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解的对布衣阿公说道:“那面具人之后再也没有现过身,为什么你会那么听他的命令?更何况这也是你单方面的解读而已,他也许没有这样的意思。”
布衣阿公听到我的话,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他没有多加解释,而是将上衣一把给扯开……
“怎么……”我惊骇的看着布衣阿公的心口,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四周的伤口都已经腐烂了,有无数的小虫子在恶臭的脓液中不断的爬来爬去。
血洞里面并没有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小红花。
这小红花我之前见过,正是阿公用来引诱那两头紫色怪物的诱饵。贺榕说这是蛊虫,拥有生机,能够让人延年益寿。
但现在我感觉到这小红花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和之前被我吞下的彼岸花很是相似!
“这小红花难道是彼岸花的仿制品?”我下意识的说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阿公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我早就说过了,三十年前之所以会同意和那人一起研究补天蛊,是因为我本身的生机已经开始衰竭,二十年前我就应该已经死亡了,那个人就给了我这一朵小红花,才让我活了那么年。”
“你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之前见过那么多次布衣阿公,有一段时间甚至用天眼符开了麒麟之眼,但我居然一点异常都没有发觉。
“没错。”布衣阿公点点头说道,“刚才我也跟你说过了,补天蛊真正的核心技术其实是掌握在那个人的手中,关键就是在这多小红花之中!尽管补天蛊需要用到紫金蛊珠和蛊神的力量,但想要从虫卵孵化出来,不断的成长,则是需要这小红花的力量!”
我听到布衣阿公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这小红花其实就是彼岸花的力量,没想到补天蛊的孵化居然要用到这股力量!
我立刻就和前往阴市寻找彼岸花的事情联系了起来: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个人处心积虑要我去寻找彼岸花做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
我体内有真正的补天蛊,之前来苗疆有吞下了紫金蛊珠,前不久又吞服下彼岸花。一切条件都齐全了,我体内的补天蛊终于变成完整品了吗?
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的身世,只知道是一个孤儿,但现在想想,我之所以是孤儿,和那个面具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补天蛊早就代替心脏一直藏在我的体内,现在终于要彻底完成,也是我所谓使命终结的时候?
就想之前的孙小芸那样,体内的补天蛊孵化之后,就是她死亡之际!
“你还知道什么!”我心情有些焦急的对阿公大声说道。我感觉到我的路快要走到尽头了:等我将彼岸花的力量彻底炼化之后,补天蛊将会彻底完成,孙家村的八个村民化作紫色粉末融入我体内,让我一下子拥有六朵莲花。
无论怎么看,我这肥羊也快要养熟了,是宰杀的时候了!
但我绝对不愿意坐以待毙,就算是困兽也有厮斗。绝对不能让那家伙如愿以偿!
“其他事情我也不清楚了。”布衣阿公淡淡的说道,“我也是在那几个警员忽然来到苗疆,询问过他们之后才知道,这八具尸体居然是来自同一个村子,而且还是一个村子中的所有幸存者!刚才也说了,蕴养补天蛊的人体是万中无一的,一下子找到八个人就极其困难,更何况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这绝对隐藏着什么,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去寻找了……”
布衣阿公话音刚落,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连站都站不住了。
“阿公!”我连忙过去一把扶住阿公,这才发现他心口的那多小红花开始急速的枯萎。
我感觉到阿公的生机飞速的流逝,连忙想要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精血滴在这小红花上面。我的精血中拥有彼岸花的力量,应该能够让这小红花再次活过来。
“不用了。”阿公却是摆摆手,阻止我的举动,对我说道,“我已经等这红花枯萎,足足等了二十年了!当年死亡降临,我心中充满了恐惧,所以那个人用这小红花给我续命,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结果这二十年来一直都活得不人不鬼。现在红花枯萎,我才算解脱了!”
“二十年了。”阿公惨淡的一笑,“那人终于放过我了,看样子我的任务就是等你到来!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
我看着怀里的阿公,随着心口的红花快速的凋零,整个人迅速的干瘪了下去,就像漏气的气球,随时都会死亡。我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却如同一团迷雾,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躲在胸口树疖中的林夏终于忍不住了,她飞快的从树疖中飘了出来,对快死的阿公问道,“你前几天有没有发现一个叫张江陵的魂魄出现在这里!”
阿公摇摇头:“没有。这紫色烟瘴对魂魄的毒性远超肉身,就算你现在身为鬼仙也无法在烟瘴中自由行动,更别提其他的魂魄了。”
我和林夏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用判官笔配合麒麟之眼,我清楚的看到张江陵的魂魄出现在紫烟禁区之中。但现在阿公却说没有见到张江陵的魂魄?
难道之前见到的一切都是只是幻想,只是想要将我引到这里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世面魂魄飘进来,如果你们没有弄错的话,那魂魄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蛊神那边。”阿公忽然说道,“也只有蛊神的力量能够将魂魄带入这紫烟禁区之中,就想挣钱的贺碎碎一样。”
我这才意识到我一直都没有见到那个蛊神的踪迹!
“蛊神在什么地方!”我连忙问道。
阿公勉强伸出干枯的手指了指一个方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心口的红花彻底凋谢,整个人的血肉顿时变成粉末,被卷入紫色烟瘴之中,躺在我怀里的,只是一句枯黄的骸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