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空气已经静止了,而训练室里安静得连汗水滑落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我们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了。
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浓浓的雄性气息强势地朝我袭来,而我则一动不动地躺着。
在他的唇差不多吻上我的一刻,我突然抬手掩住他的唇:“陆野,这里……不合适吧?”
外面隐约传来兵哥哥们的训练声,还有远处的枪声、炮声,我总觉得到哪里都有人看着我。
陆野却是笑了笑,他轻轻拿开我的手,再问我:“如果我是歹徒的话,你该怎么反击?”
“……”是我自作多情了?
原来人家还在训练状态。
因为太过羞愤,我突然就抬腿顶他,然而他早就洞察了我的意图,一翻身就把我顶到了上面。
现在是他在下,我在上。
“你……”我当就是想,我、不不练了!
我爬起来,然而才坐起来,训练室的门突然就开了。
于是,当白团长进来的时候,就恰好看到了彪悍的一幕,我坐在陆野身上!
那一刻,我吓得不轻,竟不知道要马上起来,而陆野,他就像当没事似的,舒舒服服地躺着,就等着看我的笑话。
直到白团走过来了,我才从他身上下来。
陆野这才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地上跃起,随后严肃地走到白团面前:“敬礼!”
我也跟着陆野做同样的动作:“敬礼!”
白团长竟非常客气:“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以我的识人经验,这白团长是个老狐狸,越是看起来和气慈祥的人,越是精明,不然不可能在部队混到这个位置。
陆野说:“报告,没有打扰。”
白团长依然是笑嘻嘻的:“行了,孤狼同志你就别跟我装严肃了,我可听说了,你最近一段时间脸皮非常厚,屡屡动用关系走后门走特权啊。”
陆野仍是非常严肃:“对!”
“呵呵,你这小子,还真大方地承认了,”接着白团又转向我:“你就是新来的志愿医生?”
“是的!”
“你真厉害,这几年来,已经没有人能把孤狼压倒了,你是第一个,破纪录了哈哈!”
“……”我囧得无地自容。
白团接着笑:“你别紧张,听说你很勤快又上进,我们部队需要你这样的医生,加油好好练,孤狼是一个很难管的人,将来你替我们多管着点。”
“……”我仍是囧得无地自容,但还是回答了一个字:“是!”
“那没事了,我也是路过,你们继续,好好练啊!”
“……”
我看着陆野:“白团长是不是生你的气了?”
“不会!”
“为什么呀?”
“总之就是不会,”他也不解释:“还有时间,来,我们继续!”
“……”
这一练就练到了天黑,陆野在训练中对我真是毫不手软,该摔就摔,就放倒就放倒,到结束时,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以至于我再也不想动了,吃饭拿筷子都没有力气了。
几乎是一路爬着回到宿舍的。
宿舍的人差不多都休息了,那个方芳看到我累成这样,又忍不住偷偷摸过来。
什么时候我跟她这么熟了?还是说我有什么吸引力,吸引到她了?
在我的床上,她小声地问我:“嗨,训练得怎么样?”
我摇头:“被摔了一次又一次,惨!”
“不惨才怪,你也不看自己跟谁训练,陆野啊,孤狼啊,你连一条狗都打不败还想打败一头狼?”
“听说狼怕狗。”
“瞎扯!你肯定有进步了。”
“没觉得,练了一下午,我没占到半点便宜?”
“那说明他动真格了,完全没有让你,练武这种事就怕让来让去的,没法进步,明天就要互相比试了,你跟弱的打打看,肯定有进步,就好比你天天跟一头狼打架,但对手换成了一只鸡。”
“……”
方芳又拍拍我的肩:“没事的,别担心。”
我揉着腿,突然想到白团,便说:“今天我们在训练室的时候,白团长也过来了,他表面上挺和气,但是你说陆野私底下带我训练,白团会不会处分陆野呀?”
方芳突然就笑了:“会才怪,那白团看到你不知多高兴呢。”
“高兴?”
方芳又故作神秘起来:“据我哥们提供的可靠情报,那白团啊,非常关心陆野的情感问题,毕竟他也三十多了嘛,该成家了。早几个月,有一个部队之星来这里演出,看上陆野了,就是那种文艺女兵,全国知名度很高的,人家频频向陆野示好,但陆野就是不领情,这事被白团知道了,白团亲自出马,结果你猜怎么着?陆野就一句话:不合适,不喜欢。气得白团当时就砸了帽子:我再管陆野那破事就不姓白!”
我瞪大眼睛:“部队之星他都不要啊?”
“别说是什么部队之星了,就连……”方芳突然话题一转:“哎,人家就喜欢你这样的,能怎么着?”
“……”
方芳拍拍我的肩膀:“早点睡吧,明天好好加油!”
方芳说得没有错,虽然我在跟陆野练习的时候完全讨不到半点便宜,可陆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我出拳出腿的速度以及力道都提上来了,那天我连续击败了几个人,进步飞速,连李班长和陈语都对我刮目相看了。
一周后,我又顺利地通过了近身格斗术这一关,这次又淘汰了三个人。
竞争越来越激烈了,每个人都投入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在里面,都说哪怕高考都没有这么努力过。
……
接下来训练的项目越来越难了,有一项是高空跳伞。
这也不难理解,因为救援队有时候要深入灾区,在道路被阻断的情况下,这一项技能非常重要。
给我们训练的人换成了一个伞兵队的班长,先是在地面上给我们讲解了跳伞的注意事项、突发事件如何应对等,培训完这些后,我们就该登机实践了。
但是在出发那天,江映红的脸色一直不好,一直到登机的时候,她才瑟瑟地向陈语提出:“陈队,我……”
“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陈语问。
“我恐高,而且我对飞机有恐惧,”在直升机前,江映红的脸色十分发白了,嘴唇都黑了。
这种恐高症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办法克服的,江映红无奈地被淘汰,一起来的三个女子里面就剩我和吕洁了。
登上飞机的时候,吕洁坐在我旁边小声地说:“马医生,我真羡慕你,一来部队就受到这样的优待了,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你说,”我预感吕洁会跟我说什么。
“咱们都是从A市来的,如果万一我做得不好,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份上,替我……跟你男朋友求求情,我真的很想留在这里,都努力了这么久了,万一被刷下来很难受。”
这种事当然要拒绝,但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于是我说:“好,我会跟他说的,但前提是你要努力,而且我不保证他能做到。”
吕洁很感激地笑了:“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你啊马医生。”
“……”
那天的飞机是我乘过的开得最快的飞机。
大家都知道,飞机遇到云的时候是会颠簸的,但是那天开飞机的人就偏偏往云里开,我们一群人在机舱被震得差不多都要吐了。
方芳忍不住骂:“开飞机的是谁啊?懂不懂开飞机啊?存心要恶心死我们啊?”
又有人接着说:“我看就是存心的,一会高一会低,我从小到大坐这么多飞机,没试过晕机,现在……呕!”
“别说话了,越说越恶心,”陈语都忍不住捂住嘴巴。
“……”
终于到了该跳伞的时候,但我们整个机舱的人都已经倒成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