中有着万分的感慨无奈,先人的事迹常怀于心,只是作为后人,又能如何呢!
仙与凡的差距或许真的连真爱也难以跨越!
待江儒平复了心中复杂的心绪,继续讲道“当时先祖并不能让符剑开启,只能是留下血脉子嗣,留下锦盒符剑,其后便无有人知其去向!至今已不知过去多少岁月,但江家却是始终无有一人能开启符剑,这份机缘也就慢慢成为了一个传说,想不到如今传到我儿手中,却是开启了,不得不说这或许就是命!”
江儒静静说完,只是他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或许自此之后,命途难测!”
芈蓉听完孩子他爹所讲,顿感惊奇不已,未曾想江家还有如此秘密流传,换作普通人她定不能相信,但是这话是从自己夫君口中说出,事实更是摆在眼前,她无论如何都要接受。
更是在这一霎那,她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江儒的手臂,“孩他爹,那这么说孩子并不是病了,而是受那符剑的影响了。”
面对芈蓉的质问,江儒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不知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醒!开启了符剑的他,未来的路只怕连我也说不清,只希望这孩子能挺住啊!”
小不点母亲闻言再次落泪,泣不成声,“这孩子,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我不想让他开启什么符剑,我只想让他平安的长大,为什么上天连这点祈求都不答应呢!”
江儒闻言摇了摇头,“夫人,你冷静点,一切还要看孩子的选择!如果他真的选择了这条路,我们也应该为他高兴,不是什么人都有这种机缘。想想我江家男儿若是连这道坎都过不去,那就不配性江,更不配当我江儒的儿子。”
“你这狠心的人,他是我身上掉下的骨肉,我做娘亲的怎能不担心,这么多年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一下说他开启了仙缘,落得如此境地,要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再也不想见你了!”,小不点母亲一时之间只感觉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终是转身留下一句话后离去。
江儒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一脸头疼,想不到一向恩爱贤惠的夫人竟然会说出”再也不想见自己!“的话。
“臭小子,尽给你爹惹不痛快,从小就没给老子省心过!”难得一向儒雅的江府主动了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