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风很大,卷得人心里发烦。
狂风猛的吹开了段温玉的窗户,段温玉只好披了衣裳去关窗户,正欲关上窗子,段温玉便被吓了一跳。
又是宋安岭。
段温玉抿了抿唇,还是打算关窗,被他阻拦住了。
“跟我出来。”宋安岭面无表情,好看的眉眼似是结了冰霜,分外的冷峻,段温玉感到害怕。
“不。”她不能让步,努力关上窗子,可她的力气哪能比得上宋安岭呢?
“那我进去。”宋安岭的声音更加冷了,“你选一个。”
“两个都不选!”段温玉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回答。
“你确定?”宋安岭拧紧眉头。
“……我出去便是。”段温玉退步了,她不喜欢他在她房中,总觉得更加有罪恶感。
段温玉穿好了衣裳,从侧门悄悄走了出去,突然很想哭,但是死命忍住了。
他也不尊重她……
“殿下究竟要做什么?”段温玉不看他,站得很远。
“你躲我,是不是?”
宋安岭道。
他似乎有点难过。
“齐王殿下言重了,臣女与殿下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何来躲殿下之说?”段温玉微微低着头,保持着疏离的微笑。
“你看着我。”宋安岭飞身到她眼前,“看着我。”
段温玉往后退,却被他揽住了,一个粗暴的拥抱。
“抬头看着我。”
段温玉终于抬头看他,直直地望进他的眼中。
风还在刮,树叶唰唰地飘摇,但他们无声地对视着。
又冷又静。
宋安岭认真地望着段温玉,想在她的眼里找寻什么,很显然,他是找不到的,因为他找的东西,被段温玉藏起来了,也可以说,是封锁起来了。
他终于放开她,退后了两步,失去了他的温度,段温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段温玉,我竟然想过,若是你同我在一起了,会是何等模样。”宋安岭面上的冷峻消失了,被一种模糊的悲伤所取代。
段温玉移开眼睛。
“我甚至还想过,我们会有孩子,一起看着对方变成老人……”宋安岭继续说道。
段温玉觉得,他是用这些话,撕扯着她的心。
她不能忍受这样的疼痛。
“殿下不用说了,”段温玉缩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那是不可能的。”
“殿下还不明白么,臣女不愿与殿下有任何瓜葛,殿下,”段温玉顿了顿,重新有了一种力量,“您是有野心的。”
宋安岭一怔,没有反驳。
“而臣女只想保全自己,保全自己所珍视的人,跟殿下的野心相比,臣女不过是个妇人,微不足道,臣女的心愿,更是妇人之仁。”段温玉自嘲地笑了笑。
“殿下,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真正愿为女子而折腰的英雄,又有几个呢?臣女不自信自己是那样的美人,殿下也不是那样的英雄,在殿下的野心与臣女之间,殿下不会选择臣女。”段温玉忍着泪,心如刀绞。
“我……”
“臣女不愿冒险,所以,请殿下忘了臣女罢……”段温玉深深望了失魂落魄的宋安岭一眼,“不要再相见。”
说罢,段温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小跑着离开了,满面是泪。
他没有追来。
真好啊……
---------------------------------------
“姑娘,醒一醒!”
段温玉艰难地睁眼,难受得紧。
满面泪痕,双眼红肿。
“姑娘是做了噩梦么?哭成这个样子。”孟嬷嬷忧心忡忡地,可怜的姑娘,定是心思太重,所以才会做噩梦。
画竹取了冰袋过来。
段温玉点点头,躺下让孟嬷嬷给她敷冰袋。
段温玉闭上眼,世界在那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空茫茫地,只剩了她自己。
---------------------------------------
几日以后,段温玉便回府了,途中时不时的听见欢呼声,便问了孟嬷嬷:“嬷嬷,可知是有何喜事?”
孟嬷嬷看她消沉了好几日,终于对外界之事有了兴趣,忙道:“姑娘稍等,老奴这便去打听打听。”
孟嬷嬷问过车夫后,便笑着回来了:“原是齐王殿下又去要前线,守着北戎,不让他们再靠近大夏一步。”
“可是今日?”段温玉呼吸一窒,急切地问道。
“正是。”
段温玉垮了下来。
“姑娘不高兴么?”孟嬷嬷小心翼翼地问她。
“不是,我只是觉得,若是真的又跟北戎打仗,定要死伤许多人。”段温玉勉强笑笑,搪塞过去了。
他走得真快……
孟嬷嬷觉得段温玉更加无精打采了,甚至连柳华雁的嘲讽都没有回击。
画竹她们不是没有问过,可姑娘只是摇头,不肯说。
就连柳氏也毫无办法,却是借机把柳华雁挪出了飞琳苑。
唉,她们这些底下人,也只能暗地里忧心,却不能替姑娘分担。
只能盼姑娘早日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