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在下。
好似从未间断过。
像是春分的白柳絮,飘飘然在空中。
这是一八年的第二场雪。
比上一场势头更大。
印象中好似从未有过这么大的雪。
冰封的道路已经不能骑车,就算四轮车也要小心翼翼。
原已铲开的路再次被覆盖,偶有几只小鸟从雪中掠过,倒是给这枯燥的空中增添一丝生气。
我喜欢雪吗?
不知道,也不清楚,或许很喜欢,但是却讨厌寒冷。
我的脚掌早已麻木,却没有更好的方法使其恢复温度。
原因是我一直坐着,就那样坐着,偶尔抬起头望向窗外的飘雪,然后低下头继续着手中的事情。
雪如果停了,我想我还是会拿着铁锨,来到家门外被覆盖的路上去铲雪。
当那些行人从我身旁经过,踩着被我铲开雪的水泥路上,向我说上那么一句话。
这个时候我已不觉寒冷,肩上阵阵酸胀感也随之传来。
我将铁锨插在雪中,扶着木质的把手,大口大口喘着气,雪从我呼出的气体中穿过,黏在随着胸膛上下起伏的围巾上。
我很喜欢踩在雪上的感觉,松软的积雪被鞋子压陷,一步,两步,又一步,身后已经多处了一串长脚印,还有哪些不属于我的脚印,相互杂乱交替。
跺了跺脚,黏在鞋上的雪便被震掉,并不彻底,还有雪在拥我的鞋。
就像我将女友拥入怀中不原分开的感觉。
雪或许一直这么下去,待第二天起床,路上将再新添一层。那些脚印也会被覆盖,铲开的路也会被覆盖,但还会再次重演。
太阳若出现,雪呢?会消失吗?
不,我曾在桥头看到被环卫工堆积的小雪山,路上的白雪,路上的薄冰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这些雪与太阳对抗。
或许不能在称之为雪,雪起码是白色的,而杂质与尘土已将这些雪侵蚀,展现在我面前的,是肮脏的表面。
我向雪堆踢去,像是燃爆的地雷,将四周埋葬的泥土炸向空中。
雪团拍在油柏路上,奔驰的汽车将其碾压,喷出的水渍又飞向雪堆。
我向雪堆望去,被我踢开的雪下,仍旧是黑的。
或许当有一天他们折服在阳光下时,便会与灰土分离,带着原有的纯净,回到空中,变回原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