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找到你了慧生,不过我不是姬莲。”
慧生笑道:“如此急着找我,莫非是想清楚,要做选择了?”
“我一早就想清楚了,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选择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这是从何说起?”
薄真奚蹙眉道:“难道你现在还不承认我后来的心智都是被你所控,以至于我找不到真实的想法,有时还会变得像另外一个人。可是慧生你不管怎么控制我,你也改变不了我灵魂的样貌,既然是无魂无魄之人又如何能操控得了人的灵魂?现在我的灵魂告诉我若是以前的薄真奚她不会让时光之术进行,她也从没有置别人死地的想法,那个薄真奚很胆小,胆小到绝不会让这样不可思议的事发生,所以慧生停下时光之术吧!”
慧生蹙了眉头,后仰天大笑,“姬莲啊姬莲,当初我斗不过你如今我还是斗不过你,千年前我唯一控制不了灵魂没有恶念的你,千年后你的身体中居然出现一处结界,我想这是我赢你的机会,于是我藏在你身体中我可立身的结界里操控你的心智思维,但……你说的没错我无法控制灵魂,如今还是败了。既然败了我会如当初一样完成你的心愿,停下时光之术。”
“慧生!”薄真奚道:“你知道麻姑带我看了你们的过往吗?我醒来后一直在思索为什么麻姑让我看了那么多过往,为什么麻姑告诉我解开时光之术的办法就在那些过往中,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可你明白吗?”
慧生愣住,随后冷言道:“我只答应完成你此次的心愿,所你还不肯走,继续胡言,就休要怪我……”
“你知道为什么你成了无魂无魄之人以后连带着麻姑也成了无魂无魄之人吗?因为执念!当时我听到了你死前的想法也听到了麻姑死前的想法,她用尽最后一口气祈祷着上天成全她的心愿,她说今后无论你在何地她也在何地,你为人她为人,你为魔她也为魔,如今你成为了无魂无魄之人,那么她便同你一样。”
慧生低声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们如今这样难道还想着再续前缘吗?”
“慧生,你知道当初姬莲为什么能知道借魂成为和氏璧的主人吗?这都是麻姑的计划,因为只有心中无恶的姬莲成为和氏璧的主人,和氏璧才能再无行恶的可能,从而也阻止了你再造罪孽,慧生,麻姑她不想你一错再错。”
慧生厌恶道:“够了!什么是错事什么是对事?做错的事能怎样?做对的事结局又如何?生前我一直行善结局却挫骨扬灰!死后我行恶却无人再能将我束缚!请问施主可能解悟!”
薄真奚大声说道:“我不能解悟,我也不明白世上为什么那么多不公平,但是如果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能让世界变得公平,我更愿意助你。可是这样做根本什么用都没有,以前的结局不能改变,现在同样悲痛欲绝!”
“你给我住嘴!”慧生已怫然不悦。
可薄真奚还是继续说:“而你的结局也并非挫骨扬灰,我说过麻姑的心愿就是永远和你相随,往后的漫漫长路或死或生都有相爱之人陪伴,而你生前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永远和麻姑相伴吗?你的怨念让你忘记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我问你现在你得到了什么?惩罚别人的快乐?亦或是行恶的快感?这些是你一直追寻的东西吗?你到底还记不记你最想要的只是和麻姑在一起!”
慧生捂住脑袋,他忿然亦或是在回忆,他怒吼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痛苦!不可能回到过去了!锥心之痛何以淡然!”
薄真奚脚下在剧烈晃动,昏黄的亮光忽闪忽灭,感觉像是地震了一样。她被震得摔在地上,本四处打滚,却突被谁紧紧抱住,停止了头晕目眩。
薄真奚借着昏暗的亮光看向抱住她的人,竟是仇夷。
“仇夷?你怎么会找到这的?”
“先不说这个。”仇夷对着慧生道:“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此刻麻姑就立在慧生面前。
结界停止了晃动,一切仿若静止了。
直到麻姑的泪淌下,才知道时间原来还在走动。
慧生终是低下了头,“你怎么会找到我,我不是设了结界吗?”
麻姑道:“你要躲我到何时啊?可是没关系,别说千年,万年我也等你,等你来见我。”
慧生的脑中突闪现出一个光景。曾经的光阴里,他告诉依偎在他怀里的麻姑,“明日我便去寺里还俗,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这样慧生此生的心愿可就了了。”
而怀里的麻姑告诉他,无论多久都等他,等他从寺里回来,等到能在一起的那一天。
前世的誓言,死后为何要用怨恨来还?
泪滑下,慧生跪在麻姑身下,说:“我一心想要惩罚世人,可却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事,是我负了你也负了自己。”
麻姑扶起慧生,泣不成声,但面容却是高兴的。“没关系,千年时间不长,只要你能回来找我就好。”
慧生笑容终于淡开,如兰花再次绽放。他转身对薄真奚说:“这次你赢得很决绝,我再无翻身余地了。”说罢牵着麻姑一同消失在光晕里。
薄真奚和仇夷离开结界,回到现实世界,薄真奚的家中。
两人猝不及防的出现,惊得醒来的吉叔差点翻天。
吉叔凑到仇夷身边说:“你到底是谁?居然敢打晕我……”
“我叫仇夷。”
薄真奚想象得到的场景,自然,吉叔吃惊之后就拿着个小本本索要仇夷签名。
薄真奚拦道:“好了吉叔,以后有你签的。”
仇夷望着薄真奚淡笑着,“时光之术马上会破解,不过我想我们还是会见面对吗?”
薄真奚点点头,道:“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
伴着仇夷的话音,一个佝偻老太突出现在薄真奚家中,她正是在沼泽地给薄真奚和氏璧之人。老太夺下空中的和氏璧,冷笑说:“你们的运气着实不错。”
仇夷脸色暗下,声音凉骨,“灵梦,此次之事你以为就算了?”
薄真奚惊讶,“她就是灵梦?”
灵梦冷笑一声,“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青河的人杀我族人亡我挚爱,姬莲又是让我唯一的念想也破灭,你以为这笔账就这样算了?”
薄真奚听灵梦所说,猛的想起一件事,惊道:“难道你知道了?”
“哼!”灵梦咬牙切齿道:“我费劲千辛万苦找齐问川剩余的所有魂魄,最后却得知问川在和氏璧的魂魄早已消散!”灵梦突恨盯着薄真奚道:“我要让姬莲碎尸万段!”
薄真奚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姬莲之所以会骗你是因为……”
“你给我闭嘴!”灵梦狠声道:“我们的账得慢慢算!”她看向仇夷,“至于你,你可是确定要与我为敌了?”
“从你动姬莲的那天起,我便没打算放过你。”杀意已袭了仇夷双眼。
灵梦冷笑道:“那就期待你的本事了。”说罢带着和和氏璧消失了。
仇夷正色道:“真奚,时光之术结束术后,所有人都会失去这时光幻境里的记忆,但此术法并不作用于慧生,之前慧生一直藏在你体内,你与他一体自然没有受到时光之术的影响,所以时光之术结束后你还会有这段期间的记忆,有件重要的事你要记住,提防灵梦,既然她也能不受时光之术影响,想必是对和氏璧动了手脚,千万不要再召唤和氏璧。”
薄真奚使劲点点头,还想问仇夷一件很重要的事,可眼前空间已开始扭曲。最后她失去了意识。
这一夜薄真奚睡得很安稳,梦里她不再徘徊于过去,梦中只有慧生和麻姑在青山碧水的长亭中赋诗硏墨,亦如他们生前的模样。“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薄真奚安然一笑,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