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见‘秦箫寒’陷入深思,也不打扰,只是笑笑。
他希望这人快点解决刘贺心愿的事,那样,他就不用守护紫蛟封印了。
毕竟,他只剩下两年的生命,还想去看看这世界。他不想像前面的叶子一样,把一生都锁在这件事上。
叶生苦短,他只想好好把握自己的时间,只想,为了自己活一次。他没有转世可以憧憬,那么,他想把握好今生。
“走,直接去那座封印所在的山。”‘秦箫寒’看着大哥,严肃地说。
“啊?啊。”大哥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没有想到这人节奏这么快,“不是,你还没有梦到那里,现在去,山门不开,进不去啊。”
“若是山门不开,这只犬,又是怎么入世的?”‘秦箫寒’看着大哥,眼睛里露出寒光,“其实凯瑟是那座山上的犬,对吧?”
凯瑟从地上站起来,有些惊疑地看着秦箫寒。
大哥一脸震惊,“你,你猜到了。”
‘秦箫寒’点头笑笑,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当他是傻的?漆盒上的地图不就是原主记忆中捡到凯瑟的那座山吗?虽然漆盒上的图画有些抽象,只画了山脉。但是,作为乌族大能,这种地图,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他绝对不会承认,等刘贺夜夜托梦,实在太累了。他需要夜夜休息,而不是夜夜去看一个荒唐人物的悲催历史啊。耗神耗力,不划算,还不如速战速决了。
“可是,刘贺的愿望,究竟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万一那心愿不是救出紫蛟……”大哥说着,顿了顿。
“……”‘秦箫寒’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天大的坑。
——
大雨不要命似的落下,雷光闪烁,雷声作响,似乎大地都在颤抖。
刘贺蜷缩在床脚,有些茫然,他半生潇洒,随心而活,从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本认为只要无愧于心就好。没想到,世俗,容不得他。
是他一直自以为是,故作清冷,结果害死了那么多人,那些大臣,虽说是他的臣,却也是陪他一起长大的叔伯。
因为他一个人,两百多家的幸福,都毁了,毁了,不光毁了,他们还背上了诛心之罪。那些罪,本不属于他们,都是因为他,都是他,他是罪人,他是罪人。
刘贺觉得自己背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有些透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罪人,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咳咳。”刘贺压抑着自己的咳嗽声,脑袋疼的发昏。
父亲给他留下的,只有这偌大的王府和这治不好的怪病。
他从娘胎出来就有这种病,只是一直没有这么严重,这次从长安回来,病情不断恶化,如今,他已经下不了床了。
果然,他很没用,拖着病体苟延残喘,还要天天面对新帝派来监视他的探子,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
刘贺扶着床头,有些吃力地向外面走去。
他站在雨幕里,任由雨水沿着他的轮廓下滑,冰冷的雨,冰冷的心。
“咳咳咳”刘贺咳得直不起腰,雨,不会停了,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四肢无力,刘贺终于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地上,脑袋有些昏沉,就这样晕死过去了。
……
三喜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刘贺,急得走来走去,刚刚去刘贺房间探房,却发现刘贺晕死在院子里。
他把刘贺抱进屋里,又给他换了干爽的衣服。本要请大夫,可新帝不让救命的大夫进来,说是怕有奸细打扮成大夫来害刘贺的命。
呵呵,还真是冠冕堂皇的说法,殿下都这样了,新帝还是不放心吗?
三喜看着床上晕死的刘贺,心有些发冷,皇帝一定要逼死殿下才甘心吗?
他回头,见新帝派来的探子已经走了,才拿起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下,鲜血喷薄而出,他用药碗接了半碗血,才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一块布,包住自己的伤口。
他扶着刘贺直起上身,然后捏开刘贺的嘴,把半碗血都灌了进去。
“殿下,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会有此劫。我可以预算未来,只是,不甘心啊,不甘心你就这么死了。”三喜一边说一边把刘贺放平,让他躺好,才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刘贺的脸,“其实,那个和你透漏未来的人,是我。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帝王皆是天上的星宿。殿下,你是一颗救星,所谓救星,是用自己的身体承受天下的大怨力,代替天下苍生遭难的。”
三喜用手拂了拂刘贺额前的碎发,“殿下,这是你挫折多,也生来多病的原因。也是我出现在你身边的原因。我是一条紫蛟。那时,你还在天上,我被道士围追,是你运用星辰之力救了我。我是来报恩的。殿下啊,救星一旦死了,就不会转世了,救星的灵魂会被天下的大怨力撕碎,灰飞烟灭。我怎么忍心,看着你,逐步走向灰飞烟灭?”
三喜说着,转过身,闭上眼睛,“殿下,我想改变这一切,你知道吗?”
三喜自顾自地说着,即使他知道刘贺听不见。
忽而,他睁大眼睛,犀利地看向门外,大喊,“谁?!”
秦箫寒慢慢飘进来,很奇怪啊,他当时好像看见眼前一阵白光闪烁,就睡着了,然后就到了这里,听到三喜的话。
他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不像之前一样只是做梦,而是直接到了这个世界里,三喜还可以看到他。
奇怪啊。
三喜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你都看见了?”
秦箫寒看着三喜,刚要回答,却觉得身后一阵吸力,他被吸了过去,眼前的景色也逐渐变成了黑色的星空。
他闭眼,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海边别墅。
对面沙发上,还坐着大哥,大哥身后,还站着九个小弟,自己腿边,也还趴着凯瑟,只是,他们都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世界上超级奇怪的生物,正在被参观展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