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权杖重重地敲在地面,无数的烟尘随着如此的动作而扬起,挥开落下的冰晶片。他只是再度让权杖悬浮在身后,只是一转眼的时间身影便在原地消失,无人能够知道他到底是离开了亦或者还在原地,苏星极更没有兴趣去深究如此的事物。
不使用冰结的六翼进行缓冲,而是利用重力垂直地落下,平稳而无声地站立在地面。对于他为何不直接落入中庭感到了疑惑,龙潇雨跟在他的身后站在医院的顶层,扶着面前的栏杆望着下方。
“原来你摔不死啊……”
青年没有立刻回答,翻手出现一片细小的晶体。哪怕是有数米的距离,龙潇雨也能够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庞大的精神力,以及那凝聚到了极致的形态,意识到那便是贤者之石。
“你都有贤者之石了……怎么还向陈芬索要?”
还是有疑惑,从苏星极的手中接过透明的晶片。只是放在手中也能够感觉到自身的精神力与晶体的不对等,不断地有精神力透过皮肤渗透入其中,只不过速度很慢,完全可以在比较长的时间内不受到影响。
“能讹他一笔的生意我不可能不做……更何况那种事物的存在一旦被更多的人知道传播,羿恐怕会直接成为风暴的中心,无数的人都想拿到神话之中的产物,那长生不老的能力,那将物质轻易改头换面的能力,每一个都足以让无数的人和组织疯狂。”
苏星极的手腕转动着,一把神格晶体构成的匕首从袖口滑出,准确地落在他的手中。轻轻地在右手的手心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青红色的血液从伤痕处渗出,在龙潇雨略显不解的眼神中让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晶体的表面。
没有发生融合或者是侵蚀的现象,血液完全遵从着物理定律在晶体表面移动着,又一点一点地滑落在她的手心。
“我的血液混杂有一定量的神之力,虽然无法她被吸收,但是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利用渗透现象吸收贤者之石最为纯净的精神元素,而不会被渗透反噬。”苏星极轻轻地将手握成拳头,再度打开的时候,手心连一点比划开的痕迹都无法看到。
“让她服下吧,我突然想起来要和龙鳌报告点情况。”苏星极转过身,抛起匕首让其准确地落入袖口。龙潇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从医院的顶层跳下。
然而用如此的理由打发走她以后,青年没有丝毫拿出手机的打算。他的手机卡早就在进入京都的时候被他亲手销毁了,就算是真的想要报告情况也做不到,想必龙潇雨也意识到了,只不过没有明确说出来。
以前早就猜疑着猜疑那了吧?苏星极沿着反方向走到楼顶的边缘,背后张开冰结的六翼,轻轻一振便划出一道冰蓝的轨迹向着城市中心飞去。只是不到半个城市的距离,在他的全速飞行之下不到数秒的时间便抵达了目的地——草薙财团的总部顶层的停机坪上。
在中心的位置立着由一根细长的冰霜形成的塔,最顶端仍然能够感觉到魂之境隐约的痕迹,证明着还原的行为还未完全完成。以他对神格结晶其中的神之力和梅林的阿瓦隆的消耗的理解,理论上来说神格结晶在中午就会被消耗殆尽,同时还原的行为也会完成,这个魂之境彻底从现实世界剥离。
疑惑只持续了不到数秒的时间,苏星极感觉到草薙由美站在身后,回头恭敬地行礼:“看来这是您的意思了?”
“本来我也打算放弃了……可是天信他是在无法让我放心下来。我思考着如果连我这个母亲也就此离去,他的心结可能永远没有机会解开。也算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请求,能不能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呢?”
草薙家的女帝深深地鞠躬,似乎在恳求又像是在陈述着什么。青年回头瞟了一眼冰霜的高塔,只是无声地叹息。
“您的忧虑我能够理解,可是有的时候相信您的儿子,或许是更好的选择。”他没有立刻拒绝,却也没有露出烦躁的神情,走到高耸的冰霜之塔的面前,“也罢,我也不是什么不通人情的怪物……”
从口袋中拿出一颗晶莹的小球,其中散发着淡淡的神之力波动,有着神格会有的特征却没有神格那带着特定能力的方式,只是单纯的神之力构成的小球。看起来这还没拇指大的小球里面却蕴含着堪比一位S级的神之力总量,受到了及其精纯的压缩和提炼最后凝结成的产物。
小球毫无疑问就是神格结晶,可是如此精纯的神格结晶草薙由美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闪过一丝的讶异。神格结晶这种只有神才能制造出来的最完美的神格复制品,制造者的神之力强度决定了其中的精纯程度,毫无疑问这就是由青年亲手制造而出的神格结晶,绝非出自其他人之手。
“梅林做的手脚也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我虽然不会那么精细的纹刻魔法阵的手段,但是我可以在源头上对支撑的力量进行强化——把它放回魂之境中吧,这个数量的神之力能够支撑至少三天的时间。”
“……有的时候看持有预见未来能力的人的对弈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
“梅林他说了什么?”苏星极一愣,随后摇头。他大概猜到了梅林说的是什么,就算没有特地运用预见的能力去观看女帝接下来的话语。
“‘冰蓝色的流星之龙将会回到属于他的高塔之中,赐予曾经有太阳之名的女性全新的光辉。’就您对阳子的反应和现在您的所作所为看来,几乎是一字不落。”草薙由美接过苏星极抛来的神格结晶,后者只是冷笑,向着女帝行礼告别,径直走到总部大楼的边缘。
“是吗,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幅故弄玄虚的模样……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在大陆的一个国家,管那种人叫做‘算命先生’。”
只不过一个是蒙人一个是只能知道那么多罢了。
青年直接从数百米的高楼上跳下,哪怕是早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地在如此的高度下摔死,还是令人捏了一把汗。
盯着混杂着青红色血液的结晶滑入草薙阳子的口中,龙潇雨松了一口气。苏星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中庭,背后的六翼轻微地摆动着,却没有一片的冰晶片从上面落下。
现在刚到下午时分,阳光正强烈,透过反射使得青年的六翼看起来如此的刺眼,又带着一丝冰冷的光泽。仅仅只太阳是无法让他的冰霜融化,龙潇雨深知这一点,却更加不理解为何已经站在地面上,还要把他那个华丽到夸张的冰翼展示出来。
随着贤者之石内部的精神被她所吸收,草薙阳子的脸色也变得没有那么的苍白,出现了些微的血色,紧绷的神情也得到了放松。这代表着最困难的一关渡过了吗?可惜答案恰恰相反,这样的征兆,就意味着精神力的保护作用生效。
明显是察觉到了相同的事物,龙潇雨用食指和中指触摸着她的脉搏,非常的稳定,稳定到没有一点的变化。呼吸也是如此,有着呼吸却还是平稳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就像是她的精神已经无法感觉到外部世界发生的一切,只是遵从着本能在进行着基础的器官运转。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精神力为了不让其彻底的消耗损伤灵魂的保护机制让她暂时隔绝了外部的感应和影响,现代医学将这个现象解释为PVS,植物人现象。
然而就算是他们明白导致这一切的原理到底是什么,却也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方式,要么就是等待,等到保护现象自然解除,或者是依靠她自己的力量去打破。
精神力的水平早就通过贤者之石恢复到了可以正常行动的范畴,不存在精神力不足的问题。面对着如此的情形,龙潇雨偶然瞟到苏星极仍旧是那样一副的表情,站起身。
“你有什么办法?”很明显,如果苏星极说出他其实也束手无策,龙潇雨毫无疑问会让她的镰刀出现在青年的脑门上。后者冰结的六翼微微的振动,冰晶片开始随着振动而落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冲上了高空。
在太阳的照射之下,苏星极的轨迹因为不断飘落的冰晶片显得闪亮,而直射在冰翼上的阳光,甚至还要刺眼。那样的亮度甚至不能被形容为星辰,完全就是另一颗太阳。
青年的高度不断地上升,突破对流层的限制直冲入平流层,六翼完全地展开,完全地接受着太阳的光辉。更多的冰晶片随着他的动作而落下,又像是落雪又像是雨点,还未落地便因为下午的温度而在空中融化。
光线不断地在六翼之间反射着,更多的光线在其中的产生了二次折射而再度反射,使得一开始全盘接受太阳光线的六翼,随着苏星极折叠其中的形状,耀眼的光辉逐渐暗淡。当然仅仅只是暗淡青年不会做出如此复杂的手段,光线受到他的六翼的引导与聚焦,几乎是巧妙的集中在医院的中庭之上,使得中庭的外部看起来一片昏暗。
在内部的龙潇雨明明知道现在是下午时分太阳正强烈之时,却隐约产生了现在是夜晚的错觉。苏星极就是其中那一颗明亮的星辰,而落下的冰晶片便是映衬其中的流星雨。
似乎是起了效果,阳子发出轻微的呻吟声,虽然没有立刻睁开眼的迹象,也意味着如此的手段的奏效。
尽管玄学了点?龙潇雨用手遮着有些刺眼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