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郁梦筱到隔壁的房里推醒熟睡中的羡涵泽,手镯的银铃声在他耳畔叮铃的响着,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睡意未消的脸一副的不耐烦,眼里闪烁着泪光,大伸着懒腰跳下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楚郎中呢?”
“珣怡姐回她的住处了,叫我们一会儿自己上街采买些需要的。”郁梦筱边说着就没了人影。
羡涵泽随便洗了把脸,从玲珑匣子里拿出一张羊皮卷,两步并一步的走到郁梦筱屋里,拿起桌上的包子就吃了起来。
“喂!你不用漱口?脏鬼!”郁梦筱从屏风后出来,冲羡涵泽叫道。
“大丈夫不拘小节!你先看看这个图。”羡涵泽将羊皮卷丢在桌上,嘴上的动作半点没停。
郁梦筱端详着地图,神色里除了惊讶就是敬佩,啧啧赞道:“好厉害呀!竟把地图画得这么详尽,你一定花了很长时间吧……”
“不是我画的!”羡涵泽倒了一杯茶往嘴里送,假装很会品茶的样子轻轻抿了一口,“你要不要看俺他写的信,更加详尽,尽到你都想自尽,一封信就像一本书,具体时刻,写的时候身边不停变化的小动静什么的都有。还嫌不够仔细,把别人的八卦也参和进去,我看了半天。”
“写信的一定是个神人。”郁梦筱满脸的崇拜,羡涵泽脸上的肌肉不了连续的抽了几抽,扶额道:“神人?神经病人吧!”
“嗯?何解?”
“超级话痨,整天没完没了,叨叨叨叨叨烦都烦死你,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是处,风一样的男人,刷刷刷的特别快!”
“哦……”郁梦筱蔫蔫的绞着破破烂烂的衣角。
“你说我们要采买些什么啊?”羡涵泽见她有些小失落的神情,便突然转过话头。
“你看我……”郁梦筱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羡涵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又穿回原先那套衣裳,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布,破破烂烂的,“乞丐!”
“你才乞丐!哼!”
“将就穿着先,我可不想带一个乞丐出门。”羡涵泽脱下外衣往郁梦筱头上一盖,郁梦筱扯下衣服,已经不见他的人影。
头一回穿男子的衣服,无论怎么又束又绑,都是松松垮垮、邋里邋遢的。
小镇不是很热闹,街上人也不多,两人漫无目的的瞎逛了半天。
郁梦筱在一家玉石店门前停了下来,看着架子上一块红白相染的璞玉入了神,羡涵泽发现她不在身边时,两人已经拉开了十丈之远。
“你在看什么!”郁梦筱被羡涵泽在耳旁突然的声响吓得猛地打了个哆嗦,“没,没有!走啦!”眼神还时不时的飘向那块玉石。
羡涵泽视线在她方才看的地方扫射了一遍,嘴角勾起了一抹痞痞的笑。
两人接着进了一家布庄,“小乞丐!你会裁衣吗?”羡涵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郁梦筱,见她只顾着看布,丝毫不理会自己,又提高了嗓门一字一顿的喊:“小!乞!丐!你!会裁衣吗?”
原以为她会生气的反驳,不料想,她放下手中的布料,神情失落的说:“不会,一匹好布在我手里怕是要浪费。”
羡涵泽看出了她的心事,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她手里,一副放高利贷的模样说:“别买布,买几件像样的衣裳。”郁梦筱顿时感动得两眼生出闪亮的光,可惜好景不长,羡涵泽一句“要还的!”将她激动的小火苗熄灭了。
郁梦筱挑了几件合身的衣裳,出门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位“债主”,沿着街道来回找了两遍,最后在一家火药制造铺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欠债的总是没什么底气的,一声不吭的坐在客席上乖乖的等着。
羡涵泽一逗留,就是几个时辰,若不是肚子饿了,根本没发觉天色已晚,郁梦筱已经抱着一堆衣物坐在客席上早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小乞丐!”羡涵泽叫了她几声都没有转醒的迹象,收起她怀里的东西,一把抱起,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还真像个小乞丐,顿时嫌弃二字就布满了他俊朗的脸。
“你们回来了?怎么玩得这么晚?”一进客栈的房门,便见楚珣怡像个给孩子留门的母亲,端坐在房子中央的位置。
“嗯。”羡涵泽应了一声往床走去,“她脸上脏死了,你帮她洗洗。”将怀里的乞丐丢上床,顺带交代了一句。
羡涵泽回到自己的房里,逛了一天,也有些腰酸背疼了。松了松身上的筋骨,倒头摊在床上,看着手心那块温润的璞玉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