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出门。
门是双层的,外面是一道坚固的防盗门——那是男人临走时安装的。
男人说,这样保险,我在外挣钱也放心了。
隔十天半月,男人就汇来一笔数额不小的款子。
接汇款单时,她总是隔着防盗门。邮递员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一只索索发抖的手从网眼里伸出,活像一条被惊吓的蛇。
从邮局取钱回来,她像个贼,不住地往后看,老觉得有谁跟着。
进了屋将道道门牢牢锁定,几个房间都察看一遍,才敢松口气。接着是数钱。她的大半时光是在数钱中度过的,一遍又一遍。票子在手中哗哗作响,她就会听到一个声音在耳廓深处召唤什么。
日子一久,那声音就营造了一个天堂。
半年以后,男人兴冲冲地回来了。打开一道道门,男人吃了一惊:卧室也安上了防盗门!
男人干呼万唤,卧室里竟丝毫没有动静。男人便使劲踢那防盗门,可无济于事。一怒之下,找来人将那防盗门毁了。门被打开后,男人又吃了一惊:女人躺在一堆钞票中,毫无知觉,一条蛇在她身上盘动……
男人细看时,两眼便直了——那不是一条蛇,是一只手!
就那一只手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