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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黄泉

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被那条傻子灵蛇拼死咬了一口之后,我就特别讨厌那些又细又长,弯弯曲曲的东西。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连靖和青姨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准备搬走了。

镇长爷爷假惺惺地挽留,还特意开了一个送别会,隐晦地说出,只要青姨嫁给他那儿子,给他当二房丫鬟,就让青姨和连靖留下来。

听李大块头说,青姨当场气炸了,

不过对我而言,还有一个好消息——死老头儿至少不让我跑不了!

不过,穆老师王老师又不让我闲着了,天天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听得都要打瞌睡了!

就算是穆老师再讲得唾沫星子横飞,王老师再讲得眉飞色舞,我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听懂,一问三不知,像一个木桩子一样。

总感觉自己在浪费王老师和穆老师的时间,只要是穆老师天元力一凝聚,用手一挥,我就可以找连靖玩儿了。很显然,我再一次忘记了连靖搬走了的现实。

可穆老师却以自己要练习练习为由,果断残忍没有人情地拒绝了!

有时,连靖也会到家里串门。毕竟,他该离开了。风嶙天天和夜天在一起玩。小隼也有名字了。

它全身和枭风,莜翎颜色差不多,我和风嶙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给小隼一个响亮的名字——墨羽!

谁让小隼是黑色的呢?

墨羽已经可以在空中飞行了。风嶙说,墨羽还在幼年期,成年以后,应该是四阶灵兽。这意味着,墨羽达到四阶,才会成年。我要等多久,墨羽才会带着我飞啊?

我去了好几次猎兽协会,却再也没有看到枫寒池。估计是回陵崎学院了。

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开始修炼。却感觉神圣属性天元力无法在体内运行。我再次尝试,每次开始运行,就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挡着天元力。我一旦尝试强行运行,心脏处就会特别痛。

我冷汗直流,直接把正在修炼中的风嶙喊醒。风嶙看着大汗淋漓的我,问:“夜冥,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全身出那么多的汗?”

“老师,我感觉,我好像没有办法在体内运行天元力了。”我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我试了好几次。”

风嶙第一次在我面前释放他的天元力,是绿色的,木属性。

风嶙让我运行天元力,感受着我身体的变化。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好像是要下雨的乌云,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风嶙直接站起来,破口大骂:“谁的心那么狠毒,对一个小孩子也能下得去手?直接在刚出生没多久就在他体内种下黄泉!好啊,挺有本事的!算计到夜冥以后迟早会被灵兽咬伤,还加入了一种药引,一旦受伤,黄泉就会发作!不错啊!”

风嶙越骂越生气,我在一旁不明所以,黄泉,什么东西?好像是一种很邪恶的东西。药引是什么?

风嶙好像发疯了,直接破门而出,把穆轻拉了过来,再门外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

墨羽被巨大的声音吵醒了,夜天双手捂着耳朵,继续睡觉。

墨羽飞到我肩头,用喙啄着我的脸颊。黑葡萄似的眼珠,咕噜噜地转着,喉咙里发出啾啾的声音。

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墨羽的羽毛,墨羽的小脑袋蹭到我的脸上,痒痒的。

风嶙气愤地进来,坐在那里呼呼地生闷气。穆轻站在外面一动不动,脸色阴沉得好像可以滴出水。

就这样,一直到了早上。夜天在风嶙强烈要求下,去了王冷那里。王冷一直住在武堂旁边,夜天自己就慢悠悠地走过去了。

“夜冥。”风嶙忽然喊我,“你听好了,你知不知道有毒这种东西?”

“知道啊。”我果断地说了出来,“藏书阁里有一本书就是专门介绍毒的。我以前闲的没事儿干的时候,看过那本书。”

“但是里面没有介绍黄泉吧?”风嶙面色不善,“黄泉是天元大陆最剧烈的几种毒素之一。但是需要在被下毒之人刚出生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把黄泉种入体内,还需要药引,让在起特殊的环境下发作。”

穆轻也开始解释,声音仿佛可以把空气冰封了,“有人就在你体内种下了黄泉!药引的效果就是,在你被灵兽咬伤的时候,黄泉开始渐渐发作!”

“更重要的是,黄泉可以算是无解之毒!”风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瞬间变成粉末,飘撒在地上。

我被风嶙的动作吓了一跳。风嶙毫不理会,像死神一样,宣布着结果,“黄泉会让人在运行修炼天元力时,不知不觉地发作,让人无时不刻在痛苦之中,并且在痛苦中死去。如果你没有修炼,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夜冥,你再次面临着两个不同的选择。这两个选项对你而言,很难做出选择,就算是我,也无法做出选择。”

风嶙伸出两根粗糙的手指,“一,以后不再修炼,等着十年后死了。我可以想尽办法,让你在这十年里,减轻你应该承受的任何痛苦。”

“二,你是神圣属性,那你就放弃修炼神圣属性天元力。我会帮你压制黄泉一年,我也只能压制一年。你必须在一年时间里,炼化一小部分黄泉,神圣属性的天元力会被我封印在你心脏处。”

“如果你一年之内,不能成功的炼化黄泉,那么,第二年,你就会翻倍承受黄泉的痛苦。”

“就算你成功炼化了,那你就不能从空中汲取任何天元力,否则,封印就会破裂,黄泉会和你本身的神圣属性天元力产生冲突,后果是,你直接死了!”

“但是,你炼化了黄泉后,你依旧可以修炼。但是需要从不同的毒物之中,吸收各种毒,炼化为最纯净的毒,你依旧可以像现在这样修炼。”

“这是一条无人走过的道路,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有可能,你在炼化一小部分黄泉之后,直接死了。”

我什么也没有说,风嶙和穆轻看着我,我感觉很压抑。

“你只有一个时辰可以思考,一个时辰以后,你必须说出你的选择。一个时辰以后,黄泉就会开始发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一个呼吸,两个呼吸,十个呼吸,一刻钟……

压抑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我脑子一片混乱。选择一,我可以活十年,选择二,我可以毫无痛苦的活一年,然后,如果成功炼化了黄泉,我还有可能继续活着,并且还可以修炼!

“我选择二。”我仔细衡量了两个选项的利弊,最终决定选择第二个。就算是死了,但是我至少努力过!

风嶙感叹:“夜冥,你八年的生活,比我几十年的经历还丰富!刚开始是先天八指,现在又是黄泉,到底是谁干的!让我发现是哪个人,我不去弄死他!”

“老师,怎么办?”我忐忑不安,“疼不疼啊?”

风嶙一巴掌拍到我脑门子上:“你小子这时候竟然还在担心这个!这多简单,一巴掌把你打晕,然后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讪笑着,可怜巴巴地说:“老师啊,要是我死了,你可不许欺负小天啊。”

风嶙把我快贴到他脸上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推开,用手再次拍了拍我的脑袋,“别说这些丧气话,你的那乌鸦嘴太灵了!”

我委屈地噘着嘴,“老师,你就别拍我的脑袋了,你会把我拍傻的!”

忽然,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最后听到的话是风嶙在说的,小姐,我无法保证一定可以成功。

小姐是谁……

我睡了一觉,起来,天又亮了。好吧,看样子,我是睡了一整天。

我一下子惊醒了,如果我睡了一整天,那明天就是去陵崎学院的日子!如果我睡了两天,那今天就是去陵崎学院的日子!如果我睡了三天……天啊!我就错过了去陵崎学院的日子!

我看到夜天正躺在我身边睡觉。我把夜天喊醒,说:“小天,起来了!今天是不是去陵崎学院的日子!”

夜天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的说:“哥哥,是明天,是你记错了吧……”

我随手套上外衣,跑了出去。

快中午了,我才出现在庆岭武堂门前,绕着武堂走了小半圈,扒开草丛,一猫腰,从草丛后的小洞里钻了进去。

今天庆岭武堂不上课,这个小洞不知道是谁钻的。以前发现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我径直走到藏书阁。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风嶙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风嶙身侧,用手抓住风嶙的胡子,轻轻揪了一下。风嶙瞬间清醒了,哎呦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风嶙怒视着我,吼道:“夜冥,你小子就不能尊老爱幼吗?没看见我正在睡觉吗?”

我嘿嘿地笑着,“老师,给你看个东西。”

我一松手,一只拇指大小的彩色的小虫子从我手心里飞出来,震动着翅膀,围绕风嶙飞来飞去。

小虫子彩色的身影快速飞舞着,像一条彩虹,五颜六色。

“老师,我去庆岭山脉前面的药山上找的,好看吧。”

我伸出手,小虫子就飞回我手上,不断地震动着翅膀,却没有飞起来,发出一种特殊悦耳的音节。

小虫子的声音吸引来了更多一模一样的小虫子。彩色的,五彩斑斓的,在我的眼里,它们是那么美丽。

“去吧,小虫子,围着老师飞。”我轻声对小虫子说,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

小虫子再次飞起来,围着风嶙飞舞,所有的小虫子似乎以我手心里的小虫子为中心,同时飞向风嶙,风嶙看起来像穿上了彩色的衣服。

风嶙的思绪一下子被小虫子拽了他的童年。

同样是一个人,同样是爬到山上捉虫子,同样是彩色的小虫子,同样是被小虫子吸引,可那个人呢?在哪里?

风嶙呆站着,心里不由得嘲笑自己,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情绪波动还是那么大。

小虫子在风嶙身旁飞舞了一会儿,早就离开了。风嶙还没有回过神儿。

我刚想再揪一下风嶙的白胡子,风嶙眉毛一挑,说:“小子,你都揪了一次了,还没揪过瘾啊。”

“你到了陵崎学院,多去藏书阁看看里面的书,对你会有帮助的。还有,成功了,一年!封印的印记是你背后右肩胛骨处。你每使用一次天元力,你的封印就会提前十天破裂。你只有一年的时间,你只能这样玩一次。记住,时间就是生命。”

“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你天生八指,用你衣服的袖子挡着。你未来的师父除外。药膏你已经不需要了。你已经好了,但还有一些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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