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自然年来算的话,三年前的今天,他遇到了她。
这并不是第一次将他(她)放进我的书中,在此之前,已经零零散散写了几篇。我总想把书写上升到华丽的阶段,但现在才发现,平平淡淡的叙述也未尝不可。
三年前的中午,当自修室中的他抬起头时,她便出现在他的余光中,她站在那人身后,与周围的众多女性相比,并无特别之处。
那人前来带他参加中医系“一站到底”知识竞赛,那人的身后,还站了几名选手。
在前去的路上,众人谈到了比赛,焦点也自然落在了他们这几位参赛选手身上,她们谈到了她,“她可是药剂班的学霸呢”。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旁,与她攀谈起来。这,便是三年前的相遇。
……
他们漫步在国医大校园内,这是在比赛后的周五。
周五下午,空荡的校园内只隐约可见三三两两的人影。他们在自修室门前碰面,她承诺要请他吃饭,这次便是前来履行诺言。因为他答应把在“一站到底”竞赛中获得第三名“颁发”的奖杯送给她。[颁发]用在这里或许不合适,所以我把它放入引号内。因为根本不存在什么奖杯,甚至连一点奖励都没有。但至少它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食堂并没有开门,国医大的食堂周五下午和周末一般是不会营业的,这也是他后来才发现的规律。
他们只好原路返回。与她保持着一人的距离,并排行走在映着枇杷树影的淤青路面上。淤青路的尽头便是自修室,他们寥寥谈论几句,便在自修室门口分离。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20分钟,或许只有10分钟。以后的时间中,他们还会偶尔聊上两句,但彼此却进行着各自的生活。
…
同年,5月3日,中午,国医大外。
她从公交车上走下,而他,已在此等候多时,她刚从理工回来,告诉他,她的一个朋友生病了,至于是咯血还是呕血,他和她也因此展开了讨论。
他们都发表了自己的见解,但这并不会给她的朋友提供太多的帮助,因为对于两个刚踏入医学不到一年的人来说,对于疾病的认知十分片面的。
他们并没有“久别重逢”的生疏感,反之,话题仍在滔滔不绝的进行着。
她买了一串糖葫芦,侧身坐上他的电动车,行驶的方向是白河。
一路向东,穿过车水马龙的城市,在行驶的路上,他们谈到了各自对未来的规划。
午后的阳光并没有驱散人们游玩的热情,白河岸边湿地公园,依旧热闹如常。
沿着河岸边树林中的橡胶行人道漫步,5月的风带来丝丝凉意,鼓动着垂柳的细支在他们上方晃动。
坐在河边的石凳上,可以将河上的景象一览无余,其实除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和远处车水马龙的桥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可以观赏的,当然,如果河对岸鳞次栉比的楼房还算在其中的话。
看向她的侧脸,并没有倾国倾城的胜世容颜,也没有惊艳于人的独到之处,相反,她的耳垂是肿的,肿的竟有些发紫,像清晨悬挂在绿叶尖端的水珠,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摇摇欲坠,但水珠,是透明的!
耳垂中间,有一个凹陷的小洞,但肿起来的组织把它压得只剩下了一个小点,与上方的正常耳洞相比,它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但却是因为它,将她本打扮精致的耳朵拉低了一个层次。
除了这个感染的耳洞,还有另外两个。它们并不孤独,被两个精美地耳饰点缀着。如果它痊愈之后,想必也会和它们享受一样的待遇。
由于她侧脸向他,另一只耳朵便不由得知,但一定和这只一样,点缀着她认为精美的耳饰。她的脸很白,白的有些异常,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被晒破的防晒霜,她也没有向他隐瞒,说自己经日不调。
他将手搭在她的寸口上,用所学得的中医皮毛知识,仔细地体会她的脉象,果然是虚脉,但此刻的他也无能为力。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在河对岸的一栋建筑上,看到了“淘气猫”三个大字,他便提议前去玩耍。
他将钱递给售票员,得到了两张门票,她又掏出钱给他,说要AA制。
他在障碍网前接过她递来的衣服和背包,目光注视着她的背影,缓缓地向前攀爬。与众多攀爬者不一样,中途她并无停滞,也没有回头观望,甚至连转身的动作都没有,在越过障碍网的顶峰后,她用背靠着它,挪动着脚步,缓缓下移。
他们又穿过悬空桥,在由铁索构成的U形荡链上艰难踱步,多个U形荡链在相互撞击中发出“铛铛”的声音。在附近,还有许多和它一样的娱乐器材,无一例外,都被他们尝试了一遍。
“吱吱~”
晃荡长木椅在铁链支撑下发出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吱吱~”
他们在这晃荡的长椅上望着河面,它将夕阳的余辉与长椅旁的一排垂柳融为一体。
“吱吱~”
“谈喝醉后哭着打电话给我,说喜欢我,但我拒绝了”
“吱吱~”
“以后就让我带你学习吧,我们共同努力!”
“吱吱~”
声音依旧响个不听,他们靠在长椅上享受着残存的阳光,其实那些柳树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但河面却是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