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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至福(3)

这叫声意味着什么呢?仅仅是不要我离开吗?还是察觉了我将要踏上不归之途呢?不管怎么说,到了明天,她们会明白一切的。

写完了遗书,突然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干的了,两人都沉入了冥想之中。

凛子倚靠在唯一一把安乐椅里,久木闭着眼睛斜躺在旁边的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享受着这份宁静。这时太阳西斜,天色渐黑了。

凛子无声无息地站起来,去厨房准备最后一顿饭。

材料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把香蕈培根沙拉、一小锅加热了的水芹炖鸭肉摆到餐桌上后,凛子说道:“随便吃点吧。”

凛子把沙拉盛到各人的小盘里,久木感到无比的幸福,因为他在这个世上吃的最后一顿饭是凛子亲手做的。“把那瓶葡萄酒打开吧。”

久木拿出昨天晚上从饭店买来的葡萄酒,起了瓶塞,慢慢倒进了两个玻璃杯里。

两个人拿起杯子碰了一下,久木说:“为了我们的……”

突然哽咽了,凛子接着说:“美好的旅行……”

两人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凛子意味深长地说道:“活着,太好了……”

马上就要去死了,却说活着太好了,这是为什么呢?

久木觉得很奇怪。凛子拿着高脚杯对他说:“因为活着才认识的你,才知道了很多快乐的事,才会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久木也同样深有感触,他感激地点着头,凛子的眼里放射出光彩。

“爱情使我变得美丽,每日每时都在了解生活的意义。当然,也有许多烦恼,然而却有几十倍的欢欣。死去活来的爱,使我全身变得敏感起来,看到什么都会激动不已,懂得了任何东西都是有生命的……”“可是我们马上要死……”

“对,有这么多丰富多彩的美好回忆已经足够了,再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是吧?”

正像凛子所说的那样,久木全身心地爱恋过了,现在没有丝毫的遗憾了。“活着太好了。”

久木不禁说出了和凛子一样的话来。这一年半过得非常充实,所以感到死并不可怕。“谢谢。”

凛子又伸出了玻璃杯,久木跟她碰了一下杯。“谢谢。”

互相会意地喝了下去。

今晚,只要再次重复一下这个动作,两人就能完成极为幸福的死亡之旅。

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吃完最后的一顿饭,已是下午六点了。

外面已然黑透了,凉台外的一盏灯照出了庭院的轮廓。一到十月,几乎没有人来别墅居住,只有他们这里亮着灯光。

然而,这间房子里却在做着去死的准备。

久木拿了一个干净的高脚杯,把晚餐喝剩下的葡萄酒倒进杯里四分之一,然后倒入装在白色小瓶里的氰化钾粉末。

虽然只有两小勺,可是一小勺就能夺去四五个人的生命,所以绝对够用了。

久木目不转睛地盯着掺了毒药的葡萄酒,这时凛子悄悄地坐到了他旁边。“喝了它,就行了?”

凛子轻轻伸手拿起杯脚,凑近鼻子闻了闻。“真好闻。”“葡萄酒会冲淡药味儿,不过喝的时候还是会有点酸味儿。”“谁这么说的?”

是川端告诉他的。不过,如果有人竟然亲口尝过这种一喝就死的毒药的话,就太不可思议了。“也可能有人误喝了极少量的毒药,后来被救活了。”“我们不会这样的吧?”

“绝对没问题。”久木满怀自信地坚决地说道。

他看了一眼电话,说:“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笠原先生,让他明天中午到这儿来。”

关于死亡的时间,久木作过大致的计算。

他们希望尸体被发现时,能像凛子期待的那样紧紧抱在一起不分离。

为了以这种姿势死,必须在尸体最僵硬的时候,即在死后十几个小时至二十个小时之间被人发现最理想。“就说壁炉需要添加劈柴,他一定会来的。”

虽然有些对不住管理人,但当他来的时候,他们两人应该是紧紧拥抱着的僵尸了。“咱们该去了吧。”

这轻松的一句话,即是走向死亡的信号。

久木这么一说,凛子点点头,两人手牵着手上了楼梯。

二楼的卧室里,面向庭院的窗户白天敞开过,但现在紧闭着,空调吹出暖风。

久木拧开床头的台灯,把酒杯放在床头柜上,和凛子手牵着手并肩坐在床沿上。

夜还不深,四周静得出奇,隐约可以听见啾啾的虫鸣。

在这静寂中,仍然有生物存在,使久木心情安静下来。

倾听着这些动静,凛子道:“你不后悔吗?”

听到这轻柔的问话,久木慢慢点点头。“不后悔。”

“你的一生……”“虽然有着种种不如意,但终于遇见你这样的女性,实在太荣幸了。”“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认识你太幸福了。”

一瞬间,对凛子的爱在久木的全身奔涌翻腾,他不禁拥抱着凛子亲吻起来。他吻遍了凛子脸上的每一处,在这暴风雨般的接吻中,久木产生了一个欲望。“你把衣服都脱了。”

临死前他要再一次仔仔细细地看遍凛子的全身,把它刻印在眼睛里。“全都脱光……”

他像个纯情少年似的再一次哀求着。凛子的眼神像慈母一样,背着身,脱下毛衣、裙子、胸罩和内裤后,便转过身来。“这样行了吧?”

一丝不挂的凛子站在久木的眼前。

她仍不免有点害羞,用双手掩着胸前。这面临着死亡的裸体显得有些苍白,就像白色陶瓷般晶莹剔透。

被这全裸的女体所吸引,久木站在凛子的面前,抓住她挡在胸前的双手,缓慢地拉了下来。

“真美……”

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明亮的地方,这么用心仔细地欣赏凛子的身体。

从头看到脚趾尖,再从脚趾尖看到头,来回看了好几遍。久木恍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就像盘坐在须弥坛上的阿弥陀佛或菩萨一样。

久木第一次发觉自己孜孜以求的,原来是这种美丽妖艳的女体佛像,是对这女体的信仰。

如同虔诚的信徒摸遍佛像的每一处,体味无上的幸福感一样,久木伸出双手,从女人细细的脖颈开始一直抚摸到丰腴的肩头、坚挺的乳房直至乳头。再由此顺着窈窕的腰部滑向滚圆的臀部,再到丰满的腹部,最后到达了胯间那处颤动着的黑色小密林。这时,久木忽然瘫软了似的跪了下来,祈祷般的请求。“请让我看看这里吧。”

凛子一下子有些惶惑,然后慢慢在床上躺了下来,微微分开了双腿。

看到了希望的男人眼睛发出了光亮,他把女人的腿弯曲后,再最大限度地分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脸凑了上去。

双腿分开到这个程度后,黑色的密林显得稀疏了一些,花蕾从淡淡的鬈毛中露出头来。久木忍着想要亲吻的冲动,双手慢慢拨开花蕾下面稍厚的暗黑褶皱,于是他看到了从外表完全想象不到的桃红色花蕊,浓厚的爱液正从那里吐露光华。

这个既优美又淫靡的裂缝,是男人生命的诞生之地,同时也是男人的绝命之地。只要从这个闪耀着粉红色光辉的柔软的前庭向里踏进一步,便是深不见底的无间地狱,就会被那重重褶皱捕捉、缠绕住,令男人再也无法生还。

现在久木提早一步走上死亡之旅,正是为了偿还闯进这丰饶肥沃的花园、贪享愉悦至极的淫荡这一奢华的孽债。

作为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久木尽情欣赏了女人的秘处后,再也无法忍耐了,跟着凛子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将嘴唇紧紧贴到花蕊上,使出浑身解数,驱动舌头舔舐起来。受到他率真的鼓舞,凛子也紧紧抓住他的男根,无比惋惜地抚弄着,然后深深含进口里。

恐怕凛子此刻也感觉到,这个温暖可爱的东西是一个改变自己一生,以致使自己绝命的宿命般的东西。

两人就这样,对使自己深陷其中不得自拔的女阴与男根,怀着无限的热爱与眷恋爱抚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恢复了正面相对的姿势。

现在要开始共同踏上死亡之旅的最后的美餐了。女人仰面朝上躺下,腰部下面塞了个枕头以使胯部突出,男人从上面压下来,与心爱的女人身体重合在一起,以这样紧密相接的体位来企求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到了现在,再也没有可惧怕的了,一直朝着极乐世界飞奔就可以了。

久木的意志传递给了凛子,他使出浑身的力气作了最后一搏,她那早已沸腾的花蕊波浪般起伏、凝缩、收敛,终于全身震颤起来,发出了“不行了……”、“要死了……”的叫喊。

突然间,久木的命根子被女人的肉体和褶皱吸附、缠绕,最后的精气如火球般散落。“我真高兴……”

与凛子发自心底的欢喜喊叫同时,久木也被吸干了所有的精气,燃尽了全部生命。

他们沉浸在这满足的感受中。这时久木慢慢将右手伸向了床头柜。

他要在这快乐的极点给凛子的全身注入毒液,使她死去,同时自己也在刚刚射精后的高潮时喝下毒药。

这正是两人所期待、盼望和梦寐以求的通往幸福彼岸的旅途。

久木不再犹豫了,他伸开五个手指紧紧攥住了玻璃杯,把它拿到自己的嘴边,一仰头喝了一大口火焰般通红的液体。

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一丝苦涩味儿或者酸味儿,不,也许感觉到了味道,但他一心只想着要把它喝下去。

久木咽下了一部分,感觉酒汁进入喉咙后,迅速把嘴里剩余的毒酒注入了神情安详而满足的凛子的红唇里。

躺在久木怀抱里的凛子,十分顺从地,就像婴儿喝奶一样,拼命地吮吸着。

嘴对嘴注入的鲜红的酒汁,不一会儿从凛子的嘴角溢了出来,顺着雪白的脸颊淌落。

久木凝望着凛子,感到无比的幸福。这时突然袭来的窒息使他拼命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叫了声:“凛子……”“亲爱的……”

这雾笛般飘然远去的短促声音,是两人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的呼唤和绝唱。

1近松门左卫门:(1653~1724)日本江户时代净瑠璃和歌舞伎剧作家。一生创作净瑠璃剧本110余部、歌舞伎剧本28部。代表作为《景清出家》、《曾根崎情死》等。

2井原西鹤:(1642~1693)日本江户时代小说家,俳句诗人。代表作有俳谐著作《西鹤大矢数》、《五百韵》等,以及艳情小说《好色一代男》、《好色一代女》等。

3堀辰雄:(1904~1953)日本昭和初期著名感觉派作家。代表作包括《神圣家族》、《起风了》、《菜穗子》等。

4保尔·瓦累里(paulvalery,1871~1945):法国象征派大师、法兰西学院院士,被誉为“20世纪法国最伟大的诗人”。下文所引文字出自其代表作《海滨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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