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随抬眸时,女人正坐在案几前喝着浓茶,抬眼望着门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之后愈下愈大,他便不明了,这女人是不打算睡觉了么?
他踏着步子,径直走去,蹲在她旁边,她看了许久,或者是看了入神,一回眸时便见一张黑脸对着自己。
“哎哟喂杜庄主,不带你这般吓人的。”莫悠巧回头时,便见杜伯随黑着脸,显然是比方才更黑了,故而说了句打趣儿的话,想着缓解气氛。
谁知他脸愈渐阴沉,阴鸷的脸让莫悠巧瑟瑟发抖,立即用双手捂住脸:“你这是作甚,说好不杀我的,你怎么可以……”
杜伯随抬眸看向她,抓住她的胳膊:“我贪婪,既想要你的那份定金,又想要储蒴之的定金……”
话没说完,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划破天际——
“吼什么?”杜伯随抱起她,丢在床榻上,也大声吼着他,“给我好生躺着,大半夜喝浓茶,不像话!”
“嗯?”
“睡不着也给我躺着,就当……给我暖床榻。”杜伯随的声音又变得柔和起来,给她掖好被角,又坐在榻前望着她。
那小家伙似乎来了脾气,使劲儿往里头拱,最后才弱弱冒出一句:“我,我睡不着。”
忽而,外头脚步声频繁,杜伯随一挥袖,将房间里的烛火灭了。
再褪去衣裳,往榻上一坐。
“咚!”
甲:“不好,这书房里有人。”
乙:“小心些,这书房只有庄主大人进得来,我们也不知是否有机关。”
丙:“要不是为了明日的荆棘赛,谁会大雨夜的来庄主的房间偷灵药?”
门外的人约有三,男人,看这毕恭毕敬唤着“庄主大人”的语气,应是风波庄的弟子。
雨声渐渐小了,杜伯随捂住莫悠巧的嘴,二人谨慎地听外面三人的对话。
听完“偷灵药”三字,莫悠巧忍俊不禁,躺在榻上偷笑,用褥子捂着自己的脸,免得被某个老男人见着了。
又是脚步声,有男人道:“你们仨在此处做什么?”
“冉师兄。”三人跪倒在地。
“冉崇华!”杜伯随衣着散乱,披散着头发,推开门,盯着地上的三人。
“师父,您怎么回来了?”在地上的三个弟子一惊,冉崇华更是一愣。
“怎的?我还不能回来?”杜伯随挑眉。
“不不不,师父,我并非此意。”冉崇华跪在地上。
“那你来此处做什么,偷灵药?”杜伯随瞥一眼地上的三人,吓得瑟瑟发抖。
“徒儿夜半发现此三人鬼鬼祟祟,并不在院里休息,便一路跟来,才知他们来了白泽居是有歹念。”
“放肆!”杜伯随喝一声,那三人便将头压得更低,“冉崇华,明日的荆棘赛,除去他们的名字,此事交给你去办,把他们丢到弟子院还是后山的白虎洞,你自己抉择!”
“是,徒儿明白。”
“下去吧。本庄主要休息了。”
“师父辛苦,是徒弟的不懂事,让师父操心了。”冉崇华驱赶着三人,离开了白泽居。
杜伯随合上门,呼出一口气,再回头便见莫悠巧在身后,问道:“是什么灵药呀?”
“……”杜伯随不语。
“你不告诉我么?”
“……”
莫悠巧默默回到了榻上,好生躺好。然后,有一具身子也躺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