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掩映之下,一座仿古式的建筑点缀其中。经过将近一年的施工,胡老二在卧龙岗的别墅初现雏形。
别墅的华丽自不待言,堪比皇帝的行宫。有钱人就是那样,挥金如土。可是自从别墅开建之日起胡老二一次也没有来过,山上的土建工程全部由李明秋一手操办,李明秋也很会当掌柜,他让杨九娃住在山上当监工,杨九娃乐此不疲,感觉中这是李兄对他的信任。反正山下收购大烟有疙瘩一手指挥,挣下的银两疙瘩全部运回山上交给杨九娃保存,杨九娃也吸取了前半辈子不知道敛财的教训,除过必要的日常开支,杨九娃把运回山上的银元全部封存在一处崖窑内,崖窑的出口只有疙瘩知道,杨九娃在为自己的以后做着准备,既然胡老二都有隐退的打算,杨九娃的土匪头目也不可能当到底,这辈子有个亲生儿子,又交往了李明秋、郭麻子、疙瘩、楞木这些铁杆弟兄,杨九娃应该知足。
每天早晨吃完饭,杨九娃脖子上架着儿子,儿子的******戳着杨九娃的脖颈,杨九娃感觉痒痒。他在工地上巡视,俨然一个老大,那些工人们无论干得怎样杨九娃都要大声呵斥,不骂人显示不出杨九娃的权威。时间一久工人们也就习惯了,反正你骂你的我****的,工人们全是从外地请来的能工巧匠,每个人都身怀绝技,李明秋给出的工钱极高,为了多挣钱,挨几句骂也值,大家把挨骂当作听戏,杨九娃不骂人工人们反而感觉无趣。
工地上还有一个人的角色相当重要,那就是李明秋请来的帮办(采购),这可是一个肥缺,李明秋为此事考虑了许久。原先是李明秋一手操办,感觉中有点太累,那天张有贵突然造访,李明秋眼前一亮,这差事交给张有贵担当最合适不过,论辈分胡老二把张有贵叫妻舅,张有贵东山再起还多亏了胡老二,这帮办的差事交给张有贵来干,干好干坏胡老二都不会埋怨。
那张有贵为三姨太所生,大哥二哥在世时这个家里自然没有张有贵说话的份,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大哥二哥相继死于非命,张有贵因祸得福,当了张家的掌柜。世事的变化令人眼花缭乱,谁也想象不到蜇驴蜂竟然做了胡老二的丈母娘,张有贵在外甥女婿的帮助下家道中兴,重新搬回老宅院,再现了张家当年的风光。
饥饿时期盼着一日三餐,吃饱时向往着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时心就野了,感觉中糟糠之妻有点讨厌。
那天张有贵去凤栖找李明秋,原指望李明秋能帮助张有贵在瓦沟镇重建一幢砖瓦窑,一窑砖、十亩田,烧砖的利润颇丰。张有贵要重整家业,必须想办法挣钱。想不到李明秋带着张有贵逛窑子,让张有贵重新见识了人生的另一番趣味。事后李明秋又对张有贵委以重任,让张有贵担当了胡老二修建别墅的帮办。这帮办就相当于二掌柜,管理着建设工地所有的开支,那可是一笔良心账,几乎有一半以上的开支无法记账,即使记账也是一笔糊涂账,胡老二根本不会关心一砖一瓦、一根椽檩究竟价值是多少,反正有贩卖大烟挣下的钱,钱是一种流动物资,跟山泉里的水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事实上胡老二根本就没有过问过修建别墅的开支,他只是把贩卖大烟挣下的钱留下一半给自己,其余的全部返还给凤栖,李明秋也不知道贩卖大烟究竟能挣多少钱,反正那些打包的银元已经把他家的地道塞满,李明秋真正为钱发愁,因为已经找不下放钱的地方。
有人说贿赂是一种文化,可以追溯到远古年间,连神仙看见供奉都眉开眼笑,凡人哪能不爱钱!张有贵自从当上帮办以后,确实兢兢业业干了一段时期,后来他就琢磨着这里边的窟窿太多,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你不想办法给自己弄点小钱才是憨憨!弄着弄着贼胆也就大了起来,反正没有人查他的后账,张有贵说多少就是多少,李明秋正愁着那么多的银元没有地方放,反正钱是胡老二的,张有贵要多少就给多少,白花花的银子用骡子驮回张家院子,张有贵先给自己留下一半,其余的一半用作修建开支,那幢别墅初见雏形,张有贵已经赚得钵满坛满。
张有贵感觉到自己前半生把人瞎活,不知道享受叫干什么,难怪老爹爹张鱼儿娶了七房老婆,李明秋引导张有贵逛窑子,就是要给张有贵补课,既然入了这个行当就不要洁身自好,应该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自那以后张有贵每一次来到凤栖都要留宿,烟花巷的妓女们张有贵基本上都睡过,时间一久张有贵感觉还不满足,就张罗着为自己娶二房老婆,张有贵娶二房有自己充足的理由,大老婆为他生了两个闺女。张有贵已经托人四处打听,张有贵娶二房还要门当户对,人品俱佳,张有贵有这个实力,大老婆即使不满,也不敢放屁。
大哥张德贵和大嫂相继死于非命,张德贵的女儿和儿子由大娘抚养。转瞬间大哥的女儿张芳荣已经十八岁了,十八岁的女儿在当年的凤栖就属于大龄女,张有贵已经托人为侄女找对象。
那天早晨张有贵憋了一泡臭尿,走进茅房踮起家伙就扫,想不到侄女张芳荣惊恐地站起身,来不及穿裤子,埋怨道:“三爸你怎么尿了我一身”?!
张有贵如梦初醒,看见侄女的茅草地里,盛开着一抹玫瑰,那可是一处诱人的地方,让张有贵有点魂不附体,可是那张有贵不敢造次,他起码知道对面站着谁,张有贵还没有丧失伦理,张有贵说了声:“睡糊涂了,没有看清”。仓皇着从茅房退出,紧接着张芳荣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着脸,也从茅房逃走。
这本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当年的农村一幢院子不管多少人只有一处茅房,男人跟女人经常会出现这种尴尬,相互间一笑了之,谁也不会当真。
可是那张有贵却心猿意马,精神恍惚,侄女在当年的瓦沟镇算个人才,一双毛眼眼撩拨人心,谁见了都会多看两眼,瓦沟镇的一帮野小子常常想入非非。张有贵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驱赶着那种荒蛮的想法,可是纯属枉然,人的有些行为不受思想的支配。侄女茅草地里盛开着的玫瑰是那样的诱人,驱之不去,好像已经在心里生根。当然,张有贵不可能在张家大院内干那种混账事,终于在一天早晨吃完饭,张有贵对侄女说:“三爸带你去一趟凤栖”。
张芳荣根本不会想到这里边会有什么阴谋,纯洁的姑娘早已经把茅房遭遇的尴尬忘记,她把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高高兴兴地骑在骡子上,跟着三爸进城。
凤栖街的繁华使得姑娘目不暇接,三爸那一天显得特别大方,给侄女扯了一身新衣,转瞬间天色已晚,三爸告诉侄女,今天回不去了,明天一早咱们返回瓦沟镇。
张芳荣什么都没有想,住下就住下,有三爸在姑娘感觉安全。张有贵把侄女带到烟花巷,久经沙场的鸨儿一看就明白了一切,常有纨绔子弟带着野女人来烟花巷留宿,鸨儿干起这种事情来得心应手。
屋子内很暖和,张芳荣一上炕就昏昏沉沉睡去,睡梦中感觉有人压在她的身上,可是浑身酥软,根本挪不动那座大山,第二天早晨姑娘睁开眼,看见自己竟然躺在三爸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