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底是哪里?”霓零不禁低语,她真后悔没有问清楚小白密道会通向什么地方,如此冒昧的就逃了出来,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其他。
缓缓的撑起身子,她稍稍整理了下衣衫便沿着山路找寻下去的路,刚才在蝙蝠谷的一切她仍然心有余悸,若不是在魔教历练了那么久,恐怕她真的无法走出谷,她知道的,她命不该绝,所以她一定要找到霓殇,然后带着她离开这些是非之地。
天在顷刻间黑了许多,大片大片的乌云以翻天盖地之势压在了头顶,将整个漠北都压的喘不过气,和冥圣香骑着宝马走在回去的路上,霓殇不再有了先前愉悦的心情,偷偷的看了看身后的冥圣香,她微微嘟起的小嘴显示了她此刻心情很沉重。
“怎么了?”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寻常,冥圣香出声问道。
“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地震?”想了半天,她还是挑了个最不起眼的问题说了出来。
“不知道。”冥圣香摇了摇头,邪肆的俊容隐在墨发下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那……那为什么看曼陀罗不顺眼?”其实她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曼陀罗存在,她还记得冥圣香说过,如果曼陀罗全部变黑了,那就算不找到血女和血泪,他也可以出来为非作歹。
“它操控着我的情绪,从小就是,我不喜欢。”那朵曼陀罗犹如他的再生父母,往往间接决定了他身体的根本因素,无奈它拔也拔不走,也不会枯死,如今被一砸,即便是小小的蔫了,也够他解气的了。
霓殇不再言语,手掌撑着下巴,她眼神飘渺的看着前方,“好烦喔。”闷闷的,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很烦?”将霓殇的碎碎念听进了耳里,冥圣香立马脸色变得臭臭的,心想着她最好有胆对着他点头,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拍死她。
“不是这个烦。”狠狠的摇了摇头,她继续在内心纠结着,不愿意对冥圣香透露一个字。
不喜欢自己被摒弃在她的世界外围,冥圣香伸手将她搂紧,“小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果然,霓殇的思绪回到了他的话题上,“当然记得了,三少很恶劣喔,一出现就把那个小丫鬟送走了。”话一出她便马上觉得不对劲,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无奈柔胰却被冥圣香一把握住。
“喔?那是我们第一次遇见么?”挑了挑眉,冥圣香揪着她说漏了嘴的话不放,“想来那个时候的你也真够迷糊的,不仅不记得我的院子在哪里,连自己的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
“我……我本来就失忆了,忘记一些东西很正常。”为何明明时间也没有那么长,她却觉得自己仿佛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再回想起那些个无忧的日子,她竟然有些怀念,可惜,那拥有她无限回忆的地方,早已被一场大火烧了,那竖起的个个墓碑,无不在提醒他们这些活着的人,责任,是多么的沉重。
“如果遇到什么不想面对的事情,都只要失忆一场就好了。”将下巴搁在霓殇的肩窝处,他满足的闭上眼睛,淡淡的呼吸拂在她耳边,引起阵阵瘙痒,却也炽热无比。
脸上渐渐涌上些许红晕,她轻勾嘴角,任这安逸四处流淌,也让冥圣香疲惫的心可以放松休息。
当冥圣香载着霓殇回到枭庄时,老远便看见了康达,深沉的眼眸扫过敞开的大门,向嬷嬷的身影一会便出现在了眼前。
刻满深深壕沟的老脸微仰,向嬷嬷打量了几番坐在马上的霓殇,直到冥圣香将她带到她跟前,她才渐渐收回视线。
“王,去哪里了?”她不温不火的开口问道,只是视线更紧凑的放在了霓殇的身上。
“嬷嬷,只是出去拿些东西。”不明白为何向嬷嬷在挡在门外,但是冥圣香还是耐心的解答向嬷嬷的问题。
“她?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不自在的审视总算告一段落,向嬷嬷花了好久时间才想起霓殇的身份,“她怎么跟你一起去了?”
霓殇埋着脑袋,直觉的认为向嬷嬷开始不喜欢她了,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她希望这种谈话可以早些结束。
“嬷嬷。”这声喊得加重了力道,冥圣香有些不耐。
“听说王救了两个人回来?庄里都传遍了。”向嬷嬷很识相的转换了话题,原本绷着的唇瓣牵强的松了松,“他们怎么样了?”
“还要救,如果嬷嬷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站定身子,他拉了拉身后霓殇的衣袖,带着她离开了庄门口。
跟向嬷嬷服了服身,霓殇尴尬的随着冥圣香离开了这个地方,她总觉得众人的视线都像激光一样灼热,烫的她无处躲藏。
冥圣香一直没有告诉她,冰叶除了要用他的血护住药效,也需要他的血做药引,直到看见姬然脸色有点恢复了红润,她的心口才稍微舒缓了些。
“如果不出意外,明日她便会醒了。”冥风深深呼了口气,持续了一天的打坐已经让他浑身酸痛不已,给了霓殇一个放心的眼神,他对冥圣香示意先离开。
“谢谢。”她双手合十,朝冥风做了个感激的动作,这个男人呵,她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
雪,终于停了。
月光狡黠的照射在仅剩的积雪上,想要努力的让这夜晚更加的明亮,一群奴仆穿着厚厚的大袄,拿着打打的扫把正将积雪全部从小路上清理去。
疾步走到枭院,霓殇庆幸这里还没有被荼毒,正想敲门叫唤冥圣香,身后却传来了向嬷嬷威严的声音,“你干什么?”
惊得回转过身,霓殇赶紧压下眉眼间的疑惑,“向嬷嬷。”
“没规矩,谁允许你擅自闯进枭院的?”想起傍晚她所看见的情景,向嬷嬷就心有不甘,知道霓殇是陪嫁丫鬟,没来由的,她竟出奇的不喜欢她的存在,她不是已经把她安排的远远地,怎么她又到了枭王跟前?
“我……”回首一想自己不能直呼‘我’,她便又自觉地改回称呼,“奴婢要随时侍奉王,自然要进得枭院。”
不想让她进来?好呀,那干嘛不让枭王搬出来?要不怎么伺候他大爷。霓殇在心里一个劲的唧唧歪歪,完全忽略了向嬷嬷的耳提命面。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遐想被向嬷嬷打断,她七魂飞了六个,好一会才缓过来。
“有,当然有。”乖巧的点点头,她还自认为很聪明的露出了个童叟无欺的笑容。
“做丫鬟就做丫鬟,不要妄想着攀龙附凤,眼神滴溜滴溜得,我一看你就是个心眼多的丫头,我告诉你,枭庄已经有了三个身份高贵的小主,以后她们定会是凤中凤,好生伺候着才是你该做的,懂了没有?”向嬷嬷皱着眉头,对霓殇碎碎念了许多,其实她也不是个眼界分的很开的人,却在看见冥圣香对霓殇的态度时,心里有了丝担心。
“是。”其实她真的很想稍息立正大喊‘遵命’,但是她不想吓坏老人家也不想自己的屁股遭殃,只能当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
原来,她怕她借机勾。引冥圣香,拜托啦,只要他不经常骚扰她就万幸了,不晓得是谁恶劣的在扮女装时抓着她猛亲的,害她还以为他有断袖。
目送着向嬷嬷离开枭院,她才知道原来冥圣香根本不在,他去了忆院。
忆院,众所周知是唐诺的住所,看着天色渐晚,她便闷闷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趴在榻上她歪着脑袋回想着向嬷嬷的话,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她和冥圣香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悬殊很大的,记得自己曾经因为自卑而闹别扭,结果被冥圣香折磨的惨兮兮,他不仅当着她的面和别人打情骂俏,还把她的戒指扔到了湖里,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戒指好好的又回来了。
“唉,妈,我真想回去。”她真是想死电视和她舒适的大床了,脑海中忽的闪过冥圣香的俊颜,她便懊恼的将锦被闷在了头顶,整个人跟鸵鸟般拱在塌上,好烦喔,她干嘛要想自己回去以后冥圣香会怎么办,关她什么事?如果有机会离开,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就走,绝不会留恋。
就这么愤愤的发誓着,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无论有什么心事,就算告诉霓殇明天是世界末日,她照样能把今天过得有声有色,睡的更是保质保量,经过一个晚上的心态调整,她可算精神百倍,没有再去枭院,她早早的便到了安置姬然和男子的院子。
刚想推开木门,她便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声,迷迷糊糊的听的不怎么清楚,她将耳朵往里面挪了挪,再挪了挪,于是,整个人便栽了进去,只是为何她觉得这情景好熟悉。
“啊……”
揉了揉快被震聋了的耳朵,她眼前便是看见满屋春色,姬然衣衫不整的被男子压在身下,所幸男子衣衫完好,要不她真以为自己打断了什么好事。
好事?似乎,哪里不对头?
“啊……”自己蓦地尖叫一声,她如一头小母狮般冲到了塌边,一下子就把男子从塌上踢了下去,然后用锦被把姬然包的密不透风,“你……你这个史无前例的色胚,连我家然儿也敢染指,简直是不把太阳公公放眼里,小心我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