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房军长有一年时间没有到过黄河岸边,只是隐约听说胡老二在靠近郭宇村的地方修建别墅,建设规模究竟多大他心里并不清楚,想不到一年过去,刘军长眼前展现出一幢无与伦比的宫殿,古往今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金钱的魅力无所不在。刘军长从内心里佩服亲家李明秋的能量,这个人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刘军长纳妾得到了刘夫人的默许,因此上也感觉心安理得。那些手下的军官们都很清楚刘子房深得蒋委员长信任,也无人敢议论刘军长的是非。那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山下的炮团专门架设了电线,一台老式发电机发出的电照亮了整个山寨。刘子房军长踩着红地毯,按照凤栖老式婚姻的习俗,跟晴雯拜了天地,然后在伴娘(俗称送女婆姨)的引导下,进入洞房。刘军长掀开晴雯盖头的瞬间,看那晴雯简直惊呆,新娘子颤栗着问新郎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是谁的创意,白炽灯泡裹了一层红布,整幢新房罩满暖暖的红色,新娘子俊俏的脸蛋在暖色灯光的映衬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釉彩,刘军长完全被晴雯的美色迷倒,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他伸出双臂把晴雯轻轻地托起,仿佛托着一件易碎的器皿,那是一种精心的呵护,刘军长看见晴雯的眼睫毛在微微颤栗。他把新娘子放在床上,突然间晴雯惊恐地坐起,晴雯的眼前再现了那个被打死的风尘女,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伸出胳膊勾住刘军长的脖子,流着眼泪问道:“这里是不是地狱之门”?
刘军长心无所鹜,感觉中每一条血管都在迅速膨胀,他三下两下扒光晴雯的衣服,紧接着进入那并不陌生的城廓,一边大力起伏一边说:“这里是天堂,今晚我是玉皇,你就是王母娘娘”!
可是那晴雯却感觉并不真实,明明醒着,犹如在梦里。窗外,万籁俱寂,远远的什么地方,黄河的涛声传入新娘子的耳际,晴雯在刘军长身下打起了摆子,她惊恐地喊道:“我想活,我不想死”!
晴雯的惊恐让刘子房感觉清爽感觉刺激,他就像捕获了一只麋鹿的猎人,志得意满地看着眼前的猎物无助地死去,对于猎人来说,杀死猎物也是一种乐趣,莽原上的狼烟也不全是战争的硝烟,燃烧的柴薪旁边常常堆放着动物的骨殖,那是猎人在烧烤刚刚打死的猎物。这个世界就这样残酷,强食弱肉是一条亘古不变的规律。此刻的刘子房就有一种烧烤麋鹿的感觉,他甚至能嗅得来鹿肉被烤熟时的喷香,晴雯的凄怜无疑是一种强心剂,让刘子房军长加快了进攻的频率。黄河的涛声犹如万马奔腾,刘军长跃马扬鞭,纵横驰骋,刀刀见血,似乎要将晴雯吃干抹净。
那晴雯不再哭泣,这辈子见过的男人无数,也知道男人怎样对付,仿佛灵魂回归了肉体,感觉中身上的男人不再虚幻,为了得到这个男人晴雯差点命归黄泉,到手的幸福要倍加珍惜。女人喜欢男人的凶猛男人的粗暴,喜欢男人不知疲倦地耕耘,晴雯开始配合,身子扭动着,发出酣畅淋漓的呻吟。
阳光照射在窗棂上,刘子房睁开眼,看见身边的尤物仍在酣睡。他伸了一个懒腰,感觉中意犹未尽,窗外有人在大声喧哗,两个贴身警卫忠实地守护在窗下,听得见肉猪死亡前的嚎叫,那肯定是土匪们在杀猪。刘子房燕尔新婚让所有的崇拜者都欣喜若狂,大家都竭尽所能让刘军长过得舒心。刘子房梅开二度,也不管窗外人声鼎沸,重振雄风,杀入晴雯的城廓,晴雯莲藕似的胳膊将刘军长抱紧,念了一句苏轼的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刘子房军长进驻凤栖五年来,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日月。黄河对岸,日本鬼子的铁蹄仍然在中华大地肆虐,黄河西岸的一座并不险峻的山包上,正处在人生巅峰的刘子房却在挥霍情感,江山和美人,令无数英雄竞折腰,刘子房虽然没有驾驭江山的能力,却也不失为一代枭雄,他的人生经历中添加了这一段插曲,堪称完美。
那些日子杨九娃也从失去楞木的悲痛中走出,特别是疙瘩主动上山媾和,为杨九娃挣回了脸面,众家弟兄在山上轰轰烈烈过了一个春节。杨九娃也假装隐退,给了疙瘩一个台阶。弟兄二人各取所需,暂且消除了隔阂。
紧接着李明秋上山,声言要在山上为刘子房举行婚礼,这让杨九娃大为震惊,他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李明秋向来做事干脆利落,短短几天时间就将一切安排顺当,直到婚礼那天杨九娃仍然不敢相信,堂堂的军长竟然在土匪窝子举行婚礼。
山上的弟兄们喜欢热闹,他们盼不得巴结刘子房军长,那几日弟兄们把房前屋后打扫干净,布置新房的事宜由刘军长的部下来完成,准备婚宴由疙瘩来领衔,李明秋最担心杨九娃嘴无遮拦,在刘军长面前乱弹。事前给刘军长打过招呼,要刘军长不必在意。
刘子房点头,他说他清楚杨九娃的为人,人只要心眼不坏就是好人,管他什么样的性格!郭麻子没有上山凑热闹,郭麻子感觉到巴结刘子房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也不想在人前抛头露面。倒是杨九娃一个人涎着个脸,早晚都要向刘军长问安,那些日子刘子房心情不错,并不在意杨九娃的粗俗和下贱。
只是山寨上有一个人犹如打翻了调料罐,百味俱全。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香玉。同样是女人,命运却大不相同。那晴雯嫁了刘军长,被刘军长奉为掌上明珠。而香玉嫁了杨九娃,连一天正常的夫妻生活也没有过。杨九娃的粗俗不堪跟刘军长的威武英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那香玉人长得也不赖,跟晴雯相比不差上下。香玉自叹红颜命薄,暗自神伤。
山寨上只有两个女人,两个女人很快混熟,况且年纪相仿,以姐妹相称,互诉衷肠,无话不说,相互间知道了对方的不幸,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忧伤。
香玉回到自己屋子,翻出杨九娃为她制作的红绫袄儿,穿在身上,在镜子前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然后来到一处断崖前,久久地伫立。
猛然间,身后有人将香玉紧紧地抱住,香玉回头一看,竟然是刘子房军长,身子一软,倒在刘军长的怀里……
这是一桩疑案,也不知道刘子房是出于什么心态。也许是他误认为香玉自杀,做了一次护花使者,也许他把香玉当成了晴雯,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的爱妻。杨九娃发怒了咆哮了,拔出手枪要跟刘子房拼命,刘军长的两个贴身护卫迅速将杨九娃制服,疙瘩和弟兄们迅速赶到,制止了一场流血搏斗。刘子房的汽车就停在山上,司机迅速发动汽车,载着刘军长回到凤栖县城。
过几日李明秋从长安回来,知道山上发生了恶斗。他首先来到亲家刘军长的官邸,看见刘军长一如既往,俩亲家都心照不宣,没有谈论女人的事情。李明秋只是替杨九娃求情,刘军长跟一个土匪头目上计较不值。
刘子房坦然一笑,说,端那个土匪窝子不费吹灰之力,不过他不会那样做,因为那样一来别人会讥笑他刘子房公报私仇。
紧接着李明秋来到山寨,杨九娃已经带着香玉藏匿。李明秋让疙瘩给杨九娃捎话,就说李明秋又为杨九娃揩了一次屁股。
疙瘩说杨九娃已经后悔至极,相信刘子房不是出于有意,只要刘军长不找山寨的麻烦,杨九娃愿意将整座山寨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