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准在床上滚来滚去,他觉得羞死个人了!自己竟然在宁可面前哭喊,还在她怀里睡着了,最后宁可也睡去,两人就这么抱成团在天台睡去。
姜准醒来后就叫醒宁可,别过头红着脸说声我先回去了就匆匆离开。
“我想回英国了…好丢人啊…”姜准盯着天花板,无力地呻吟。
“爸爸吃饭啦~~”果果“咚咚咚”地敲门。姜准收起哀声叹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来,还下意识地揉了揉果果的脑袋。
“准,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还不习惯用筷子的安琳一边皱着眉摆弄筷子,一边好奇地问姜准。
姜准感慨安琳的感觉之敏锐,下午宁可把自己的心事都道破,强迫自己面对逃避了一年的事。冰封的心被彻底打开。他比原先,更加以真面目示人。
“有吗?是你的错觉吧。”姜准可不会承认,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倒是你,你不用回英国吗?”
“还有一个月就圣诞了,我到时回去,你呢?你不回去吗?叔叔也很想见果果呢。”安琳笑着说。
噢…把老爸给忘了…他估计想孙女想疯了吧?突然的,他万分地想自己的父亲。他很想赶快回到英国的家。但是郭沐琴还在昏迷…除非干脆点把昏睡中的她一起带过去,不然果果应该不肯吧?
…………
“早上好。”宁可见到坐在位置上写着什么的姜准,羞红着脸问好。
“哦…哦。早上好。”姜准头都不抬,但要是有人看到他的脸就明白为什么不抬了,因为红到快烧起来了。
宁可也不去看他,坐下来看着窗外,没有发现和注意到自己和姜准的耳朵都红了。
“你和宁可吵架了?”何宇集学乖了,小小声地问望着窗外的姜准。
姜准推开他凑过来的释放八卦之火的脸,“哈啊…你又在乱说什么啊,没有的事。”
“你们两个动作一致望着窗外,赤红着脸不说话,还说不是吵架。”何宇集一副看透一切的过来人表情,“没事的。小两口吵架是正常的。”
我小你的头!姜准都想关门放宁可了。
在众八卦的惊呼中,音乐科的庄妆从后门进来。她先是躬身向姜准行礼问好,然后才对宁可说,“可可,大事不好了!”
宁可扶住气喘吁吁的庄妆,说:“妆妆怎么了,慢慢说。”
“下…下午要…要彩排!星歌祭参加比赛的社团。”
宁可愣住了,“诶?”
经过庄妆一番解释姜准和宁可才弄明白了:原来是星歌祭的运营商在今天下午开始请一些不是社团但是申请了星歌祭表演的人去大礼堂,美名其曰说是‘彩排’,在姜准看来就是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实力而已。
“啊!怎么办啊!规定是要四个人的,我们只有三个人噢!”宁可瞬间跟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
姜准心头微动,不过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转过头,留两女在后面焦急着。
他隐约间听见庄妆说:准先生不愿意加入乐队吗?哪怕就一段时间,星歌祭结束后就离开也好啊。
这倒是让姜准惊异,他以为就算庄妆加入宁可的乐队也应该不情不愿的,谁知道她是真心在为乐队操心。他心里对庄妆改观了。宁可此时也是和姜准一样的想法。
…………
“你们音乐社(暂)只有三个人,不满足星歌祭的条件,很抱歉。”黑色长发被高高扎成马尾的威风凛凛的高挑女孩冷冷的说。
“学生会长,可是——”宁可着急开口想要解释,被她打断。
学生会长一甩长长的马尾,转过头,“没有可是,这是规定。我是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才让理事长同意你参加星歌祭,但是星歌祭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加的。”
“才不是随便什么人!”低着头的宁可攥紧小粉拳,低声说。
学生会长回头,挑了一下细长的眉,“哦?你说…”
“我说,我们才不是随便什么人!”宁可抬头,倔强地瞪着学生会长,“虽然我的确才学吉他没有多久,但是我对音乐的热情绝对不输于音乐科任何一个同学!惠惠也坚持了好几年,一直在练贝斯,妆妆也练了很久的鼓。我们每个人都是真的热爱着音乐,才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我啊,十几年来几乎一事无成,从来没有坚持下来。只有音乐不一样,我哭泣,我难过,我痛苦时都没有放弃。又怎么会在这里停滞呢?如果我连最后的坚持都放弃了,不就相当于我没有存活过一样吗?”
学生会长与宁可对视了好久,感觉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来,歪了一下头,说:“既然如此,那便展示出来吧?把你的毅力,对音乐的热情,即便条件不达标也要参加的执着,都展现出来。”
“正合我意!”宁可挺起不大的胸,即便面对大一届的学姐也不甘示弱。
宁可三人来到幕后的台上,各自的乐器都试好音,插好音箱。帷幕拉开,三人相视一眼,在庄妆鼓棒的敲击声中响起了三人的第一次合奏。
曲子是姜准最喜欢的2/4拍的清脆乐曲,宁可一边弹着吉他,甩动右边的马尾凑到麦克风前,用她空灵如山间清泉流淌的嗓音唱出歌词。
“何时开始下雨,竟然不曾停息;
找个小屋躲起,隔着窗户,呆呆地望着天际。
在春日里相遇,从此相信奇迹。
…………”
…………
会场很安静,安静到连台上三女急促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宁可心想坏菜了,根本没人说话,不会是合奏的太乱七八糟了吧?
“咕!”宁可艰难地咽口水,她已经使劲浑身解数了,要是这还不入学生会长法眼的话,那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三女面面相觑,已经束手无策了。只要星歌祭的运营商学生会不同意,‘音乐社(暂)’根本无法参加星歌祭。
在众女担惊受怕的情况下,学生会长终于说话了:“我为我之前的话抱歉。你们每一个人都拥有参加星歌祭的资格。”
“太好了!”还站在或坐在原位的三女交换着眼神示意自己的兴奋。但是学生会长的夏一句话就如严冬中被泼了一盆冷水。
“单就个人而言真的非常棒!这真是一首特别好的曲子,我个人认为比起名家大师写的曲子都丝毫不逊色!”学生会长言语中满是赞美惊叹,接着语气一转,“但是你们的合奏真的太差劲了!完全对不上节奏,各自演奏各自的,明明天籁般的音乐由你们一起演奏出来…大概比噪音好一些吧。”
“扑哧~”几乎要把头埋进起伏不大的胸部的宁可突然听见有人忍俊不禁的笑声。
“抱歉抱歉。”礼堂门外姜准忍着笑走进来,看到宁可瞪着眼睛嘟着嘴的模样,又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下宁可更加委屈了,她以为姜准是在嘲笑她!她就鼓着脸瞪着眼,可是泪腺根本不受控制,两行清泪划过她清秀可爱的面庞。
“姜准!你怎么这样!”或许是关心朋友的心情使然,柳惠愤怒的声音响彻礼堂。
啊…姜准为难地挠挠头,“我真的不是在嘲笑你们,你们比起以前可厉害多了。我只是觉得这位同学的比喻很有趣而已。”
宁可抬起如藕般白嫩的手臂擦去泪水,心想:对啊!以前比现在差多了姜准都没有嘲笑我们,现在应该是不会的。
姜准虽然有心想和宁可道歉,把人家弄哭了也怪不对的,但是昨天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浮现,煞是不好意思的。他面对“威风凛凛”的学生会长,友好地笑:“那么这位会长同学,请问宁可她们要怎么样才能参加星歌祭呢?”
“我不叫会长同学,我叫贺颜。同学…我们是在哪见过吗?”贺颜反问,她从见到姜准开始就觉得眼熟,却一直想不起来。
“我…嗯…我有个名字叫准·安瑟·哈莱路特·潘德列格,或许你听过吧。”姜准想了一下报出原名,尽量保持轻松的语气了,饶是如此还是把贺颜吓坏了。
贺颜虽然不是学钢琴的,但是古典音乐界鼎鼎有名的年轻大师准·潘德列格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的。
“您…您怎么会在这里?”贺颜小的时候曾看过姜准的演唱会,所以才会觉得姜准眼熟,现在不自觉地换上敬称。
“我现在是这里的学生了,叫我姜准就可以了。”姜准一直不怎么习惯别人很恭敬地叫他对待他。
贺颜不愧是学生会长,不会像庄妆或者有琴绯刚开始那样紧张拘谨,点头说:“那我叫你姜准同学吧,你刚才问怎么才能参加星歌祭?当然是要具备相当的实力,以及凑够四个人了。”
虽然事情有点超出姜准的意愿,但是也无所谓了。
“下一周是放假吧?为了布置会场之类的。那我保证星歌祭的时候让她们的合奏能达到你的要求。
至于人数问题,到时还不够四个人的话,就由我加入,担任键盘手。这样可以吗?贺颜同学。”
他想尝试着去面对不断逃避的过去,他想再次领略那道风景,他想,去看看爱丽都没有邂逅过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