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要十八岁。
至于具体时间,不清楚,也不知晓,只是在拿出身份证的时候,会看到0326这几个数字。
是不是这天,我也没有去深究。
生日就一定要庆祝吗?
再问,我难道就不想他人给我庆祝吗?
印象里好像连蜡烛都没吹过,或许在我记忆里是如此。
那年大概四五岁,母亲晚上回来带了两圆筒蛋糕,我的小手刚好可以握住,上边只是覆盖着一层奶酪,舌头轻轻一添,就没剩下什么。
十二岁时,七八位同学来我家吃饭,妈妈炒了一大桌菜,我们匆匆吃完,便拎着那一大包每人出资五元钱的零食去教堂的屋檐下瓜分,那种每说一句生日快乐给一包零食的心情已经体会不到。
十四五岁去了初中,生日的时候还在上课,母亲便在去学校的前一晚给我炒点菜吃,有的时候刚好碰到吃流水席,奶奶便将带回来的剩菜热熟,有意无意地说,就当给我过生日了。
父亲总会给我讲,你过什么生日?儿生娘苦。可能我的抵触情绪就在这时渐渐产生的。
我便不在意生日,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年生日那天,在九块九超市给自己买了一个骷髅存钱罐,却在几天前被打碎,妹妹告诉我是她二哥干的。
身边总是有熟人过生日,第一次被邀请去KTV,是在一三年冯丽君生日时,先去的麦当劳,然后取完蛋糕便唱了一下午的歌。
今天又是她生日,我缺连送她礼物的闲钱都没有。和她聊了几句,想要来她的收货地址,念头却被压了下去,我心中不禁在想,给她买礼物后我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
虽然张口再向父母拿钱并不难,可我已经感到羞愧难当,每当奶奶在我面前哀叹家里穷时,我都特别的反感,但又不得不承认,家里的确不富裕。
我为什么不出去挣钱呢?这一想法在初中时已经萌生,夏季全班都购买了新式薄衣,只有我找借口搪塞过去。果不其然,初三我便辍学了,一年间我换了不少工作。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
人活着就是为了钱,没钱怎么生活,没钱怎么选择?我看到重症监护室门外家属在是否继续治疗书上签字时眼中闪过的犹豫;我看到自己辍学打工的辛酸。我还在为送别人几十块钱的生日礼物而拿举不定时,我的泪水已经决堤,心态已经崩溃。
我已偏离了航线,每天算计着过日子,过年衣服也不敢要,报的升学班也是最低廉的,朋友请我吃饭时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回请过去,下雨天也是淋着雨在雨中走,甚至连再去交新女朋友的勇气都没有,与前女友分手时,我心中还闪过让她赔偿自己损失的念头,我是我吗?我还是我吗?我到底是不是自己?
我真的很可笑,很可笑。
2018.元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