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散失了我们的过往
孤雁划过苍穹
瑟瑟的记忆开始被扭曲
流浪人
在哪里哭泣
浓重的秋意因为开始抵不住呼啸的狂风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节节败退,偶尔淅淅沥沥的一场小雨,让人以为还停留在花开的春季,但是接踵而至的寒意一遍又有一遍提醒你春天早已过去或是还在很远的前方。
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睁睁看着那些枯黄的叶片在风中战栗,叶柄的最后一丝力量拼命咬住树枝哪怕死了也不放手。可是有些坚持注定是没有用的,有些坚持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不是为了改变结局。有些坚持,总将像那片枯叶一样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慢慢消失。没有人会记得它,就算是曾经因为它的碧绿而深爱过它的人。
就像因为曾经闪耀的欣禹而深爱过他的人一样。
“禹?欣禹!”樊阳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阻挠了我的视线也用套索把我正在远离的思想以八匹马的速度拉回。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总有人会怕我因为出神而回不过神来所以只要我盯着一样东西超过五秒就绝对有人打断我。上次是程诺。
“今天晚上有流星雨。”
“哦。”
“今天是情人节。”
“哦。”
“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哦。”
猛然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距离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地放弃我妹妹夏依凌不超过两个礼拜。
我在翻了他无数个白眼并且骂了一句神经之后“郑重”地跟他讲:这种事你去跟程诺说,我不在行。
然后又补上一句话:下次再因为这种事吵我就把你的皮扒下来做纯黑色的皮包。
“不行啊,这是只能跟你说。”
“不听。”
“听。”
“不听。”
我从来没有进行过这么无聊并且无聊而且无聊的拉锯战。所以干脆在他大吼三声:听、听、听之后闭上了嘴。
他还在等着我回一句“不听”好开始下一轮进攻,一连串的同一个字已经憋到了喉咙口最强的箭弩已经准备就绪最利的箭已经架上弓弦并且拉到最大。但是三秒钟之后他发现目标突然消失然后顿时泄气。
武侠小说里把这叫做气血逆行导致内伤。
总算是没好趣地走开了。然后他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立马转过头来:“是凌倩儿!”
一口气还没松完就被人放了暗箭断了气,并且是在箭上涂满了毒药的。
然后我听见一旁正趴着睡觉的程诺一阵抽搐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他平时臭美的镜子举到樊阳面前,意思是请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但是程诺显然很文雅地跳过了前面那个阶段。
我看到樊阳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
“欣禹,今天晚上有流星雨呢。”程诺躺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天空然后跟我说。
我斜坐在草地上漫无目的地张望“嗯,樊阳跟我说过。”
“而且今天还是情人节。”
“情人节不是二月十四号么?樊阳也说今天是情人节。”
“每个月十四号都是啊,不晓得忆薇她会不会看流星呢。”
突兀地这么一句话,然后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一边踢足球的学生喊着“快传快传。”
因为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一个不懂得爱情的人。一个世纪的沉默。就只是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冷,但是却刺伤了眼睛,所以我也躺下用衣服盖住脑袋准备什么都不想然后安安心心睡一觉以至于忘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两次撞倒同一个人并且撞翻了她的书。比如两封一模一样的白色外壳的信上错了花轿。比如那天漆黑夜空下的单曲循环。
本来无止境的和谐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击破,“忆薇么?”倩儿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然后转头问:“你也认识忆薇?”听到关于她的事永远都是这样可以瞬间忘记自己是谁。或许只要一个名字就可以。
倩儿点点头:“小禹认识的人,我会不认识么?不过你可别忘了,你是依凌的男朋友。”
倩儿从小就那么霸道,不管对谁。
然后又开始沉默。
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然后坐起来叫道:“倩儿。”
“嗯?”倩儿转头看向我,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很乱,但是总觉得这样自然的倩儿完美到无可挑剔。
“那个家伙,”我把目光扔向那个正在带球飞奔的家伙,“他说他喜欢你。”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然后眨了眨眼看着我说:“小禹,今天下午放学跟我一起回家吗?”
突然偏离轨道很远很远,然后被风吹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开始落地生根。
“啊,哦,不了,你和依凌回吧。”意识到倩儿这样耀眼的女生,早就已经对这些无聊的话题变得无所谓了。
我们被时间的流沙掩埋,曾经的欢笑与沉默都随风而逝,我们跟着风去流浪,到一座空城,以亡命徒的姿态抬头遥望全世界的流星雨。
总算是熬到了放学,铃一响就急急忙忙地跑出了教室想要躲避后面的依凌和倩儿。其实说到底还是想要逃避,只是有时候我明白那个回不去的过去早已像是被雕刻过的玻璃一般晶莹剔透一览无余,而且有些刻痕是深到内部去的,你看得见,但是无法触碰,更加无力安抚。
走出校门后便闻到空气中一股腥腥的味道,眼皮突兀地跳动了一下,没来由的不安让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很突然地一个男生挡在我的面前,与我差不多高,嘴唇上下一圈胡渣有些凌乱让人感觉它们从来不是往一个方向生长的,有女生一样的长头发,遮住了一只凶神恶煞的眼睛。
来不及停下脚步的我和他撞了满怀,我抬起头后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也变得凌厉好给予自己更多的勇气来吼出那一声:“没长眼睛啊。”
心情变得不安和烦躁,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溢满了身体然后肆无忌惮地在体内横冲直撞想要找一个宣泄的地方。可是四周血腥的寒冷的空气很有默契地想要往我身体里钻,两股气流开始碰撞然后以我为中心开始扩散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我被压抑到了极点于是开始不知所措到胡言乱语。
我想那时候的我一定是很怕的,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新奇的事情,以前那个无法无天的我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
然而真正的害怕不是他手里的棍子从我肩头落下所发出的那一声闷响,也不是我一拳打在他身上那种不可撼动的感觉,真正的害怕是当我抬头看到柳韵鑫站在一旁正微笑地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一点讶异和害怕,司空见惯了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栗。于是我明白了事情是因她而起的。或者说是因为易倾。
而我在害怕的时候想要求助的竟然是程诺和樊阳,也许平日里的打闹和我的霸道已经让一些东西从心底深处开始改变,当我眼睁睁看着那根铁棍正对我的额头落下而我知道已经躲不掉的时候,我做的最后的抵抗就是在心底对程诺和樊阳呼救。
我相信这是我生命中做过的最懦弱的事情。
我闭上眼睛,棍子带起的劲风和它已经落在我额头很多次的幻觉告诉我什么是无能为力,什么是无助和不可抗力。
就像三年前那个如火的骄阳下抱着一颗篮球落寞地走着的我一样,看起来孤独地让人心疼。
我看到眼睛里被阳光照出的红色突然变得很蓝,纯净的澄澈的蓝。睁开眼睛后发现一只肌肉线条分明的手紧紧地抓住那条棍子并且不住地颤抖着。但是我知道不是程诺也不是樊阳——程诺的手应该还要再大一些,而樊阳的皮肤应该比这更黑一点。
秦泽景。
我想我开始对这个人有记忆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就像刚看完一个恐怖的故事之后从黑暗中走出,然后看到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视野里,于是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更加地恐惧。我体内愤怒的干柴,已经被一粒火星彻底点燃。
当那个男人被我们两个人联合打倒在地的时候,我抬起头看到柳韵鑫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从那时候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冷漠地微笑。
我揉着红肿的肩膀在街上走着,天渐渐阴沉,灰暗的天空肆意地压了下来,远处还有隐约的一道红晕,但头顶上空已经被黑色所笼罩,就想一个被抢走了糖的孩子,沉沉的心跳,随时有可能大哭一场。天边的乌云垒成厚厚的一片,就想层层叠叠的棉花糖,随手可摘。让我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肚子有点饿了。
我不敢回家,生怕被父母知道我又在外面惹是生非免不了又是一顿臭骂。
于是我继续在街上游荡,我感觉这一切,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仿佛我从来不属于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也从来没有属于过我,我是一个孤立与世界的存在,秋风呼啸着我的孤独,像是在嘲笑我的软弱无能,在讥讽我的可怜和可笑。
手上提着没有书的书包,让我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肩上的疼痛一阵一阵地,一幕又一幕的戏码随着疼痛往大脑里钻。
“给我跪下。”我已经忘了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在把他打倒之后。我感觉那时候的大脑已经不是由我自己控制了,又或者说已经不是由我正常的理性思维在控制了。充斥整个大脑的就只有恐惧,是柳韵鑫带来的恐惧。
突然浑身的力气被抽离,脚开始软下来,全身上下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我,密密地不留一丝空隙。脑袋变得很重很重然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蹲下来开始抽搐,我看到光线好像变得很弱很弱,只有空中飞着的花瓣清晰可见。
但是蹲下来之后却恰好能看到他颤抖着给我缓缓跪下,一个个细碎的无声的动作不断轰击着我的大脑,鼻下流出的红色的血滴下来滴到地上,溅起大片波纹让我更加地晕眩。我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当我的意识开始清醒的时候我就迷迷糊糊地在街上游荡,这时候的天是真的黑了。
“欣禹?”一个略带点惊讶的声音叫住了我,并且在我背后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肩膀。
钻心的疼像是要把我整个肩膀撕裂开来,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回过身,但是看到了让我更加惊讶的东西,来不及反应但身体已经自己后退了两步。
“易,易倾?”
随后我在大脑完全空白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被易倾拖到她家去,她的妈妈是护士好帮我处理一下伤口以免淤血导致细胞坏死。嗯,易倾是这么告诉我的。
进易倾家的门一个小时之后。
当我半个肩膀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下我是真的不能回家了。
“不行不行,阿姨我真的得走了,谢谢。”被易倾妈妈的强烈热情冲击地有些头昏脑胀的,在接受了一个多小时的糖衣炮弹轰炸后我灰溜溜地摸索门口放着的书包打算落荒而逃。
“那个,我送你出去吧,从我家出去你可能找不到路了。”
这母女两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不用了,都十点多了,你一个女……”
“对的对的,小易你送送你同学……”
空气里开始弥漫出白白的一层雾气,很淡,但是真真实实地隔绝了这片无垠的天地之间的我们。于是我们就好像处在这片被精心打造了的小天地里,没有人能够闯进来打破这份在寒风下颤抖的安逸。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安安静静地和他并肩走着,没有吵闹也没有嘲笑,就只是安安静静地自顾自地走,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在哪里,因为欣禹说他不敢回家。明明说只是送他走出这个小区罢了,怎么迷迷糊糊跟到了那么远?也许我只是喜欢这种宁静的不被打扰的感觉,但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来自我身旁这个看起来很凶狠但是非常孩子气的少年。也许是,又也许不是。而很多年以后我才能很肯定的说,一定是,因为只有在他身旁才会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把一切声音和光线都隔绝出去,只有这时候才能享受到的宁静,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很怀念,很怀念……”——易倾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看她的脸,虽然认识也才不到三个月时间,似乎的确是来不及认真地看这样精致的脸,但是它被围巾和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地,只是看到了灯光下折射出的微微的红,脸颊和头发变得毛茸茸地像个玩具娃娃让人温暖而且想要有拥抱的感觉。
奇怪,我怎么会带她来这里,明明只是送我,怎么跟了那么久。抬头才发现我们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个破旧无人的篮球场,两个正对的篮筐,一个已经被人扯得东倒西歪,篮网被扯下了半圈,剩下半圈用尽全力攀住篮筐在风中垂死挣扎,就如同当年我死命攀住“天才”这个光环不肯松手。另一个的篮筐不翼而飞,只留下孤单的篮板痴心地望着天上长了绒毛的月亮以为是自己曾经的伙伴。粗糙的水泥地坑坑洼洼让人看了心痛,看台上蒙上了白白的一层灰像是结了霜。
“这里好破哦,没想到丰泽还有这种地方,从来没来过。”一路的沉默被打破,一道霞光穿透一切迷惘射向人间,冰封了很久很久的冰面开始裂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光秃秃的枝干上不和谐地出现了一颗绿色的嫩芽……
“这里曾经是我的球场。”我的球场,其实在我眼里这是我的战场。你看不到曾经的繁华和荣耀,只有眼前的衰败。
那些早已经被我尘封的记忆翻涌而来,脑海最深处一个带上了被时间鞭挞地五彩斑斓印记小木盒被悄悄打开,里面一幅幅完好无暇的剪影开始悸动,飘飞而出充斥了我整个世界,有时候回忆也许是件伤感的东西,但越是伤感,就越证明我们对它的怀念有多强烈。
那时候的阳光看起来也许比这些天的更加刺眼,那时候的风吹得没有那么凛冽,那时候的我还很小但是比现在活得漂亮。
那时候我以一个孩子的角度观望着这个世界,所以我妄想征服一切。那时候我也许以为自己可以一路璀璨直到地老天荒,所以没有规划但依旧大踏步向前。而很久以后的我,站在这里眺望时间那头的我忽隐忽现。
我想我哭了。很突然又很没有缘由地哭了,像小时候那样任性地不顾一切。
“你……在哭吗?”易倾四周环顾一圈后视线恰好落在我的脸上。
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急急忙忙抹去还没有来得及流出的眼泪,然后把让目光绕过眼前的人看向一旁的看台。
“你的曾经,其实我也听说过。”她转过身正眼看着我。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认出你了,因为你是我小时候最喜欢最崇拜的人了。”略微的停顿,看了看我的眼睛,然后继续,“可是初中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你的任何消息,报纸也好,电视也好,连身边的大人们口口相传的话题也好,都不再关于你了,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后来突然地在学校见到你,莫名地觉得好惊喜,原来这个世界可以那么小,小到那么一个人撞了我的肩膀,然后我发现那个人正好是你。”
“但是后来我让你失望了,因为我没有出现在A班,对吗?”
……
“可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很长很长的故事,自从那一次我昏迷被送进医院后我就再也没有打过球了,我退出了篮球队,然后开始和一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接触。因为从小就学武术所以打架从来就不再话下,于是开始有人叫我“禹哥”,为我鞍前马后。其实我是很摒弃这样的行为的,只是当时被捧得很高却又突然摔下来的我似乎只能在这样的场合下才能够让人尊敬。
一年后我再回到篮球队想要找回昔日属于自己的光芒的时候,我已经下定决心把这一年里的一切全部忘掉,就好像是我打扫完球场并且为它关上了门,今天一早我又回来,带着自己的篮球。
可是教练告诉我,我再也没有资格回到篮球队了,因为这一年我的种种过错,因为这一年我里我受过的各种处分。
然后一切就都变了。一次打架中我的又突然地觉得浑身难受倒在了地上,于是再次被送进了医院,也是那一次之后我的父亲就再也不过问有关于我的任何事情。回学校后又因为那件事被学校开除然后去了另一个学校。
我开始疏离夏依凌和凌倩儿,我想方设法地躲避她们,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去了哪一所学校,也没有跟她们说一句道别的话,我对不起她们,我一再地辜负,不论是倩儿还是依凌。
“而后来我来到这个学校,是我爸爸安排我来的,我也不知道这三年我能够干什么,一如既往地堕落下去或者选择安分守己直到所有人都忘记我是谁,或者我曾经是谁。”
当我讲完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似乎是凌晨了,而我们也已经坐在看台上被风吹了很久很久,十二月的寒风不停地刺痛着我的脸,而我却麻木地没有了任何表情。
易倾一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也许是因为我讲得不好以至于她还想从我脸上得到一些什么信息。
“你为什么不想着再努力努力看呢?你的天赋根本就不仅限于在篮球这方面啊。”易倾开口说话,飘出来的声音被冻结在这漫无边际的黑夜里。
——“其实不是这个世界不让你闪耀,只是你自己放弃了释放光芒。”
如果你的世界本就光芒万丈,那么你就要更加努力地让自己的光芒盖住整个世界。如果世界变得黑暗,你也一样可以用微弱的光芒去照亮这个世界。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空。有时候我发现天空是很美的,在很远的地方你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你,也许在另一个时空里的你,也在这个时候遥望天空想着和你一样的事。偶尔地,他会把他的思念通过一些媒介寄托给你。
“小易,我想,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永远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也许有一天我会了解的。”
“但愿。”有时候就算是不相信的话,也能自欺欺人地让自己开心一点。
“流星!快看。”易倾从看台上站了起来惊喜地叫着。
想起来今天一整天有好多个人跟我说过,今天晚上有流星雨。我想这就是那个时空的我寄托给我的思念吧。
流星一颗接着一颗地飞过我的天空,淡淡的雾气被燃烧出一种略带孤单的华丽。
易倾在兴奋了一会儿之后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我想在最美丽的时候却要去错过是最愚蠢的事情吧,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睁着眼睛欣赏这些燃烧的绚烂然后才能记住它吧。
“我想我闭上眼睛并不只是为了许愿吧,我想把这个最美丽的时刻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就像我记住我身旁的他生命中最华丽的时刻一样。”
——易倾
但愿你会记住,我生命中最华丽的时刻。不过我也希望你记住这个很平淡但是很温馨的夜晚。
我们享受着全世界的盛宴,和一个并不算太过熟悉的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