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眼眸幽深如海,藏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她读不懂,也猜不透。而慕东霆在她清澈的眸底看到了一丝挣扎与迟疑,他想要靠近,想要抚平他曾经带给她的伤痛,却屡屡被她拒绝在心门之外。
即便慕东霆精明如斯,即便他可以掌控全局,却同样无法掌控天雪的心,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无力。
此时,侍应生推来了两层的草莓生日蛋糕,蛋糕上插满了粉红色的蜡烛。烛光不停的跳动着,如同一处处火焰。
天雪的视线转移到了蛋糕与蜡烛之上,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目光逐渐的涣散开。
她记得,十八岁的生日宴,父亲给她定做的就是草莓蛋糕与粉红色的蜡烛,她的印象很深,当时,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脖子上带着慕东霆送给她的项链,吊坠是一只水晶天使,这是他送的她的成礼,天雪非常的喜欢。
呵,十八岁的沈天雪,真的很傻很天真啊,她站在蛋糕前,在心里默默的许愿:希望天使可以听到我的祷告,我想要和东霆哥哥永远永远在一起。
因为是她的成礼,所以,父亲借机请了很多生意上的伙伴,她的生日宴已经有些变了味道。而不巧的是,那天天雪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本想回房休息,可家里到处都是陌生人,乱糟糟的一片,吵得她头更疼了。
潘婉卿看出天雪身子不适,所以把她带回了慕家,正巧,慕谦和出差,慕东兰住校,而东霆今天毕业典礼,晚上和同学聚会,肯定要很晚才能回来。
原来,他今天毕业,难怪早上送来了生日礼物后,就匆匆离开了。天雪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胸口,脖子上的水晶吊坠贴在几肤上,微凉。
潘婉卿把她安置在一楼的客房里,伸手抚过她额头的时候,发现天雪居然在发烧。因为家里没有退烧药,所以,潘婉卿对她说,“你先睡一会儿,慕妈妈去给你买药,一会儿就回来。”
天雪安心的在慕家睡下了,只是,睡得浑浑噩噩之时,她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撕。扯着她身子上的衣服,并且,动作越来越蛮横粗爆,起初,天雪以为是梦,而当身子上的衣服扯得四分五裂,寒气侵体时,天雪才意识到危险,意识瞬间就清醒了。
屋内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天雪绝望的哭喊挣扎,可是,没有用,身子上的男人就像沉重的高山一样,让她根本无法挣开。然后,她感觉到尖锐的刺痛,那种痛,很快传遍身子的四肢百骸,她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而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心同样陷入了黑暗与绝望的地狱之中。
他不停的折磨着她,天雪很疼,也很怕,她的哭喊与挣扎完全无济于事,到最后,哭的嗓子都沙哑了,声音越来越微弱,她瞪着一双空洞的大眼,清醒着,绝望的承受着他的肆虐。
而在她身子上的男人,直到法泄够了,沉重的身躯才倾斜着,倒在她身旁。
天雪惊惶无助的从床榻尚滚落在地,她萎缩在角落中,伸手扯开了窗帘一角,接着微弱的月光,她终于看清了床榻尚的人。
他沉沉的睡着,轮廓深邃分明,俊美无涛。安静的睡眼,像刚刚出生的婴儿般无害。而就是这个男人,就在刚刚,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了她。
天雪不可置信的用手捂住唇片,泪水无声的滚落,顺着指缝一滴滴坠落在地。她伸手去摸脖颈间的项链,项链已经被他扯破了,天雪在地上的角落中找到了那个被摔成两半的天使吊坠。她死死的攥在掌心间,锋利的水晶碎片可破了掌心柔嫩的几肤,她感觉到掌心间一片湿漉粘稠,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可是,很奇怪,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泪珠再次不受控制的滑落,她仍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不可能的,他一定不是她的东霆哥哥,她的东霆哥哥连她掉了根头发,伤了根手指,都会心疼不已,又怎么会这么无情而残忍的伤害她呢!
天雪哭了一会儿,然后胡乱的套上了被他扯得残破的衣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逃离了慕家。
她不敢回家,躲进了一家小旅馆。在浴室中冲洗着身子,身子仍像被撕扯开一样的疼着,花洒下,一缕玫红顺着双腿蜿蜒而下的水流而去,落在脚下雪百的地砖上,刺得人双眼发疼。
天雪用双手捂住脸颊,脸颊是潮湿的,却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天真、纯洁的自己。
“雪儿,在想什么?”慕东霆的手臂在她眼前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把她从回忆拉回了现实之中。
彼时,天雪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她微低了头,强逼回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半响后,才默默的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些不相干的事。”
再次抬眸时,清澈的眸底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清冷,她微扬着下巴看他,询问道,“你需要许愿吗?”
慕东霆微笑着,认真的凝视着她的眼,问,“许了愿望是不是就一定能视线?”
“大概不能吧。”天雪茫然的回答,至少,她的愿望只是空梦一场。而她的许愿天使,在十八岁的那一年已经打破了,连同着她的心,碎裂满地。
慕东霆随意的耸肩,唇边的笑有三分邪气,七分苦涩,“那还是不要许愿了,如果没有实现,我会伤心的。”
他说完,直接吹灭了蜡烛,拿起一旁的刀叉,开始切蛋糕,第一块,当然是递给天雪。
“腻。”天雪蹙着眉头,吝啬的只回了一个字给他。
“这可是慕先生的生日蛋糕,慕太太是不能拒绝的,吃一口也可以。”
烛光之下,慕东霆的笑意温柔而绝美,天雪觉得自己似乎被他绣惑了。当他把蛋糕喂给她的时候,天雪居然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好吃吗?奶油都是新鲜的,我吩咐他们放了一些有酸味的蓝莓果肉,吃起来应该不会太腻。”慕东霆献宝似的说道。
“还好。”天雪淡声回了句。
慕东霆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瞧,唇边笑意越发邪魅,“雪儿,你唇角沾到奶油了。”
“哪里?”
“嗯,味道的确挺不错的。”
天雪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不满的站起身,“慕东霆,你到底够了没有!”
“当然没有,雪儿,我要你,这辈子都要不够。”慕东霆的语调中充满了轻挑与邪气,但神情却是极认真的。
而天雪却有些恼凶成怒,生硬的说了声,“我要回去。”
慕东霆无奈,却也只能顺从着她,说了声,“好。”
他刷了卡,然后让服务生把蛋糕打包,带着天雪一起走出了会所。
夜风微冷,门口处,慕东霆利落的脱下半身子上的外套,搭在了天雪肩上。“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他身子上只穿了件衬衫,快步跑向了车子的方向。而天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很快,劳斯莱斯幻影开到了她面前,天雪推门上车,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暖的人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天雪下意识的打了个哈欠。
“先别睡,这样一冷一热的,睡着了容易感冒。”慕东霆一边开车,一边温声提醒着。
天雪点了点头,手臂撑着下巴,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
车子驶入市区主干道,停在了十字路口等信号。这片街区有夜市,即便是傍晚,仍然十分热闹繁华。
无意间,天雪看到路边管的执法人员正在驱赶一个摆摊的女孩,大概是因为女孩并没有办理正当的手续,并且,占用的位置影响了交通。
天雪眼中微微流露出错愕之色,因为,那个带着鸭舌帽,站在街边与城人员据理力争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林若寒。在看她摆在摊位上的东西,都是一些品牌包包与昂贵的首饰。
她到底长没长心啊,居然把这些奢侈品拿到夜市上来卖,没有识货的不说,万一遇上小偷或者抢匪,抢走一两样,就是不菲的数字。
“林若寒?”天雪错愕的呢喃。
而坐在她身旁的慕东霆侧头看过来,只淡淡的扫了一眼窗外,轻应了声,“嗯。”
“她怎么会在这里变卖东西呢?”天雪继续不解的询问。
此时,信号灯已经由红转绿,慕东霆发动引擎,车子缓缓行驶起来,身后,林若寒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最后完全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我想,应该是典当行给的折扣太低,所以到这里来碰碰运气。大概是不懂这里的规矩,所以才会被城人员驱赶。”慕东霆非常平静的回答道。
“她缺钱?”天雪越发不解,“你不是说给了她们钱的吗?”
慕东霆一笑,带着些微的冷嘲。“雪儿,难道你没听说过,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吗?林若寒就是这种情况。过惯了奢华的生活,我留给她的那些钱,只怕挥霍的差不多了吧,而林初夏的住院费治疗费都是一笔昂贵的费用,她应该是负担不起了,才想到把那些收的奢侈品拿出来变卖。”
天雪抿唇不语,目光微沉,似乎若有所思,半响后,带着几分犹豫的询问道,“你,不打算帮她了吗?如果林若寒筹不到钱,可能会耽误林初夏的治疗。”
“雪儿,这似乎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如果有精力,就把心思多用在慕先生身子上。”慕东霆淡淡失笑。
彼时,他并不知道林初夏已经被查出了恶性肿瘤,需要一笔庞大的手术费。在他认为,林若寒只要把那些奢侈品卖掉,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足够支付林初夏治病的费用。至于她们将来的生活,就应该靠她们自己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也算仁至义尽。
白色劳斯莱斯幻影渐渐驶入漆黑的夜色,而在那片热闹的闹市区,林若寒与城人员的争执仍然在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