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再回来时,百里若扇直奔他的书房。她一推开门,门也来不及合上,便提着襦裙“扑腾”一下跪在他跟前。
“做……”准备着足矣震慑她的气场兴师问罪时,微微抬眸,瞧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他还没问完话,她倏地起身走了。
这便是他从小惯出来的性子么?
呵!
他轻笑,自当是他多情,多养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他宠溺一笑,垂眸继续有条不紊地看公文。忽的院外传来喧闹的声音,他方想站起身来,去瞧瞧发生什么了,她又回来“扑腾”一下跪下了。
掌厨的一路小追百里若扇,这会儿自愿在门外侯着,顺势带上了门。
“看来芷鸢宫里有厨房也是好事,你现在都学会从厨房顺木柴来见我了?”他好听的声音压着,低哑的声音倾诉着他对她的惩戒。“怎么,准备着唱哪一出啊?负荆请罪?”
“太子殿下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她铁了心,将手心的木柴放在他跟前。
他大步流星地从书桌前步下来,走到她身边附身看着她垂眸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似没人拉扯住了一般酸痛,问道:“今日怎么回事?”
“轩辕和初姐姐说了,若给你找个正房,你便可以拥有太子拥有的一切,也便是个名副其实的太子。”她的声音愈加低沉,愈听愈加觉着她的声音不对……
“我既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肯赏我个脸。”她可怜兮兮的吸着鼻子,他认真去看时,她如黄豆大小的泪珠已经滚落下来。
他一把捞起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脊。她颤抖得厉害,背脊发凉,头窝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心里似添堵一边,半天才悠悠地说话:“你说你要搬出芷鸢宫?”
她蹬着小腿,似闹了脾气:“我若走了,你不要我了,帝后娘娘也不要我了,我一介孤儿,能去哪?”她哭得凄凄惨惨,他抓住她冰凉的手,渴望自己的温暖可以温暖她的手。
“说说,谁想将你占为己有?让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离开我?”他的脸蹭着她的发心,小心翼翼地看着怀里的人儿。
真害怕这时候这个没心没肺的,会说出一个人儿的名儿来。
“阿渝,真的有人想让我这么做。”她话一出口,他不知道怎的,心头蓦地一紧,似被什么人在心头系上了一根绳,狠狠地拉扯着他的心。
“我若这个时候唤出你的名字来,你会生气么?”百里若扇绷不住,在他怀里坏笑。他便觉着心窝那一块儿,被她呼出的热气熨得热乎乎的,但是他还是舒了口气——
这丫头也开始学人吊人胃口么?
“自然不会。可是我何时允许你离开我了?”他又将话题引回来,很是认真地问着。
“呃,阿渝,等你坐稳了太子之位,我们便换一处地方住,好不好?”她抬眸看着他好看的丹凤眸,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芷鸢宫太小,我们要住,便住进夙念宫!”
“好。”他满口答应,蹭着她的发心。
他那时,便懂得了娘亲常对帝王说的话:
“只想陪你坐稳江山。”
他兑现了承诺,待他坐稳东宫,他带着帝后娘娘入了夙念宫,可惜,她连夙念宫的门槛儿都不曾入过,却还入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