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瓦全不如意,还做来年她嫁衣。
————秀莊
………………
夜。
凉如水。
秋风肆虐的吹过河边的芦苇荡,摇摇晃晃,当空的一轮残月照不清隐藏在角落的人儿。
一个少女,身着仆人素衣,虽然脸有污垢,长发蓬乱,但依然可以看得出她的容貌清秀,特别是那一双清澈如水,目如明月的眼睛,如此精致,可惜,此刻却微微皱眉,让这双眼睛也多了一些落魄与迷茫。
而其身旁也有一个少女,只不过这少女却是身着红妆嫁衣,面有粉黛,肤如凝脂,要不是那柳叶弯眉下的双眼透着愁绪,定当也是倾国城之容。
女仆将新人头上的一根枯草摘下,为其整理了一下血红的嫁衣,轻声道。
“公主,过了这条河,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阿秀,我们真的还能回的去吗?”新人轻声的反问了一句,似乎有些绝望。
女仆沉吟片刻后道:“一定可以的,驸马爷一定就在对岸,所以我们要先过河,只要过了这条河,北国的人就不敢追过来了。”
新人看着这条足有三十丈宽的河,没有船只如何能过的去,希望就在对岸,可是一时之间却无能为力,不免又愁上心头。
“可是,我们如何才能过的去?”
女仆道:“公主放心,我有办法!”
“阿秀,你有办法?”
“嗯,现在是秋季,芦苇多枯萎,只要我们抓紧时间临时造一条小船,要过去不是不可能。”女仆信心满满的说道。
说完,这名为阿秀的女仆就动起身来,钻进芦苇荡里,不一会儿就收集了一大堆枯萎的芦苇。
新人看着手不停歇女仆,她的手上全是被芦苇划伤的痕迹,已经流了不少献血。
“阿秀,你受伤了!”说着新人拿出了一块红色丝巾,为其包扎起来。
“公主,奴婢没事,都是小伤。”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阿秀很快就扎起了一条可以容两人的芦苇船。
“公主,快上船,北国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
阿秀先把新人搀扶上船,然后轻轻一跃便上了小船,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新人看着早已经蓬头垢面的阿秀,还不顾及冰冷的河水,努力划水,心生愧疚,道。
“阿秀,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要不是因为我任性,也不会被北国人盯上……。”
阿秀轻笑一声,道:“公主,您严重了,要不是您收留我,奴婢我早就在西域荒漠晒成人干了,这些年您还把我这个下人当姐妹,已经是我莫大的福分了。”
新人看着阿秀,轻轻撩起她耳边的散发,还可以看出其清秀的面容。
“阿秀,这次回去我一定要给你说一户好人家,让你也享享福。”
暗色的月光看不清她脸上的红晕,只听得她娇羞的声音。
“公主,您又拿奴婢开玩笑了,奴婢还要服侍您……。”
话音未落,就当两人行至河中央时,北岸忽然人声嘈杂起来,接着一声野兽嘶鸣。
“嘎……。”
一阵狂风袭来,将湖面掀起不小的波澜。
“公主,小心!”
阿秀努力稳住要侧翻的芦苇船,逆风望去,只见一只大型鸟兽从北岸飞来,双翅展开足有两丈之宽,滑翔而至芦苇船的上方。
随即北岸传来一声哨响,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传来。
“鹏鸟,把她们给我抓回来。”
这只鹏鸟似听懂一般,两只利爪立刻向小船抓去。
阿秀见状,并不慌乱,当即将公主拉向一旁,鹏鸟因此扑了个空。
趁此间隙,阿秀道:“公主别怕,奴婢会保护您的,等下鹏鸟再飞来时,我会拦住它,公主您抓紧时间划到对岸,他们就不敢再追了。”
“可是,你怎么办?”
阿秀缓缓起身,立于船头,道:“不用管我,我可以脱身。”
“可是……。”
“嘎!”
鹏鸟一击而空,突又反扑过来。
只见鹏鸟嘶叫一声,再次袭来,阿秀趁此间隙,用力一跃,同时双脚蹬在船头,小小芦苇船一受力就往对岸加快了许多。
公主座于船上,疾速前行,但与此同时,却见阿秀被鹏鸟抓于脚下,小小身躯如可怜的兔子一般,被悬提在半空,鹏鸟的利爪插进阿秀的锁骨,鲜血一下就染红了素衣。
“阿秀……。”公主无力的呼喊,眼睁睁的看着阿秀被带往北岸。
“公主,快走!”即便身负重伤,阿秀依然不忘保护公主。
此时的北岸已经站满了人,足有百余人,各个身材魁梧,面露粗犷之气,看着被鹏鸟仍下来的女子,各个脸上露出奸邪污秽之色。
“天国的女人果然是国色天香,一个奴婢都有这般姿色。”
阿秀面色苍白,迷糊中只看到一张张恶心的嘴脸,奈何失血过多,加上被鹏鸟高空抛下,稍一片刻便昏迷了过去。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满脸横肉,布满浓蜜的胡须,怒睁圆眼,瞪着这些饥渴的部下,道。
“一群没有出息的家伙,一个婢女而已,至于馋成这样吗,等下若见到天国的公主,你们岂不连裤子都提不起来了!”
随后,中年男子一挥手,道:“飞龙将军何在?”
话音一落,身旁芦苇荡中窜出一年轻男子,面如冠玉,身着黑色长袍,英姿焕发,与这些粗犷模样的人全然不同,反而有一种独特的秀气,这年轻男子上前抱拳说道。
“末将在!”
中年粗犷男子淡淡说道:“去,把那个女人抓过来!”
年轻男子看到一个少女独座船头,手里轻轻的划着冰冷的河水,娇柔的样子让人心疼。
“那人已经过了河中央,贸然前进,恐会生出两国事端。”
粗犷男子不屑的说道:“叫你去,你就去,只要她没上岸,就是我北国的女人!”
俊秀男子微微皱起眉头,有种难言的苦衷,但依然应允道。
“三统领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一阵清风徐过,年轻男子随手摘下几根芦苇,抛向河中。
“唰!”
只见男子纵身一跃,准确的踏在河中芦苇之上而不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