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禾木的挑唆果然起到了作用,木架高台的百姓眼中透着失望,那一根根冰冷的羽箭虽然是刺进了上一层贵族的胸膛,但是却也如刺进自己的胸膛一样。
城墙上的那个曾经为之崇拜的侯爷,此刻也仅仅只是站在城头,望人兴叹。
阎庭江双手轻抚城头,目光投向城下的百姓,这些百姓被硕国的战士推在前头,仿若那一群待宰的羔羊。
“唉!”
阎庭江再次长叹了一声,似有些无奈的样子,随后对着城下的百姓说道。
“北境的子民,你们放心,我阎庭江一定会接你们回来的。”
阎庭江话音一落,众将齐声鉴道。
“侯爷,请三思!”
北城是最后一道屏障,如果北城被破,那么天国的百姓就将流离失所,到时,死的就不仅仅是北城的将士们,而是整个天国。
这么浅显的道理,阎庭江自然是知道,但是,一向爱民如子的他此刻却也放不下城下的百姓,若不是众将士以弑亲人之举,阎庭江放弃北城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此刻的阎庭江只有等,或许他也在等一个机会,等到西境万浦城的人前来救援,亦或许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央禾木在援军到来之前能够少杀几人。
可是,他们都忘了央禾木是什么人,他是硕国的二统领,执掌数十万大军,而且还是一个弑杀成瘾的人。
闻此,不经头皮发麻,杀人成瘾是什么感觉。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央禾木看到城头上依旧没有动静,不禁又生出许多怒气,突然拔出腰间斩马刀,手提缰绳,缓缓来到三丈木架台下。
只见央禾木来到木架台前,将近一丈高的坐骑战狼,使得央禾木直接可以触到第二层的人。
央禾木从一个少女的胸前拔出来一根羽箭,仔细的观摩起来,随后,嘴角扬起。
“你们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的统帅,堂堂龙血弓竟然就指向手无寸铁的你们,这样的统帅,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跟随。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每人说一个你们侯爷的糗事,我便放了你们。”
央禾木将一丈斩马刀斜托在地上,走到一名百姓身边,提缰勒绳,手持一丈斩马大刀,威风摄摄来到其中一名百姓的身前,斩马刀已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厉声喝道。
“你来说!”
这百姓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脖子上传来的一股凉意,不禁四肢瘫软,没了抵抗,连声音都在颤抖。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央禾木冷笑一声,杀意骤显,一道寒光一闪而逝,那百姓已然人头落地,洒下一束鲜血,飙射的血红点点落下。
央禾木冷眼旁观,上前一步,来到另一名百姓旁,斩马大刀上面还残留血迹,架在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的脖子上。央禾木一改冷酷神情,竟变得温和起来。
“小朋友,你说说看,你们的阎庭江老爷爷有什么糗事,说的好,我就让你回家见你的父母哦。”
一边是大如脑袋的斩马刀刃,一边是央禾木那假惺惺的嘴脸,可是,一个小女孩怎能分的清,稚嫩的脸上已经脏乱不堪,但依然可以感受到其可爱人怜的样子。
看到这个小女孩,阎庭江目露纠结,张副将仔细望去,认出了这个小女孩。
“侯爷,末将请战救出小主。”
阎庭江长呼一口气,如今形势已定,无力回天。
“来不及了。”
小女孩正是阎庭江最疼爱的小孙女,没想到被央禾木抓走了,不过看情况,他也没有认出来,否则就放在第二层了,也可以作为央禾木的一个很有利的砝码。
小女孩天真的回答道:“有啊,他经常到我家去拿东西不给钱!”
闻此,央禾木收回了斩马刀,放生大笑道:“你们听见了吗,不要被阎庭江表面仁义给蒙骗了,阎庭江就是个……。”
话音未落,小女孩就接着说道:“他每次来我们家都带好多东西过来,我父母说给钱,他不收,还生气……。”
“唰!”
小女孩话没说完,却见到央禾木重新扬起斩马刀,拦腰斩下。
小小身躯怎扛得住,当即被拦腰斩断,血腥一幕在众目面前上演,均倒吸一口凉气,这般残忍,天理不容。
阎庭江站在城头,满眶泪水,生生吞进肚子里,后槽牙咬的粉碎。
“央禾木,你要为此付出代价的,上天一定会收了你。”
央禾木骑着胯下战狼,宽大的斩马刀抗在肩上,与之强壮的身体倒也相称,满是暴戾之气,冷哼一声,道。
“上天?哈哈哈哈,如果有老天的话,第一个就应该收了你!”
话落,央禾木随即又道:“我今天倒要看看老天会不会来帮你?”
说完,斩马刀在其肩上调转了一个方向‘铛’的一声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紧随之,央禾木手持斩马刀的七尺长柄,粗壮的手臂猛然一发力,整个斩马刀抡起一个半弧,带起一阵狂啸。
“呼!”
仿若飓风席卷,周身战士被扬起的尘土蒙了眼睛,待到再次睁开眼时,那木架高台的第一层百姓竟全部身首异处。
“吸!”
城头上众将只觉凉到心底,无不憎恶央禾木的残忍手段,反观北硕战士在感受到了央禾木的玄力,无不欢呼。
“好!”
排山倒海的气势如浪袭来,阎庭江立于城墙,一掌震碎了墙砖,化为齑粉,怒道。
“央禾木,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再滥杀无辜。”
央禾木舔了一口刀口的血,道:“无辜?当初你屠我大硕百姓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他们是无辜的。”
“杀!杀!杀!”
好似说到了北硕战士的心里,城下数万战士齐声高喊,在他们看来,这是以血还血。
木架高台第一层的百姓已经屠尽,央禾木单手提着斩马刀,指着第二层唯一幸存的女子说道。
“阎庭江,这人是谁,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如果她死在你的城楼下,你说万浦城会不会饶了你!”
说完,央禾木扬起大刀,便要斩向女子。
上官无泪是万浦城的最疼爱的侄女,如果在万浦城的人还没到之前就死在了北城城门之下,那么阎庭江的麻烦就更大了,万浦城这个人,为了这个侄女可是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当初三皇子看上了上官无泪,皇帝御婚,万浦城愣是亲率十万大军公然抗旨,可想而知,上官无泪在万浦城心中的分量。
阎庭江见央禾木欲动手,即刻喝止道:“住手!”
央禾木忽闻城上阎庭江喝声,在最后与上官无泪脖子毫厘之处给收住了斩马刀。
“哦?侯爷你想通了?只要你肯弃城投降,这些人我都会放回去。”
阎庭江道:“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时辰未到,你怎可言而无信!”
闻此,央禾木毫不顾忌的大笑一声,道:“哈哈哈,侯爷,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天真,天下谁不知道,我杀人,看心情!”
“你!”阎庭江却毫无办法,随后道。
“央禾木,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答应便是!”
“我说了,只要你们弃城投降,免得我强攻进去,到时,天国的百姓死的就不是这些了。”央禾木得意的说着,然后又补充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用缓兵之计,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都过了大半天了,你们的援军呢?”
阎庭江猛然警醒,问道张孝全:“张副将,乘风怎么还没有把驸马接回来?”
话音刚落,一小厮来报:“报告侯爷,少主已经连夜赶来,不过在路上遇到北硕大军阻截,损失惨重。”
阎庭江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担忧的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小厮回道:“少主与驸马带领百骑已经突出重围,最多还要两个时辰,还请侯爷再拖延片刻。”
“两个时辰?恐怕城下的央禾木一刻都不愿等了,这可如何是好?”阎庭江一时不知如何决策。
这时,张孝全献策道:“侯爷,末将有一办法!”
“快说!”
“北硕人蛮野粗暴,但是重情重义,不如我们这样……。”
听完张孝全的计策,阎庭江面露难色,道。
“这般做法,恐怕是放虎归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