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郭芙见华颜迟迟未来,不敢的望向窗外,却见黄蓉带着众人赶至,欣喜叫喊道:“娘,你快来看看齐哥啊!”
黄蓉等人快步进入屋内,黄药师和一灯大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耶律齐都是一筹莫展,郭芙拉住黄药师手臂激动道:“外公,好外公,你救救芙儿的齐哥啊!”
黄药师溺爱的摸摸郭芙的头,说道:“好!”
一灯大师微微一震,转而对众人说道:“老衲和黄岛主留下即可,你们都出去吧!”
郭芙想要开口留下,黄蓉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便带了出去。
一灯大师等人都出去后,看了看黄药师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老衲来吧!”
黄药师挥挥衣袖拒绝,将耶律齐扶起朝后背一掌打下,一灯大师见状奔至耶律齐身前运功协助。
就这样整整过了三个时辰,两人才停了下来,黄药师因为精力过度消耗,转头弯身吐出一口鲜血。
一灯大师知道仅此一遭黄药师元气大伤,只可惜花费如此代价,能救得了耶律齐一命,却救不了他几十年的内力,即便醒来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人,着实感觉可惜。
房门打开,守在房门口的黄蓉握紧郭芙紧张得冰冷的小手,黄药师强忍傲气道:“他醒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郭芙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伸手拂去笑着跑了进去,身后的黄蓉却是走到黄药师身前把他挡住。
黄药师故作不满道:“蓉儿,你这是做什么?”
黄蓉抓住黄药师的手腕,把脉自责道:“爹,女儿不孝!”
黄药师心中一动,嘴角微微上扬,拂袖而离,叨念道:“傻丫头,越大越傻!”
一灯大师见黄蓉面露愧色,在黄蓉身边停下,安慰道:“黄岛主没什么大事,蓉儿你别担心!”
黄蓉感激的点点头,转而说道:“一灯大师,老顽童那儿?”
一灯轻叹一气道:“放心吧!还有我在!”
说完也离了开。
次日天甫黎明,便听得城外鼓角雷鸣,蒙古大军来攻。
襄阳城安抚使吕文德和守城大将督率兵马,守御四门。
郭靖与黄蓉登城望去,只见蒙古兵漫山遍野,不见尽头。
蒙古大军曾数次围攻襄阳,但军容之盛,兵力之强,却以这次为最。
幸好郭靖久在蒙古军中,熟知蒙古兵攻城的诸般方略,早已有备,不论敌军如何用弓箭、用火器、用垒石、用云梯攻城,守城的宋兵居高临下,一一破解。直战到日落西山,蒙古军已折了二千人马,但兀自前仆后继,奋勇抢攻。
襄阳城中除了精兵数万,尚有数十万百姓,人人知道此城一破,无人得以幸存,因此丁壮之夫固然奋起执戈守城,便是妇孺老弱,也是担土递石,共抗强敌。
一时城内城外杀声震天动地,空中羽箭来去,有似飞蝗。郭靖手执长剑,在城头督师,黄蓉站在他的身旁,眼见半爿天布满红霞,景色瑰丽无伦,城下敌军飞骑奔驰,狰狞的面目隐隐可见。
再看郭靖时见他挺立城头,英风飒飒,心中不由得充满了说不尽的爱慕眷恋之意他夫妻相爱,久而弥笃,今日强敌压境,是否能再度将之击退,谁都难以逆料。
黄蓉心想:“我和靖哥哥做了三十年夫妻,大半生心血都花在这襄阳城上。咱俩共抗强敌,便是两人一齐血溅城头,这一生也真是不枉了。”
一瞥眼,见郭靖左须上又多了几茎白发,不禁微生怜惜之心:“敌兵猛攻一次,靖哥哥便多了几十根白发。”
忽听到城下蒙古兵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自远而近,如潮水涌至,到后来十余万人齐声高呼,真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但见一根九旄大纛高高举起,铁骑拥卫下青伞黄盖,一彪人马锵锵驰近,正是大汗蒙哥临阵督战。
蒙古官兵见大汗亲至,士气大振。只见红旗招动,城下队伍分向左右,两个万人队冲上来急攻北门。这是大汗的扈驾亲兵,最是神锐之师,又是迄今从未出动过的生力军,人人要在大汗眼前建立功勋,数百架云梯纷纷竖立,蒙古兵将便如蚂蚁般爬向城头。
郭靖攘臂大呼:“兄弟们,今日叫鞑子大汗亲眼瞧瞧咱们大宋好男儿的身手!”
他这一声呼喝中气充沛,万众呐喊喧嚷之中,仍是人人听得清楚。
城头上宋兵战了一日,已然疲累不堪,忽听得郭靖这么呼叫,登时精神大振,均想:“鞑子欺侮得咱们久了,这时须教他们大汗知道咱们的厉害!”
当下各人出力死战。
但见蒙古兵的尸体在城下渐渐堆高,后续队伍仍如怒涛狂涌,践踏着尸体攻城。
大汗左右的传令官骑着快马奔驰来去,调兵向前。暮色苍茫之中,城内城外点起了万千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猛听得蒙古的传令官大呼:“众官兵听着:大汗有旨,那一个最先攻登城墙,便封他为襄阳城的城主。”
蒙古兵大声欢呼,军中枭将悍卒个个不顾性命的扑将上来。传令官手执红旗,来回传旨。
郭靖挽起铁胎弓,搭上狼牙箭,飕的一声,长箭冲烟破尘,疾飞而去。
那传令官当胸中箭,登时倒撞下马。蒙古官兵一声喊,士气稍挫。
过不多时,又有一队生力军万人队开抵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