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的记忆的司晋璇顿时泣不成声,“我,我…我没有喜欢别人啊…”她慢慢放下宣元晓,握着凘焰的手紧了又紧。
幺从重创众人的得意中抽出神来,见司晋璇拄刀眼睛血红的看着自己,阴笑一声,对着司晋璇一拳轰出,那拳风呼啸着朝着司晋璇狂袭而来!
司晋璇大惊,她此时还不是幺的对手,根本来不及做出防御动作,就见那拳头朝着自己脑袋砸来,这一拳如果砸实了,自己的性命估计也交代在这里了。她只好急退几步,曲起左臂去硬接幺怪这一拳!
咔嚓!听到那一声,司晋璇就知道自己的胳膊被对方废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眉头紧皱了起来,银牙暗咬,最终还是抵不过那断骨的痛苦,不由得哼了一声。她此刻觉得自己左臂如同灌了无数的铅块一般沉重,丝毫没有力气去抵挡对方的第二拳!
幺见一拳打伤了司晋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紧接着朝着司晋璇脑袋又是一拳。
司晋璇无奈,只好一个懒驴打滚,朝地上滚去。她此刻灰头土脸的滚在一旁,然后跌跌撞撞的想站起来。
幺在一旁大笑:“就这些手段,也敢跟吾主作对,真是不自量力!妄尊自大!还是乖乖交出栗琛,免得再受这皮肉之苦。”
“我……绝不可以倒下!我……要报仇。”司晋璇咬牙切齿的用刀拄在地上,看了一眼被妖术重创的朋友们,试图站起身,但是酸软的胳膊丝毫提不起任何力气,只是无奈的又搭拉了下去。
幺在一旁冷笑:“别垂死挣扎了,你看他们,他们都根本敌不过我,只要你答应把栗琛交出来,老夫就放你一马如何?”
“妄想,我是不会把栗琛交给你的,我死了,你们便永远找不到它,得不到它!”此刻根本不知栗琛身在何处的司晋璇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但还是在那里坚毅的说道,希望能够尽量拖延一点恢复力气的时间。
幺冷笑,“可惜,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丫头,本来你乖乖的把栗琛交出来,便可免遭大罪,吾主神通似海,老夫只消把你这尸首带回,待吾主施法控制你的躯壳,自然可将你等一行一网打尽,届时,吾主夙愿必将完成!”话音刚落,大脚便朝着司晋璇胸口踢去,“去死吧!到了黄泉,再同你那小情人做对好眷属吧!”
司晋璇看着幺的大脚朝她踢来,心里感到压抑的窒息,喘不过气来,她神情绝望,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接下来面临的命运,她预料到了。
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滑下,她悔,若不是她莽撞冲动,晓师兄又怎会惨死幺怪之手,她疚,若不是她不自量力,自己又怎会落到这般下场,还连累挚友遭受暗害,她怨,她恨,怨自己软弱无力,恨自己实力不济,眼见同门被屠也不能报仇!
但最让她痛的是那个被她伤得最深的人,看着此时已经昏倒的郁梦筱,这绝不是一个悔字,一个疚字可以表达的。若不是自己胡乱猜测,出言伤人,郁梦筱就不会难过得独自四处走,也不会遇见望月亭上的晓师兄,更不会中了幺设计的圈套,遭受屈辱。
“故作姿态。”幺漠然看着司晋璇,身形再次加速,宛如一道死亡之光,发出破空的声音。
“嘭”
司晋璇的身体不断后退,直飞出室外,后背撞在苍劲的大树上,摇落下一地的紫薇,随着紫红的花瓣慢慢落下,少女的身体也顺着树身慢慢滑下,凘焰缩成了一对耳坠落在一旁。
“哼,平白浪费老夫一番心力,不过结果还是好的。”幺飘下身来,手刚伸到司晋璇衣领,准备将她提起,就在手靠近司晋璇的那一刻,一道原色光芒在司晋璇身上浮现,逐渐把司晋璇包裹起来,犹如蚕茧一般。
“嗯?这是何物?”幺神色一凝,手上立即出现一道黑色的气雾,探向那光茧。
“砰”原色光芒一闪,幺竟被震飞数尺,伤重几欲吐血“这……这是何物?……栗琛?这定是栗琛!我早该想到那老头拼死送你出去不仅仅因为你是掌门的身份。”幺仰天大笑,“既然栗琛已现,看来吾主君临三界,指日可待!”
“妄想!”一道厉喝从光茧中传来!
“司晋璇?你竟还未死?”幺听到这声厉喝,差点目疵欲裂,这声厉喝,竟是那他以为早已身死的司晋璇!!!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幺看着光茧逐渐消散,露出司晋璇的肃杀的俏脸,如冰一般的目光竟让他遍体生寒。
“哼,小丫头,方才算你命大,竟然你还未死,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身上那道光,是栗琛吧?不枉你的父亲和师伯用命保护着你。”幺垂涎的看着那几近消散的原色光芒,阴笑着说道,“那么,就交予老夫吧”话音刚落,幺手上黑光大盛,浑浊的黑光朝着司晋璇当头劈下,残忍的笑容仿佛看见血流如注的场景。
“嘭”
司晋璇的眉心,有一颗栗色玉石悬浮而出,挡住必杀一击。
“这是,玉石护主?”幺瞪大了双眼,根本不愿相信眼前这一幕。
“你,受死吧!”司晋璇抬手拾起凘焰,一对小小的耳坠,竟在她血泪相融的手中再次变成两把一尺半长的短刀,一柄散发着火光,一柄萦绕着寒冰,她右手平举前方,举刀挥舞,无尽的刀罡激荡,震散天边的黑云,仿若神锋出世,凌驾苍生,一刀,寒冽十方!
“不…………这不可能!你明明奄奄一息……”幺始终不相信自己眼见的一切,一下又一下的险险接下司晋璇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一刀,是为了我的全阁同门!”
“这一刀,是为了你们暗害我的挚友!”
“这一刀,是为了被你杀害的他”
“这一刀,是为了…………”司晋璇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凘焰,发出道道刀罡,状似疯魔,每一道刀罡都准确的劈在幺身上,每一道刀罡都在幺身上添上一道刀伤,每一道刀罡都可以听到幺的声声惨厉的嘶吼,每一道刀罡都带着她的怨,她的恨,她的泪,她的伤!
听着幺惨厉的嘶吼,她狂笑着,继续挥舞着凘焰,丝毫不知疲倦,笑声带着喜,带着悲又带着无尽的悔,她脸上充满着喜悦,眼底却透着万物皆殇的死寂幽恨,泪花早已消失,或只因泪已流干
…………………………………………
良久
司晋璇停下挥舞的双刀,似是已经力竭,她看着早已是血酱肉泥的幺,唇角绽出一抹笑,甚是诡异,她靠着树干滑下身子,嗜血般的眼睛望着天际,不知何时,乌云消散,天已经亮了,红日冉冉,喷薄万道霞光洒落,照亮大地,映红了天边。雾霭缭绕林中,花草上有露珠滚动,如一颗颗珍珠,晶莹透亮。清辉朦胧,宛如人间仙境。
她把手伸到天空,轻抚着什么,她脑海里闪着与他相识的一幕又一幕,嘴里轻声呢喃,
“方才,你是向我告白吗?”
“为何不等我回答,你就不看我了?”
“我已经替你报仇了,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司晋璇从怀里拿出宣元晓死前塞到她手里的旧绢帕,上书
“有女司晋名璇字玉瑾,愿为吾妻长伴此生。”
她猛地才想起父亲曾在晓师兄面前提过的自己的字,但因为觉得太女儿气,怕将来震慑不住阁中弟子,遭人取笑,就不准父亲再告诉任何人。
“原来……”司晋璇流下一行清泪,身心疲惫的昏倒在地。