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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话 涉险

有的吃,有伴一起玩,两只的小日子过得还比较滋润,只是每日都被困在石头中,小鼻子只能无聊的数羽毛。

这日,小脑袋又在石头上坐了老半天,偷看到弟弟烦躁的把羽毛扔的满天飞,才慢悠悠的回到石头里,果不其然,小鼻子叉着腰一通乱吼之后,说什么也要自己出去玩一会。

“爬出去很费力气的”小脑袋叼着一片柳叶,故意痞痞地说道。

“我不怕”小鼻子傲娇的一哼,哥哥每日摘了柳叶不回来,它一只都要无聊死了,“我就是要在外面玩,把你一只扔在这,让你也尝尝无聊的滋味”。

小脑袋耸耸肩,漠不关心的说“随你的意”

小鼻子把哥哥推到石壁旁,拍拍它的屁股“不许动”,慢悠悠的爬到哥哥背上,脑袋探出石头,紧张又好奇的望着外面,犹犹豫豫的想着要不要出去。

“你快点好不好”小脑袋微微晃晃身子,嘲讽道“不出去就下来,我都等困了”

小鼻子没踩稳,差点摔下来,嘴巴一撇,使劲踩踩哥哥,在哥哥的痛呼中飞快的跳出了坑,一溜烟跑的没影。

“臭小子”小脑袋叉着腰大喊,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把小茸毛一甩,直道自己聪明。弟弟又懒又胆小,待在石头里也不怕憋出病来,它可是用了好些天才让弟弟有了出门的欲望,哎,小脑袋晃晃,世界上最聪明最爱护弟弟的哥哥就是他。

小鼻子初时有些害怕,不敢走远,却逐渐被眼前的美景迷了眼。

那是山,山上有树,或苍劲或柔软,密密麻麻,不知藏着多少的神奇;这是湖,湖水中有涟漪,时快时慢,好像顽皮的孩子在玩着游戏;一抬头,这就是太阳,红红的,暖暖的,透过随风飘起的柳条,影子凌乱的照在脸上,轻柔而美好;再一低头,这就是两兄弟的家白石头,光滑的、嫩嫩的,小鼻子趴在石头上仔细看着,一个没忍住,“咚”啄了一口,小嘴巴差点歪掉。

“唔唔”小鼻子捂着嘴,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没有注意到白石头轻轻一颤,哭着跑到石壁上,对哥哥委屈道,“疼”

小脑袋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小鼻子有些扭捏又理直气壮地道了委屈。

小脑袋扶额,无奈的躺回羽毛上,吐出两个字“活该”

小鼻子竖起眉毛,怒吼“哥哥”喊完不管不顾直接从石壁上扑到哥哥怀里,把小脑袋撞得差点背过气去,“坏蛋”

“你给我起来”小脑袋被压在羽毛中一时爬不起身,拼命地挣扎。

“不要,坏蛋哥哥”

两只你咬我一口,我掐你一下,又一场天翻地覆的大战,掀起的羽毛满天飞。

打累了,两只并肩躺了下来,“外面好漂亮”小鼻子喏喏的说。

“知道就好”小脑袋望着头顶的云彩,伸手摸摸弟弟的小脑袋,“山可高了,水可绿了,柳树可高可粗了……”

“呀”小鼻子坐起身。

“又怎么了?”弟弟的一惊一乍吓坏了小脑袋。

小鼻子撅起嘴,“我忘了看大柳树了”说着拉着哥哥,“快,我要上去看大柳树”

小脑袋栽倒,自作孽不可活,苦笑道“明天再看吧,天都快黑了”

“不要”小鼻子不由分说,直接踩到哥哥背上,爬到了石头上。

小鼻子挺着胸膛来到柳枝下,抬头看去,口水四溢,满眼都是好吃的。

小鼻子擦干口水,舔舔嘴唇,一蹬爪,死死抱住一根柳条,也不摘,直接啄一下吃一口,啄一下吃一口,“比你摘得好吃”小鼻子嘚瑟的喊道。

“哦”小脑袋懒洋洋的应合,“那就多吃点”

小鼻子一听不开心了,哥哥不应该反驳它,说它胡说吗?

它甩开柳条,趴到石壁上,鼓着腮帮子说“柳条离地面可高了,比你说的高”

小脑袋连眼皮也不抬,又出什么幺蛾子,“知道了”

一拳打在空气上,小鼻子好没有成就感,气呼呼的溜达到湖边,一屁股坐下,数着水里的涟漪。

“一个臭哥哥、两个臭哥哥”涟漪时快时慢,好像在和它玩游戏,小鼻子数着数着不耐烦了,委屈的叫道,“不和你玩了,你也欺负我”,说完背过身气鼓鼓的哼哼。

没过多一会,无聊又不想回家的小鼻子转过了身,对着涟漪大骂“你是不屑和我说话吗?跑那么快”,“你,流回来”

石头里听着弟弟动静的小脑袋,嘴角抽搐的频率越来越高,捂着耳朵都不管用,索性把脑袋整个埋进羽毛了,“它失策了”

自这日后,两只开始了一天一换的轮流出来放风。

哥哥以为是弟弟在故意捣乱,弟弟则是以为哥哥故意逗他玩,两只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枝条离地面越来越远,它们飞得越来越高。

直到有一天,哥哥趴在石壁上和弟弟聊天时,才猛地发现,那高度好像还不如它摘柳叶的高度。

挠挠头,小脑袋跳回坑里,在弟弟不解的目光中,跳了两跳,道:“我觉得,咱们好像,可以飞出去了”

小鼻子一愣,刚想说不可能,却抬头一看,好像,没有多高。

两兄弟对视一眼,不敢相信的又看了看,大叫着抱成一团,“真的真的”

两只也不废话,急急忙忙振翅一挥,然后轻轻松松、稳稳地落到了石头上。

“哇”两只又抱在了一起,大声欢呼起来,这可是两只第一次同时离开大坑。

两只兴奋地不得了,跑到左边,那里夕阳西下,跑到右边,那里湖水清浅。

两只疯狂的蹦蹦跳跳,你追我逐,摘柳叶,比脚丫子的大小,把能玩的游戏玩了个遍,舒舒服服躺到石头上,等着月亮悄悄露出笑脸,抱着彼此美美的睡了一觉。

“小石头,小石头”安静的幽谷突然传来声响,窸窸窣窣中老柳树的枝条缓缓探出,将熟睡的两只小心包裹,隔绝掉外界的声音,“真的就这样一直让它们天生天养么”

“别叫我小石头,老子都上千岁了”白色的巨石轻轻摇晃,化为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盘膝出现在岸边,它身高不足一米,光光的脑袋,光光的眉毛,光光的胡子,光光的汗毛,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个毛孔,穿着一身白色书生长袍、却挽着武夫袖,手里执一把玉石作骨、玉髓为面的折扇,张牙舞爪的呼扇道,“那怎么整,你会养孩子还是我会养”

老柳树呵呵一笑。一袭褐色长衫的老者出现在眼前,他看上去身形较高,年纪也更大些,温文尔雅,似笑非笑,一片柳叶当作长簪,规规矩矩盘着发髻,手里捏两根长长的胡须,一捻一捻的道:“可这俩孩子太闹腾、太能吃了,我的柳叶都被拔光不知多少了”

“活该,还不都是你惹的祸”白石头幸灾乐祸的说,“要不是轮到你照顾它们的时候睡死过去了,害老子没有在它们出生之前把它们挪到岸上,何至于它们没东西吃,何至于天天在老子肚挤眼左跳跳右跳跳,尤其是那个小崽子,嚎叫起来吵的老子脑仁都疼,今天还……,真恨不得把它们扔得远远的。”

白石头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飞溅,“老子天天就怕它们磕着碰着,就怕它们不小心掉到湖里,连睡觉都是睁着眼睡,还不都怪你”

见老柳树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白石头冷笑:“你别笑,你把这俩小子口味养这么刁,看以后它们不拔光你的叶子,你就等着哭去吧”

“你别吓我”老柳树心头一惊,扯掉好几根胡须,看看自己怀里正在熟睡的两兄弟,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行,绝对不行”

白石头扳回一筹,也不搭理老柳树,翻过身舒舒服服晒月光浴去了。

老柳树越想越觉得真有可能,急得满头大汗,柳叶沙沙作响,难不成以后就听不到这么动人的声音了,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他使劲推了推白石头,“你倒是出出主意呀”

“自己想去,别打扰老子睡觉”,白石头把头一蒙,自动屏蔽了老柳树的呻吟。

又过了些日子,两兄弟已经可以很轻松地飞出石头了,白石也被两兄弟玩的没什么新花样了,两只便开始琢磨起更高难度的运动。

“哥哥?”小鼻子紧跑两不,仰着头向面前的柳树叫喊,“我又看不到你了”

“这里”小脑袋从柳叶中艰难的探出脑袋,“你不要一看不到我就叫,我没那么容易掉下去”

“我还不是担心你”小鼻子嘟着嘴念叨,“你说你,就不能等咱们再大一点么,到时候飞到岸上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偏偏这么着急,异想天开要顺着柳枝爬过去,多危险”

“少废话”小脑袋打断弟弟,别想打击它的积极性“你不也待烦了”,99根羽毛、一炷香45道涟漪,从石头这头走到那头需要50步,连这些都数了不知多少遍,还有什么更无聊的。

正念叨着,一阵风忽的吹来,小脑袋连忙将两只小爪子抠进柳条中,随着柳条上下起伏,引得它尖叫连连。

待风停下,小脑袋将小爪子抽出来,不顾流血的爪尖,紧跑几步,然后在风来时,再将爪子抠进柳条中,如此反复,半晌之后,小脑袋终于到达了对岸。

“我成功了”小脑袋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看着弟弟得意的大笑。

小鼻子长松了口气,可仔细一想。它怎么办,急的干嚎,“那你还回来不”。

小脑袋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看手上流血小爪子,无奈摇头道,“今天是不行了,明天,我一有力气马上就回去”

小鼻子眼中开始蓄泪,一闪一闪的似掉又不掉。

“别哭、别哭”小脑袋赶忙轻声哄它,“明天一早哥哥就回去好不好,哥哥先探探路,看看这边有没有好吃的”

小鼻子不理这一套,想到晚上天黑黑的,只有自己孤零零的睡觉,就有些发抖,不行,小鼻子坚决的摇头,它会被自己吓死的。

这么想着,小鼻子站起身,盯着头顶的柳条,然后学着哥哥的样子,飞身扯住柳条,向着树干的方向爬去。

“弟弟”小脑袋吃了一惊,连忙大叫,“不行,你快下去,现在风太大了,你过不来,快下去”

小鼻子不理它,含着眼泪颤颤悠悠的往前走。

小脑袋急了,赶忙抓住一根柳条往回走,可已经酸涩的小爪子一点力气也没有,啪叽掉了下去,来不及叫疼,第二次第三次拼命往上爬,可心越急,越是手忙脚乱。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小鼻子那里挂在半空,小脑袋摔在地上的时候,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一场暴雨突地袭来。

“弟弟”小脑袋被吹得满地打滚,死命地抱住一棵青草,却还是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小鼻子那里也失去了控制,柳条被吹上了天空,它再也抓不住,在一片混乱中被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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