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医院刚刚把剩下的实习科室敲定,本可以选择和小小共同待在神经内科的我却选择了继续转科。记得和小小在泌尿外科的时候,查完房如果我俩不去上手术,那便会在科室后的更衣室内待上一上午。
与其说是更衣室,更不如说只是放了一张上下铺,然后用铁柜子围成的狭小空间。
与小小坐在床铺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更多的时间却是消耗在手机上和与小小的聊天中,正如现在小小和鲁康在神经内科医师办公室后的小更衣室那样。
总有说不完的话,而我则是一个人坐在更衣室的玻璃门内,抱着自己写的英语笔记。
护士长每次进来喝水,都会和我聊上几句。
这天他问我,你们什么时候考试?
我也不知道,便叫了声小小。
“明年六月七号左右吧”小小说。
“还有大半年呢”护士长觉得时间还很长。
“我已经觉得时间不够用了”我将视线从放在腿上的笔记移向站在一旁的护士长。
也就二十八九岁,至少看着还是很年轻,可能实际年龄早已过了三十。
保养很好,至少在我实习这么多科室所遇到的护士长中是最好的。谈不上漂亮,五官比例却很好。
她喝了口水,与我聊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与她交谈。
未来三个月的实习科室科教科已经安排了,本来是先去icu再去胸外科的,可我又让科教科把顺序调整了,在我看来,胸外科下午还是比较闲的,这样就能腾出时间来学习了。
“我看他挺爱学习的”这是我在和护士长交谈中另一位进来喝水的护士说的话。
我并不喜欢学习,从小便是如此。
每天的作业总是被我搪塞过去,要不就是去学校贿赂小组长,花五角钱买点东西,分给小组长一半,她便会乐呵呵地帮我打掩护。现在没有人在布置作业了,我却每日下午往学校自修室中跑。
时间并不长,每次到了五点钟便无心看书,草草收拾东西往家赶。
人是有惰性的,总爱享受安逸的生活,每次下定决心要认真学习,却输给了时间。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久而久之,热情被消耗殆尽。久而久之,另一只手套也会被你丢弃......这是我对常爽说的话。
那天她刚刚分手,至少我知道的时候是这一天。
她说:“手套丢了一只左手的,朋友劝我再买一双,我说再找找吧。这样就算最后没有找到也不会有遗憾...”
我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如果有一天,那双让你苦苦寻找的手套莫名出现,你低头看了看戴在手中的新手套,不只是改将旧的珍藏,还是丢弃~”
她说:“就算回来大概也不想要了,难过一次就不想难过第二次。丢了就丢了吧,既然弃我而去,我又何必挂念。”
“你爱他?”
“我考虑过以后要跟他结婚的”
或许这也是她成长的一次机会。就如同高子岚让我成长一样。
对于高子岚,我并不想提及太多,至少现在想起,心中还会产生一种莫名的酸感。
你并不是放不下她,而是不甘心。我时常这样对自己说。
高子岚生日那天,我一个人坐在门诊手术的医护办公室内折了一下午的手工品。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便火急火燎地往学校赶,在路上又给她买了一大包水果。
七夕后第十天,这个时候新生正在军训,我见到她时,她的肤色已经被太阳晒的黝黑,和我第一天见到她时简直是判如两人。
她并没有要水果,只是把折纸拿走。送到他手中的第三个成品。
我手很笨,中午休息的时候一个人在折,常爽看不下去了,便过来帮我。
和常爽便是在手术室相识的,中午她也不回去,便邀请我一起去医院食堂吃饭,一次两次便熟识了。
中午我们便在手术室的隔间中休息,隔间内有两张床,很窄,还带着四个轮子,患者每次手术之后我们便会用这两张床把他们送回病房。
两张床把隔间三分之一的空间占满了,我和常爽找来干净的被褥,便上床小憩。
两张床紧挨着,中间只是隔了一层铁架。那天中午我并没有睡着,甚至翻个身都小心翼翼。不过后来次数多了,二人之间更加熟悉了,便不在拘束,一上午手术之后,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们并没有手术室的钥匙,但是却知道门上的密码,每天中午便是如此,躺在常爽身旁,和高子岚聊上两句,便呼呼大睡......
记得有次我对常爽说:我不喜欢酒的味道,就是喜欢喝酒的感觉,喝酒是一种感情的宣泄,偶尔喝醉是一种心灵上的解压。有人说,不用香水的人,是没有味道的人。那么,不会喝酒的人就是不解风情之人。其实,人爱上的不是酒,而是端起酒杯的瞬间,将心事一点点的融入酒中,喝下的不仅是酒,是一点开心,一点回忆,一点哀愁,一点伤感,一些想念和一些无法对别人诉说的故事,把愉快和不愉快的事情融入酒里!
常爽看着我,向我道:“你是学文科毕业的吧”
常爽和小小,算的上是在实习期间遇到的两位关系很好的女生。常爽是实习护士,而我是实习医师,临床与护理上的转科时间相差半个月之久。因此我从门诊手术室离开的时候便逐渐和常爽失去了联系,直到现在,已经很少联系。
到是和小小待在一起实习的时间比较多,她也见证了我和高子岚从开始到结束的种种。高子岚第一次来阳南城的时候,下着下雨,我和小小吃完中午饭才赶去见她。
与小小是在急诊时候相熟识的,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针灸推拿室。中医科的医生带着一堆实习生前来‘查房’,李潇潇告诉我那便是小小,我望向她,卷发至下颌,将两侧脸颊包裹。穿着白大褂,看不出什么特殊,倒是她的凉鞋引起了我的注意......
急诊科,烧伤科,门诊,除了医务科的一个月,剩下的泌尿外科,神经内科我们都在一起实习。而我即将要去下一个科室,她却留在了神经内科。
我在门诊手术室待了一个月,小小在妇科门诊和耳鼻喉科门诊各待了半个月,每天下午不忙的时候,她便会来到三楼走廊,与我站在透明的扶手边,望着一楼大厅中形色各异的人群,谈着说不完的话。
高子岚给我邮寄的‘不二家’的棒棒糖,我带了一包分给门诊的同事,剩下都拿给了小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